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趙良卯把女兒攆了出去,把青山叫進來,吩咐下去幾件事。青山點頭答應,出去辦事了。 至此,這個家算是徹底亂了套。 趙良卯與裴天鳴翁婿二人各懷心機,彼此提防著對方,壓制著對方,跟蹤著對方。 而趙欣瑤母女兩個因為那些見不得人的婚外□□,被那個神秘女人握住了把柄,又被趙良卯禁了足,關在家里,提心吊膽,生怕丑聞被曝光。 青叔接受趙良卯的命令,帶著人從后門出去,穿過后山坡上的林子,來到山谷深處的一處山洞。 鄧嘉祥就被拘禁在這個山洞里,這兩天時間里,他著實受了不少的折磨。 趙欣瑤既然確定他是受那個神秘女人指使,就想從他的口中得到那個女人的來龍去脈??墒青嚰蜗椴⒉皇煜つ莻€女人,他只是接過對方幾次電話而已。 可想而知,鄧嘉祥根本就講不出那個女人的任何有用信息,而趙欣瑤則認為他是頑固嘴硬,他因此就挨了不少打。 鄧嘉祥被捆得結結實實,綁在洞里的一根石柱子上,他其實是很害怕的。 他開始反省自己,自從得知南汐結婚的消息后,他就將原本的計劃拋諸腦后,急功躁進。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神秘的女人頻頻與他聯絡,為他提供裴家母女的丑聞。若是在以前,他必然會謹慎小心,他自忖不是一個愚笨之人,給別人當槍使到底會有多大的風險,他心里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他現在心態有問題,像是一條餓急了的魚,明明知道那餌上面掛著鉤子,他還是存著僥幸心理,希望自己吞下去的是餌,咬不到那尖利的鐵鉤。 事實證明,他沒有那么好的運氣。 雖然已經是盛夏季節,山洞里卻涼得很。再加上他這兩天粒米未進,又穿得單薄,他早已經凍得嘴唇發紫,渾身發抖了。 渾身上下都在痛,腦袋昏昏沉沉。 昨晚他挨不住打,差點兒將他自己保存裴嬌倩照片和趙欣瑤那些郵件的郵箱地址說了出來。 后來,他還是咬牙挺住了。因為他明白,趙欣瑤不會滿足于銷毀那些照片和郵件,她想要知道的,是關于那個神秘女人的信息。 而對于他來說,只要掌握在他手里的那些照片和郵件不被銷毀掉,趙欣瑤就應該有顧慮。 山洞里面又濕又涼,看守他的那兩個已經穿上了棉服。 他的嘴巴里塞著毛巾,發不出聲音來,便撿起手邊的一塊小石頭,敲著身下的大石。他想提醒那兩個人,如果再不給他東西吃,不給他加厚衣,他會死掉的。 但是那兩個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并不理會他,繼續喝茶。 就在這個時候,洞外傳來腳步聲。 鄧嘉祥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 來者是青叔,他剛剛奉了趙良卯的命,來解決鄧嘉祥這個□□煩。 青叔讓人將塞在鄧嘉祥口中的毛巾拿下來,問他:“鄧先生,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在哪里?怎么與她聯絡?” 鄧嘉祥動了動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說道:“我講過多少遍了,你們為什么不相信我?我只接過她的電話,你們可以去查通話記錄。還有兩個打款的帳號,不過我想辦理那兩張□□的證件一定是偽造的吧,其他的……我真不知道?!?/br> 這兩天來他一直在重復這一段話。 青叔聽了,也不像以前那樣打罵逼問,立即又問:“還有一個問題,你把那些照片和郵件存在哪里?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肯講出來,你還有希望?!?/br> “什么意思?你們還敢殺人嗎?”鄧嘉祥見青叔今天的態度不同,便有些恐懼了。 青叔冷漠地瞥他一眼:“給你最后十分鐘,如果你不說,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br> 雖然這兩天鄧嘉祥受了不少刑,弄得遍體鱗傷,但是他一直沒有受到死亡威脅。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趙欣瑤只是想嚇唬他一下而已。 可是今天青叔來了,既不打他也不罵他,只給他十分鐘時間,他開始害怕了。 他怕死,他原本不該走到這一步的,他原本有一個相戀四年的女朋友,有一份收入不菲前途不錯的工作,他原本該過的是一種幸福平靜的生活。 誰知道他怎么會鬼迷了心竅,以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 沒想到,天沒登上去,先下了地獄。 他忘記了渾身的疼痛,也忘了饑餓寒冷,將他身體里僅存不多的能量都用來做一個生死抉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青叔就站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鄧嘉祥在觀察著他的表情,揣度著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弄死自己。 青叔越是淡定,鄧嘉祥就越是心慌。 到后來,鄧嘉祥終于撐不住了,他問:“只要我說出照片和郵件存在哪里,你們就可以放我一條生路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考慮一下?!鼻嗍暹呎f著話,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木倉,在手掌上轉著玩,拿眼睛斜瞄著鄧嘉祥。 鄧嘉祥活到二十六歲,還是頭一次看見真木倉,他想象著那玩意兒吐出一顆小鋼丸兒,鉆進他的腦袋里,奪走他的生命,便不由地冷汗涔涔。 他做最后的掙扎:“考慮一下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說了,結果還是死,那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分別?” 青叔將手木倉握在手里,把木倉口抵在他的太陽xue上:“對不起,你恐怕沒有談判的余地,還有兩分鐘,說還是不說,你看著辦?!?/br> 鄧嘉祥感覺那黑洞洞的木倉口壓在他的皮膚上,他渾身哆嗦得更厲害了。他本能地想要掙扎,可是他的身體被結結實實地綁在石柱上,根本動不了。 青叔的手指就扣在扳機上,鄧嘉祥生怕他手指一勾,自己就會無聲無息地冤死在這座山洞里了。 此時此刻,只要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他都爭取。 他決定屈服,他抖著嗓子說:“我……” 只說一個字,青叔的電話就響了。 空曠的山洞里,手機的鈴聲格外響亮。鄧嘉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身下一股暖流涌出,洞里頓時便有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散播開來。 青叔厭惡地捂了鼻子,收了木倉,往外走了幾步,接起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