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是,這是我選擇的生活,我不介意被趙欣瑤利用,我也不介意裴嬌倩跟哪個男人上床,因為我根本就不愛她。我回到他們家,當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是現在,因為路在遠的出現,我的目標也變得虛幻縹緲了,我所承受和付出的,都將如竹籃打水一般,白費力氣,一無所獲?!编嚰蜗榉奕徊黄?。 南汐聽到這里,警惕地看著他:“你今天來,不是為了看望小河,對不對?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對不對?” “是的?!编嚰蜗槌姓J,“還是你了解我,我的心思總是逃不過你的眼睛。我是有事找你,打電話問到你公司,秘書說你今天在家休息,所以我才過來的?!?/br> “你有話直說,別跟我繞彎子?!蹦舷[隱感覺得到,他找她一定沒有什么好事。 “那好,那我就直接說了。前一陣子,趙氏娛樂內鬧得沸沸揚揚,許多人不服裴天鳴像天兵一樣降臨趙氏娛樂,雖然他手中有趙良卯的委托書,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相信他。公司的一些大股東和董事會的董事們,都在暗下集結討論,要想辦法趕走裴天鳴。那個時候形勢于我們這邊還是很有利的,因為趙良卯經營趙氏娛樂多年,還是培養了一些自己人的??墒亲罱欢螘r間,公司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對裴天鳴表示質疑,而裴天鳴父子二人也按兵不動,好像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那些傳言,好像趙氏娛樂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的,他們沒有絲毫的危機感?!?/br> “但是我感覺得到,在平靜的表面下,一定有暗流在涌動。一定是裴天鳴和路在遠暗下有一些動作,才使公司里那些原本支持趙良卯的人,都閉口不言了??伤麄兙唧w做了些什么,我卻不得而知。我問過一些曾經是趙良卯心腹的人,他們都不肯講。所以......” “你休想!”不等鄧嘉祥說出來,南汐就已經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我不會做你的間諜,去向路在遠打探消息的。你既然自己選擇了踏進這一條河流,那不管是急流還是緩流,全憑你自己的本事淌吧!不要來打我的主意!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事,我也堅決不會為你做這種事!” “我們合作!”鄧嘉祥急切地傾身過來,“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跟你談感情論關系,但是我們可以合作!你帶著小河不容易,負擔很重,我知道的。只要你能打聽到裴天鳴父子最近的行動,不論你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你?!?/br> 其實鄧嘉祥剛才說到趙氏娛樂的事,南汐馬上想到那天從路在遠的保險柜中拿到的那份文件。她翻過那份文件,雖然看得不是很仔細,但是她知道,那份文件里記載的一些事,足以令趙氏娛樂的某些股東和董事倒向裴氏父子這邊。 她當時震驚于路在遠做事手段的老道和狠辣。 撇開感情的因素,單純從商戰的角度來看,鄧嘉祥與裴氏父子相抗衡,就如同螞蟻扛大象,高下分明,云泥之別。 可是鄧嘉祥顯然還不服氣,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一個不自量力的人。她能說什么呢?只能說是對財富的貪婪蒙蔽了他的眼睛,令他看不清自己的真面目。 南汐漠然起身,冷冷地告訴鄧嘉祥:“鄧嘉祥,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這種事居然求到我這里來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那么愛錢,為了錢什么事都可做的話,我還給你當什么間諜呀?我直接嫁給路在遠不就好了嗎?他可是天鳴物流未來的繼承人,甚至可能是趙氏娛樂的未來大股東,我跟了他,不是什么都有了嗎?” “小汐!你不理解我,我才不管趙氏娛樂未來在誰的手里,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你幫幫我,不會給你帶來太多的麻煩。只要你去問,路在遠一定會告訴你。我只求你這一回,幫我贏得一點兒時間,好不好?”鄧嘉祥也站起來,一步跨到南汐的旁邊,想要抓她的手。 南汐躲開:“你還是另想其他辦法去吧,這件事堅決不行!” “小汐!為什么不行?你為什么要這么絕情?即便不談我們四年的感情,就算看在我幫你照顧小河的份兒上,你也欠我一個人情吧?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為什么不能幫我一回?”鄧嘉祥急得額頭青筋都跳了起來。 南汐也被他這番話激惱了,她將臉一沉,說道:“鄧嘉祥!如果真論起來,誰欠誰還不一定呢!我對你說了幾句謝謝,你就真當自己為我做了天大的事,是不是?你非要翻舊帳,恐怕真算起來你也不能占什么便宜!我還是那句話,你照顧小河,我萬分感激,如果你有正當的事需要我幫忙,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這種事,不行!” 