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的mama是怪物!更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的mama動手!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更不可以! 他沖過去,一伸手勒住裴天鳴的脖子,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瞪著通紅的眼睛,用威脅的語氣說道:“放開她!離她遠一點兒!” 路在遠下手真的很用力,裴天鳴被掐得青筋爆現,臉紅脖子粗,趕緊放下辛萍。 辛萍坐回輪椅上,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被裴天鳴扯亂了的衣襟,抬頭看著裴天鳴,心平氣和地回答他的問題:“老來得子,那是善良人才會有的好福氣,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 路在遠松開了裴天鳴,將他推到床邊。裴天鳴坐下,咳了幾聲,把氣喘均了之后,指著辛萍和路在遠:“好吧,在我沒有殺你們之前,把話說清楚吧,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一而再地害我?” 辛萍這一回也不跟他打啞謎了,直接告訴他:“我姓辛,名叫辛萍,不知道裴先生的記憶里,還有我這個人嗎?”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驚得裴天鳴跳了起來:“辛萍?你是辛萍?怎么可能?你這個樣子……好吧,我就算你的臉毀了,我看不出來,但是辛萍的聲音我還能記得!你根本就不是辛萍,你冒充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得到什么?” 剎那間,辛萍的眼睛里漾出水光! 她仰了仰脖子,吸了一口氣,然后說:“你居然還記得我的聲音?真是難得!我也的確擁有過甜美的聲音,不過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的臉、我的嗓子、我的人生,在那場大火中全毀掉了!現在的辛萍,只是一個怪物……這可是你剛才用過的形容詞!” 裴天鳴震驚,瞠大眼睛,將辛萍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卻找不出一絲一毫熟悉的地方。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裴天鳴嘟囔著,幾步來到辛萍的面前,伸手扯她的衣領。 路在遠以為他又要傷害辛萍,從后面扯他的肩膀:“你松手!你再放肆,別怪我不客氣!” “你放開我,我要驗證一下,你說你是辛萍我就相信了嗎?你以為我沒有辦法嗎?”他不顧路在遠的警告,撕開辛萍的衣領,朝她的肩膀上看。 他記得很清楚,辛萍的肩膀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可是當辛萍的肩膀暴露在他的眼前時,他沒有看到胎記,只看到比她的臉更加可怕的傷疤,凹凸不平,沒有皮膚,只有紫紅色的風干變形的肌rou! 裴天鳴心臟一抽,趕緊把她的衣服蓋回去。 他后退幾步,瞇起眼睛,看著辛萍,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你說你是辛萍,你怎么證明?” 辛萍鎮定地整理著衣領,慢條斯理地說道:“裴天鳴,我今天叫你來,不是為了向你證明我是辛萍。你信也好,不信也對,我沒有興趣向你自證身份。今天讓你來,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當年將我們母子二人逼上絕境!但是我們活下來了!而且活得很好!而你!報應來了!” “母子……路在遠是你的親生兒子?”裴天鳴緊張起來,心跳也加快了。 第114章 裴天鳴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他還是被辛萍嚇到了。 他不能相信眼前的女人是辛萍,他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可以證明這個女人就是辛萍。 他本能地反應,這是一個了解他過去的女人,她打算用辛萍的身份來訛詐他,整個事件是一個陰謀。 可是陰謀論的念頭在他的腦子里剛剛閃現,那個女人就冷蔑地笑,并且告訴他,她不屑向他證明什么,她只是來報仇,只是想親口告訴他,沒有人能把她逼上絕路,她和兒子活得很好。 裴天鳴心里咯噔一下子。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辛萍,而路在遠也確是她的親生兒子,那么按照年紀來算,路在遠的父親不正是他? 裴天鳴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母子二人。 路在遠接受到他充滿疑問的目光,心里很難受。 為了這一天,他和他的mama籌備了二十年??墒钱斶@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卻絲毫沒有勝利的激動。他覺得很悲哀,因為他正在接受來自父親的目光的質詢。 裴天鳴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質疑:“你是我兒子嗎?怎么可能?” 路在遠皺緊眉頭,上前推辛萍的輪椅:“媽,我們回去吧,好嗎?” 辛萍斜仰著臉看裴天鳴,蔑然一哼:“好啊,我們這就走!” “慢著!”裴天鳴伸臂一攔,“你們傷害了我的人,這就想走?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你們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好??!我要是害怕付出代價,我就不在這里等你了!你想怎么樣?報警嗎?記得告訴警察,我叫辛萍,我兒子叫路在遠,我們敢做敢當,絕不賴帳!電話就在你手里,你打??!”辛萍拍著輪椅的扶手,大聲地叫囂著。 裴天鳴聽她又一次強調自己是辛萍,不禁猶豫了。 他遲疑幾秒,瞇起眼睛來,仔細地在辛萍的臉上身上尋找熟悉的感覺。 路在遠不耐煩,又動了。他推著辛萍往門外去,邊走邊對裴天鳴說:“我mama已經讓你報警了,可是你不報警,那么就請給我們讓路!” 裴天鳴再一次伸出手臂,攔住母子二人:“好吧,既然你說你是辛萍,那么我問你,我第一次送給你的禮物是什么?” 辛萍看了他一眼,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只透明的塑料小盒子,像是那種很簡陋的首飾盒。 她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只草編的指環,舉起來:“你居然還記得這個?我以為你的記憶里早已經充斥了銅臭味,不會記得這么小清新的東西了!” 那是一只蒲草編成的指環,顯然編織者的手藝不怎么樣,隨便扭了幾個結。但是在那扭結的正中央,縫著一顆小小的珍珠。 這是裴天鳴第一次向辛萍表白時,隨手從路邊扯了幾根蒲草,編成了一個草環套在她的手指上,說要用愛情套住她。 辛萍小心地把這個草編指環保存下來,還偷偷拆了她mama的珍珠項鏈,取了一顆縫在指環上面。 裴天鳴看到這個東西,心臟狠狠地抽痛。 一個在人生的清流濁波中打滾幾十年的人,突然面對自己年少時青蔥爛漫的回憶,那種沖擊是很震撼的。 裴天鳴在這一剎那沒有控制住情緒,眼睛微微濕潤。 但他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多少年的歷練,他受情緒控制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鐘。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只經歷時間的風化、已經脆弱發黃的指環小心地捏在手里,翻來轉去看仔細了,然后說道:“的確是那只指環,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它竟然還在……不過雖然你有信物,我還是想要需要一個更進一步的證明……你們倆兒跟我回國吧,我帶你們去做dna鑒定?!?/br> “dna鑒定?”辛萍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出聲音來,“我們憑什么要跟你去做那種鑒定?你信與不信,與我們母子二人有什么關系?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趙良卯已經癱瘓了,趙欣瑤也進了監獄了,你生兒子的夢想再一次破滅,看到你們家一個一個灰頭土臉的樣子,我半生的仇恨都消散了。接下來我要帶著我兒子回英國,拋卻前塵往事,平靜地過完我的下半生,與你裴天鳴再無一絲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