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機械行動!”對方吼出一家夜店的名字,就掛了電話。 路在遠調轉車頭,朝著那家叫“機械行動”的夜店駛去。 夜里車流稀少,大約半個小時,他就到了這個城里那一片燈紅酒綠的區域。找到那家夜店后,他停好車,下去推開酒吧的門,一陣穿透人腦膜的刺耳音聲和濃烈撲鼻的酒氣,差一點兒把他轟出門外去。 他皺著眉,強忍對這種嘈雜環境的不適,走進店里,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尋找著裴嬌倩的身影。 最后,他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裴嬌倩。 她已經完全high瘋了,手里拎著一瓶酒,仰著脖子往嘴巴里灌。在她的身邊,圍著兩個年輕男子,都染著鮮艷的發色,畫著熊貓一樣的眼圈,穿著露股溝的低腰牛仔褲,將t恤掀到胸部以前,半裸著上身,往裴嬌倩的身上磨蹭。 裴嬌倩在兩個男人的夾攻下,肆意地扭著身體,任由那兩個男人四只手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 她的頭發也亂了,妝也花了,裙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掀了起來,圍在腰上,露出里面豹紋的小短褲。 路在遠已經被音樂聲震得要吐了,他伸出雙手撥拉著身邊的人,好不容易擠到了裴嬌倩所在的那個角落里,先是搶過她手里的酒瓶子,摔在地上。然后他拉下她的裙子,扯起她的手腕就往門外拖。 裴嬌倩身邊的兩個男人,把路在遠當成是來跟他們搶妞的,伸手就扯住了路在遠的衣襟:“嗨,小子!懂不懂規矩......” 話未說完,就被路在遠一人一拳,打趴在地上了。 “cool!”裴嬌倩尖叫著,撲到路在遠的身上,“卷毛......還是你最帥!給我打死他們!全都打死!想占本小姐的便宜......剁了他們的手.......” 她揮舞著雙臂,胡言亂語。 路在遠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拖:“你跟我出去!” 裴嬌倩已經醉得沒有辦法站立,被他一拖,整個人往前一撲,倒在了地上。路在遠只好將她夾在腋下,像拖死狗一樣,把她帶出了酒吧,放到了車上。 裴嬌倩的鞋子被拖掉了,腳上的絲襪也在地上蹭壞了,后腳跟的皮都磨破了,滲出血來。 可是她絲毫覺不出痛來,她倒路在遠的車子里,還在亂喊著:“給姐拿酒來!姐還能喝!” 路在遠也不管她,發動了車子,風馳電掣一般開出了城,開上了通往趙家別墅的那座山。 裴嬌倩一路上狂吼狂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車里頭,還以為身在酒吧里,從車座上爬起來,要去跳舞,結果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車頂,疼得她差點兒暈過去,這才老實了下來。 到了半山腰,路在遠停下來。下車后,他打開車門,將裴嬌倩從車里拖了出來。 第59章 我有一個哥哥 路在遠半扶半抱著她,把她弄到路邊一片平整的草地上,將她一丟。然后他坐在她的身邊,等著她的反應。 裴嬌倩在草地上爬了好一會兒,夜風吹來,她渾身發冷,打了幾個哆嗦,人也清醒了幾分。 她睜開迷蒙的眼睛,瞅見對面坐著一個人,便爬過去,貼到對方的臉上,仔細地看了看,笑道:“卷毛......哈哈!是你啊,你怎么在這里?” “大小姐,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彼簧淼木茪?,聞起來極不舒服,路在遠就把她推遠了些。 裴嬌倩皺著眉,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是我嗎?我打電話給你?你竟然來了?太陽......太陽從哪邊出來的?” “西邊?!甭吩谶h沒好氣地答。 裴嬌倩又笑:“太陽本來就是從西邊出來的......我們這是在哪里?怎么黑乎乎的?你想對我做什么?” “再往上開一公里,就是你家。這里是一個適合醒酒的地方,你放心,我對你完全沒有興趣?!?