說完,南汐甩手轉身,就回屋里去了。 剩下鄧嘉祥一個人在客廳里,紅著眼睛瞪著南汐的背影。好半天,他狠狠一咬牙,小聲自語道:“好!既然你這么無情!就別怪我無義!到這種時候你還護著路在遠!我會讓你們有一個很精彩的下場!等著瞧!” 南汐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里,她沒有聽到鄧嘉祥的這一番喃喃自語,也不知道鄧嘉祥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她坐在那里,生了一會兒氣,待心情平復了,她才打開電腦。 其實現在網絡這么發達,裴天鳴和趙良卯又都是有社會地位的人,以前沒出事的時候,他們家的一舉一動也都在社會關注之下,更何況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媒體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南汐要想獲得這方面的消息,只需要動動手指,非常簡單。只是她不想去搜索而已,她在刻意逃避,逃避一切與路在遠有關的事。 因為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讓自己堅信路在遠在做一件正確的事。當初趙良卯企圖殺害他們母子的行為,固然是罪大惡極的,可是以惡制惡,以暴制暴,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她很想路在遠能從這件事里擺脫出來,做一個輕松的人,干凈的人,她希望他能卸下那些沉重的過去,簡單地面對未來的生活。 但她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奢望罷了! 沒有人能夠完全擺脫過去的影響,除非那個人失憶了。她自己想起父母破產自盡的事,都還忍不住潸然落淚呢,她不是一樣背負著一個過去遺留給她的包袱———一個精神脆弱的meimei嗎?她怎么能要求路在遠完全忘掉那些殘酷的往事,完全不顧他mama的感受,拋下一切,過自在的生活? 他不可能那樣做的!即便他自己不愿意,為了他的mama,他也一定會戰斗到最后! 也因此,她必須要遠離他,不為保護她自己,只為保護她的meimei! 所以,她盡量讓自己與那些有關他的消息隔離,眼不見耳不聞,心也不煩。 可是,總有人把這些事擺到她的眼前來,總有這樣那樣的傳言不經意地飄進她的耳朵里。 與其躲不過,她不如徹底地了解一下吧。 她打開搜索引擎,搜尋關于趙氏父女的消息,關于趙氏娛樂的消息,關于裴天鳴和路在遠母子的消息。 看過網絡上各種各樣的報道和傳言,經過她自己的分析,她大概了解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正如鄧嘉祥所說,趙欣瑤獲刑了。因為刑罰并不重,所以并沒有引起公眾的特別關注。大概沒有人知道,這位貴婦先是被她丈夫的私生子陷害,緊接著又被她丈夫親手送進了監獄里。能看到的評論,除了罵她不要臉之外,大多都在稱贊什么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而她的父親趙良卯,據說是被裴天鳴從醫院接回家了。 南汐想象了一下,以那棟豪宅里目前居住的人員狀況,趙良卯一旦回到家里,等同于被裴天鳴控制起來了,老頭子的處境實在是堪憂了。 至于裴嬌倩,在她的mama入獄,她的外公半身不遂之后,幾乎看不到她有任何作為。如鄧嘉祥所言,所有關于她的消息,無非是派對、購物、緋聞! 路在遠的身份已經完全獲得認同,他的人生經歷也被扒出來,就讀英國的名牌大學,曾經在倫敦時尚圈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令他儼然成為明星一樣的人物。 但是仔細一想,南汐就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那些媒體把路在遠讀過的小學都扒了出來,教過他的小學老師都被采訪到了,如此無孔不入的關注,卻只字不提他名下的智美廣告公司,也沒有一個字提到她這位剛剛與他離婚的前妻。 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讓那些媒體遠離她的? 她想起那天在法院門口,裴天鳴拍著她的肩膀說的那句話:“在遠跟你離婚,是為了你好......” 她以前領教過被媒體關注的厲害,那些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鏡頭和圍攻提問,真不是她這種普通人能夠適應的。她沒忘記,因為被媒體追拍,她出車禍差點兒死掉。 所以她很慶幸,做為路在遠的前妻,她現在還能擁有一份清靜的生活。 她是不是要因此感激他呢? 想的事情太多,她的頭又痛了。于是她關掉電腦,上床去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趙楚方已經把小河帶回來了,小河因為走了很多的路,有些累了,正在休息。 南汐對趙楚方充滿感激,如果不是他的及時出現,如果不是他的善良寬容,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鄧嘉祥離開后,meimei的恐慌不安情緒。 難得她休息一天,晚上她帶著趙楚方和meimei,去了本市非常有名的一家海鮮舫,請趙楚方吃了一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