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他永遠記得那天晚上她說起往事時,那種惡狠狠的語氣:“……他死了,就沒有人跟我搶了!” 他也記得南汐被這個女人逼迫下跪,回到家后撲在他懷里心酸痛哭的情景。 因此,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路在遠沒有絲毫的好感。 他不知道裴嬌倩見鄧嘉祥到底有何目的,他只是本能地感覺到,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路在遠本能地意識到,裴嬌倩這么急著要見鄧嘉祥,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眼看著警察擋不住她,他二話不說,沖過去將裴嬌倩扯到了一邊去。 相比于警察,他更敢對裴嬌倩動手。 所以當裴嬌倩發了瘋一樣撲向他的時候,他因為胳膊不方便,就毫不客氣地將腿伸了出去。裴嬌倩沖得很猛,自己就撞到他的腳上了。他只稍稍一用力,就頂著她的肚子,把她推到墻上去了:“你別跟我耍瘋癲,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的!” “路在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和我老公見面,關你什么事?你怕什么?你心里有鬼嗎?”裴嬌倩被路在遠制住,動彈不得,氣得表情都扭曲了。 路在遠松開她,坦然點頭道:“對啊,我心里是有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你心里的鬼呢?放出來看看!” 裴嬌倩知道今天不可能見到鄧嘉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冷蔑地斜了路在遠一眼:“不要以為只有你是聰明的!你等著!想要算計我們家的財產!你差得遠了!” 說完,她甩頭就離開了。 兩個警察被裴嬌倩鬧出了一頭的冷汗,這會兒見她走了,都松了一口氣,過來感謝路在遠。 路在遠轉身,往病房里望了望。 透過門玻璃,他一眼就看到南河正坐在窗口的位置畫畫。 他對兩位警察說:“謝倒不必了,能不能讓我進去一下,我是那個女孩兒的姐夫,我想探望她?!?/br> “那可不行,這幾天趙欣瑤的案子要開審了,上頭要求嚴格保護受害人,不經批準,誰也不許進病房探視?!逼渲幸晃痪旆浅S性瓌t地拒絕了路在遠。 路在遠解釋道:“我又不是探望鄧嘉祥,我只是想進去看一看我小姨子,要是你們怕我對受害人不利,或者麻煩你們哪一位跟我進去,我保證不與鄧嘉祥說一句話?!?/br> 他正在努力爭取著,病房的門開了,就見鄧嘉祥穿著一身藍白條的病號服站在門口,對兩位警察說:“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讓他進來一下?我有些私事想要拜托他?!?/br> 警察面面相覷,路在遠趁他們猶豫的時間,邁步就進了病房。 一位警察跟進去,守在門口。 路在遠一進病房,看著鄧嘉祥,輕笑一聲:“多日不見,我們竟然成了朋友?聽說你做了腎切除手術,看樣子恢復得不錯?!?/br> 鄧嘉祥一手捂著腹部刀口位置,慢慢地挪回到病床邊上,坐下來,小心地上了床。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就累得氣喘吁吁。 他倚著被子,喘了一會兒,說道:“死不了,我活得好著呢。倒是你,你不是逃跑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剛才看到你在門口,真嚇了我一跳呢?!?/br> “是,你說得對,我們兩個這些日子都不太好過??!難道就因為這樣,就成好朋友了?”路在遠一邊揶揄著鄧嘉祥,一邊偷眼看門口的警察。 “是啊,我生病受傷期間,可一直惦記著你呢,聽說我受傷的事,還與你有點兒關系?”鄧嘉祥倒是不怕警察,有話照直說。 路在遠走到病床邊,坐下來,看著鄧嘉祥,搖頭笑道:“原來你惦記的是這件事。怎么說呢?隨你猜想,我不作否認。其實你弄到今天這個樣子,禍根還在你自己的內心,你若沒有貪欲,一切都不會發生,對不對?” “少廢話!”鄧嘉祥被戳了痛處,“我叫你進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耍貧嘴。我問你,小汐呢?為什么你回來了,她不見人影?” “小汐?她為什么要讓你見到人影?你是她的什么人?”路在遠懶得答他這個問題,就站起身來,走到南河那里。 比起他離開前的那時候,南河明顯胖了一些。雖然是在醫院里,但是她顯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但她仍然是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渾然不理身外事物的樣子。 路在遠蹲在她身邊,跟她打招呼:“小河,你最近好嗎?” 南河低頭不理他,連眉毛也未動一下。 路在遠料到她會這樣,也不等她的反應,手指著她的話,繼續說道:“小河的畫風越來越犀利了,真心比某些畫家的水平要高多了?!?/br> 這個時候,南河突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眉頭輕輕一蹙,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來。 路在遠吃了一驚,因為自從南河自閉癥復發以后,她還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此刻她冷不丁地認真看了他一眼,倒是把他嚇了一大跳。 “小河?你聽到我在夸你的畫,是不是?”雖然小河的眼神并不友善,但路在遠還是很高興。 南河眨了眨眼睛,嘴唇一動,說出來兩個字:“好吵!” 路在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河竟然開口講話了哎!她這是要好了嗎? “小河!”路在遠激動地抓住南河的手,“你……你竟然說話了?太好了!” 南河不喜歡被路在遠抓著手,不耐煩地哼唧著,用力往外抽手,并且轉臉向鄧嘉祥求救。 鄧嘉祥抬手制止路在遠:“你放開她,她對你沒有什么好感,你看不出來嗎?她才剛剛見好,你別招惹她!” 路在遠趕緊松了手。 他并不介意南河對她的態度,南河的好轉令他十分欣喜。因為南河的自閉是他的一塊心病,他一直認為那是自己的責任。 不僅是他,南汐對meimei的病也是深懷愧疚。如果南河好起來了,南汐的心情也會大好的吧。 這樣想著,路在遠覺得好開心。這么多天以來,這是唯一個令他輕松愉快的好消息! 他笑瞇瞇地看著南河,卻又不知道能說什么。想了一會兒,他說:“小河好好畫,等我有空了,幫你籌劃一次畫展,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去欣賞你的作品!” 南河再不理他說什么,趕緊縮了手,躲到畫架的后面。 她還是這么抵觸路在遠,這令路在遠有點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