/br> “為什么?為什么沒興趣?我不漂亮嗎?”裴嬌倩再一次爬到路在遠的身邊,“我漂亮,我有錢......男人都對我有興趣,為什么你沒興趣?” “男人對你有興趣?他們是對你的錢有興趣吧?”路在遠見她又要靠過來,就往旁邊閃了閃。 裴嬌倩撲了一個空,一下子就趴在草地上。這一次,她也不爬起來了,臉埋在又濕又涼的青草中,“嗚嗚”地哭了起來:“混蛋!都是混蛋!想要我的錢?沒那么容易!本小姐可不是那好騙的!誰想騙我的錢,我先扒他一層皮!” “扒皮?你都扒過誰的皮?”路在遠擔心她把草皮啃光,就將她翻了一個身,讓她仰面朝天躺著。 誰知她哭著哭著,又笑了:“卷毛,我看上你了,你喜歡我的錢嗎?只要你開口,我的錢全是你的......” 路在遠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的錢?是你爸爸和你外公的錢吧?他們都還健在,那些錢就不是你的?!?/br> “你這個傻瓜......”裴嬌倩吐著酒氣,口齒不清地嘲笑路在遠,“不管是我外公的錢,還是我爸爸的錢,我都是唯一一個繼承人。我外公明年就八十歲了......他還能活幾年?到時候......我爸爸......就只有我一個女兒......” “你確定?你爸爸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不會有人跟你搶財產嗎?”路在遠問。 裴嬌倩突然就爬起來,貼近路在遠耳邊,小聲說:“我告訴一個秘密......” 她的氣息里還是有烈性酒的味道,混雜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刺激著路在遠的嗅覺,令他一陣一陣想吐。不過聽她口中吐出“小秘密”三個字,這一次他沒有推開她,任由她趴在他的肩膀上。 裴嬌倩得以靠近他,聞著他身上清爽干凈的男性味道,心馳神搖,更加忘乎所以了。她貼著他的臉,幾乎咬到他的耳朵了,輕輕地說:“我喜歡你,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其實我原本有一個哥哥......” 路在遠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吊在了嗓子眼兒那里。他吃驚地轉頭看著裴嬌倩:“哦?你有哥哥?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 “死了......”裴嬌倩得意洋洋地說出這兩個字,“他死了......他是我爸爸和外面的野女人生的種,你說......我外公能容得下他嗎?” 路在遠額上的青筋一下子突跳起來,他咬緊牙關,雙手緊緊地交握著,渾身都繃緊了。 裴嬌倩醉得喪失了感知力,路在遠差一點兒伸手掐上她的脖子,她卻毫不知情。她陶醉在自己這個秘密的故事里,內心里充滿了講述的*,也不用路在遠追問,她自己就往下講。 “我小時候經常玩一個游戲,就是把自己藏起來,看著家里的傭人們急得滿頭大汗,到處找我,我就覺得很好玩......有一天,我溜進外公的書房里,藏在他的大書柜最下面一層的空格子里。外公的書房,傭人們是不可以隨便進的,所以我料定他們找不到我,我就等著他們被我mama罵呢......” “等著等著,我外公回來了,他帶著青叔進了書房,然后青叔說,他找到了爸爸在外面留下來的野種,請示外公要怎么辦。外公毫不猶豫地告訴青叔:弄死他,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幽暗的夜色里,裴嬌倩靠在路在遠因為隱忍而繃緊的身體上,帶著深深的醉意,記起她小時候第一次聽到的關于生死的話題。 現在講起來,她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墒悄莻€時候,她躲在書柜的空格子里,嚇得渾身發抖。 “后來......”緩了口氣,繼續講,“后來我害怕了,抖得厲害,被我外公發現了。我外公把我抱出來,問我聽到什么了。我說我什么也沒聽到......我小時候就很聰明,是不是?我竟然沒有被嚇傻,一口咬定什么也沒聽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