第307節
監室的空間很小,一張硬板床,一個馬桶,再無其他擺設。 南汐無處可坐,就倚著門站著。在她的對面,鄧嘉祥坐在硬板床的床沿上,抬著頭吃驚地看著她:“你對我還真是一片癡心,居然能進到這種地方來找我......” 不等他說完話,南汐跨前一步,揚手“啪”地在他臉上扇了一記耳光:“混蛋!今天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墳里扒出來!挫骨揚灰!” 鄧嘉祥沒有防備,被她打得歪到一邊,用手撐住硬板床,才穩住了身體。他摸了摸火辣辣地臉頰,斜臉看著南汐:“至于嗎?不就是灌你男人喝了一杯酒嗎?挫骨揚灰也太狠了吧?” “你現在承認是你陷害路在遠了,是嗎?”南汐甩手又打了他一記耳光。 他沒有躲,又挨了一下,眼前有金星閃爍,他閉了閉眼睛,冷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反正安在我身上有的沒的罪名有好幾個,我也不怕再多擔一個罪名!” 他親口承認嘉年華那一晚的事是他做的,并不能令南汐感覺到輕松。因為她來這里,并不是為了追問這件事。 她一伸手薅住他的頭發,狠狠地瞪著他:“你不介意多罪名是嗎?那我給你再加上一個強】】jian罪的罪名,你要不要?!” 頭皮被她扯得疼,他的臉扭曲著:“強】】jian......這個罪名可不是亂扣的!我強】】jian誰?有受害人嗎?有人證嗎?有物證嗎?” 南汐見他一幅無賴的樣子,氣得肝疼,開始對他拳腳相加:“禽獸!你到底對小河做了什么?她是那么崇拜你信任你!你怎么忍心對她下手?我殺了你殺了你!” 鄧嘉祥開始只是抵擋,聽她提起南河,他“噌”地站了起來,抓住南汐的手:“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對小河下手?你給我說清楚!別以為我進了這種地方,就可以隨便往我身上潑臟水!” 南汐被他握著手腕,伸展不開,又氣又惱:“你還抵賴!小河已經懷孕了!她說是你干的!” 鄧嘉祥愣住,像是沒聽懂南汐的話:“她懷孕?她......說是我干的?這怎么可能?” “小河不會撒謊的!她和外界根本沒有接觸!你進來前,她最常見的男人就是你!你還不承認?”南汐說著話,抬腳踢在了鄧嘉祥的膝蓋上。 鄧嘉祥吃痛,捂著腿跌坐回床上,大聲叫著:“你先等等!我們把這件事弄清楚好嗎?我進來前,是經常去看小河沒錯!可是我沒有對她做不道德的事!” “你的話還能信嗎?”南汐完全不給他辯解的機會,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他的身上。 “你住手!你不信我!可以去問一問我的住院醫生!”南汐抓狂得很,鄧嘉祥被她攻擊得很狼狽。 不過他的話南汐倒是聽到了,她住了手,重復了一句:“你的住院醫生?” “是的,你去問他!”鄧嘉祥可算得了空隙,惱火地瞪著南汐,“你忘了嗎?我才做過腎切除手術不到半年!出院前我的住院醫生警告過我,半年內不能有性生活......你不用那么兇!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我也有可能不遵醫囑對不對?但是我不怕告訴你!自從做了好個手術之后,我在那方面根本就不行!我問過我的醫生,他說是心理因素......” 南汐才不管他是心理因素還是生理因素,她的腦子打了結,她要好好地梳理一下。 鄧嘉祥的確是幾個月前做了腎切除手術,這種手術對男性的影響幾乎是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的。他又說自己現在根本就不舉,并且還看過醫生,那么...... 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那為什么小河要說是嘉祥哥?難道小河在撒謊? 南汐剛剛雖然憤怒瘋狂,可她是有方向的!現在......她又迷糊了! “你說你現在不行?真的嗎?”南汐松了手,用探究的目光盯著他的臉。 鄧嘉祥攏了攏被她揪扯亂的頭發,不滿地哼了一聲:“我人在這里,不可能出去與醫生串供的吧?你馬上去醫院問我的主治醫生,說不定他那里還有我的就診記錄......對了!他建議我去看心理醫生,還向我推薦了他的同學!我去咨詢過兩回,也應該有記錄可查的!” 南汐頓覺眼前迷霧彌合,不禁小聲嘀咕:“怎么會這樣,那會是誰呢......” 鄧嘉祥看著她,陰險地笑了:“呵呵......說實話,嘉年華那天晚上,我只是想在臨走前給你制造一點兒驚喜,沒想到這個驚喜竟然還有延續的效果!你家卷毛先生果然是勇猛得很,在酒里摻了安眠藥都放不倒他!他居然還有力氣做那種事......” “你閉嘴!”南汐瘋了!沖上去在他的身上亂打亂抓。 鄧嘉祥一邊抬起手臂擋臉,一邊大叫:“看守!看守!殺人啦!” 本來外面的看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看不見??墒撬暗皿@天動地,怕是整個看守所都能聽到了,看守就不能裝耳聾了。 鐵門打開,兩個看守走了進來,拉開南汐:“南小姐,你不能這樣,請你離開?!?/br> 此時的南汐,感覺整個宇宙都崩塌了!她的人生被徹底毀掉了!而毀她人生的那個男人,就坐在那里瞪著她,她豈能輕易罷手? 她一邊和看守撕扯著,一邊伸腿去踢鄧嘉祥:“鄧嘉祥!都是你害的!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鄧嘉祥得意而陰邪地笑:“殺我很有難度,我現在可是受保護的人。你還是回去把家里的事弄清楚吧,你的meimei懷了你男人的孩子,你還能和你男人過下去嗎?哈哈!” 他幾句話,字字句句如鋼錐扎進南汐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出看守所的,她的腦子被這巨大的打擊震得麻木不能思考,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耳邊反反復復播放著鄧嘉祥的那句話:“......你的meimei懷了你男人的孩子,你還能和你男人過下去嗎.......” 會是他嗎?一定不是!老天不可能這樣來捉弄她! 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這兩個問題在她的腦子里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有一道光打進了她的腦子里:趙楚方!那個男孩子曾經照顧了小河將近一個月!會不會是他? 她趕緊摸手機,卻發現不但手機不在身邊,連她的包都不知去向。 她忙尋找,一轉頭就看到身邊坐著一個人,是廖一江。 廖一江正歪頭看著她,見她將目光轉過來了,他開口道:“你回魂兒了?” “哦......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她看到了自己的包在他的手中,二話不說,搶過來,翻出手機,撥了趙楚方的電話。 自從趙楚方離開后,再也沒有往她家打過電話。她也沒有特別想起這個男孩子來,因為她實在太忙了,生活和工作都給了她巨大的壓力。 電話打通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電話那端傳來趙楚方客氣的聲音:“小汐姐,你好?!?/br> 南汐只是懷疑趙楚方,她還沒有準備好,沖動這下打了電話,一時不知道如何進入話題,就隨便問了一句:“哦......楚方......開學了吧?最近學習忙不忙?” “還好,不忙,我跟著導師在西藏采風,還沒有回學校呢?!壁w楚方答道。 “哦......”南汐不知道怎么進行下去,使勁地咽著唾沫。 “小汐姐找我有事吧?”趙楚方主動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