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南汐見他眉眼扭曲,知道自己這一下子推得重了。她心里猛得一痛,可是她沒有動,沒有上前去扶他,依舊站在那里,咬緊嘴唇,倔強地一言不發。 路在遠緩過疼痛,慢慢地直起身來,抬頭看著她,凄凄然地笑了一下:“還好,只是推了我一下,依你的性格,沒有拿刀來砍我,已經是對我十分寬容了?!?/br> 南汐終究不能不說話,她千里迢迢地趕來,這么辛苦地找到他,不就是為了問個清楚嗎? 可是千言萬語哽在胸口,她一時不知道先說哪一句。 想了半天,她指了指門外,開口問:“那個女人!她是誰?” 路在遠啞然失笑。 她還是最在乎這個呀!一開口,就先問辛迪的身份。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說:“我受傷了,沒有辦法照料自己,她是護士?!?/br> “僅僅是護士嗎?”南汐覺得他在撒謊,因為那個女人剛才對還在擔心她會傷害他,還提到了什么夫人,顯然不僅僅是護士那么簡單。 “她……還負責監視我?!甭吩谶h撇了撇嘴唇,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監視你?為什么?”這個答案倒是讓南汐挺吃驚。 “一兩句話說不清,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講?!甭吩谶h上前一步,拉她的手。 她一甩手:“你別碰我!” 她甩臂的力氣太大了,路在遠剛剛拉住她,就被她丟開手。因著她的力道,他那只沒受傷的手,“啪”地打在了他吊在胸前的受傷手臂上。 二度受創,路在遠這一回倒是沒有彎腰,只是咬著牙,倒吸著冷氣,擰著眉看她:“你是不是要謀殺親夫???” 南汐見他真的很疼,有些不忍,憋了一肚子的氣,也不由地泄掉了幾分。 她瞥他一眼,自己走到沙發那里坐好,回頭看他:“不是說坐下來談嗎?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了吧?” 路在遠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呲牙咧嘴,走到她的旁邊,挨著她坐下來。 她馬上跳起來,一轉身就蹦到了對面的沙發上,與他面對面坐著,堅持要保持距離。 路在遠沒有跟,看著她,問道:“怎么找來的?是因為我那天晚上打的電話嗎?” “是,我查了電話號碼,發現你根本不在英國,而是在澳門?!蹦舷珰夂吆叩鼗氐?。 “我昨天晚上也給你打電話了,可是你關機?!甭吩谶h又說。 南汐不想回答關機這個問題,她反問:“昨天那個電話是誰的?我打回去,為什么是個女人接的?” “是辛迪,我趁她睡著的時候,用她的手機打的?!甭吩谶h解釋。 “為什么要用別人的電話?你的電話呢?” “我……被禁止用電話?!甭吩谶h垂了眼,低低地說道。 “禁止用電話?”南汐覺得好荒謬,他那么囂張的一個人,又不是小孩子,有誰能管得住他? “是!”路在遠點了點頭,“我走的倉促,沒有向你解釋清楚。那晚打電話,就是想讓你安心,給我一點兒時間,等我把事情做完了,回去向你交待事情的真相……可是后來出了點兒意外,沒容許我說太多的話……沒想到你竟然追過來的了?!?/br> “意外?是指那個女人墜樓嗎?”南汐想起警察說的話。 “你都知道了?”她知道這么多,路在遠倒是挺驚訝。 “我不但知道墜樓的事,我還見過墜樓那個人。她到底是你什么人?為什么她好像是你的代言人一樣,可以用那么囂張的語氣跟我說話?”南汐想起那個女人的語氣,就有些憤憤然。 路在遠緊張起來:“你見過她?她跟你說什么了?” “她讓我回家去等律師,她說你會委托律師跟我協商離婚的事。她還說,你和我結婚,完全是一種欺騙,你根本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我,讓我不要白日做夢,也不要纏著你?!蹦舷秸f越氣,看路在遠的眼神就越來越凌厲。 路在遠別開臉,避開她的目光,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怎么不講話了?她說的那些話,都是你的心里話,是嗎?”南汐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不安,“你不必為難,也不必假他人之口來講話,只要你親口說出來,我絕不與你糾纏!” “小汐……這件事……總歸是我對不起你。當初遇見你,也沒有想太多,的確是因為你與鄧嘉祥的關系,才死皮賴臉地纏上你的……” 他終于說出口了!雖然南汐已經預料到事情是這樣,但是話從他的口講出來,她還是深受打擊。 她跳起來,“啪”地扇了他一個耳光:“對不起?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你居然利用我欺騙我!你卑鄙!” 路在遠被打得偏了一下頭,動了動下巴,苦笑:“你說的沒錯,我是很卑鄙……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你,大概你也猜到了,裴天鳴家里發生那么多的事,都是我做的!我會出現在d市,就是為了做那些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我之所以出現在你的面前,也不是一個巧合,而是我在跟蹤鄧嘉祥!” “你跟裴天鳴到底是什么關系?那個住在美基街的女人,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南汐見了他,更加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路在遠坐正了身子,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故事很長,你還是坐下來聽吧?!?/br> 南汐坐下來,靠著沙發背,看著他,等他開始講這個很長的故事。 下面便是路在遠親口講述的一個貫穿了二十八年時間的有關傷害和復仇的故事: 我出生在d市,從我開始懂事,我就知道自己只有mama,沒有爸爸。 我和mama住在d市一個平民區,那里有一大片的平房院落,我小時候就在那些平房的院前屋后玩耍。這次回d市,我去過小時候生活過的那一片區域,那些平房已經不見了,高樓林立,完全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我mama那個時候也不工作,也不經常出屋,大部分時間都悶在家里,讀書,看電視。她通常只在一大清早出門,買好一天的菜,就再不出家門了。 但是她并不限制我出去玩。 我年紀小,想不了那么多,只當我mama是個喜靜不喜鬧的人,所以才愿意悶在家里。 后來我慢慢長大,漸漸聽到街坊鄰居的一些議論。 那些話題大多是質疑我mama,說她一個女人家,也不工作,又沒有老公,哪來的那么多錢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