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南汐低頭,見他不像是在裝軟弱,皺了一下鼻子:“起都起不來,還說什么對我不客氣?” 邊說著話,她把他扶了起來。 他剛站起身,便將身體一歪,全部的體重都壓在了南汐的身上。南汐被他壓得歪閃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她勉強撐住他,想要把他扶到樓上去??墒撬豢献约号膊阶?,完全靠著南汐拖他。他個子高,南汐嬌小玲瓏,剛剛夠得著頂住他的肩膀,根本拖不動他。 “你剛才還打得生龍活虎!這一會兒就連一步也走不動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這樣,我可沒有辦法把你拖到樓上去……” 她生氣地數落路在遠,可是話音未落,路在遠雙腿一軟,就往地板上癱坐下去。 南汐趕緊拽住他,就聽他說:“打架的時候,拳頭就在眼前,當然要死撐著!我已經為你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了。再說了,那個陳世美還在我腿上踹了兩腳,疼得很,我走不動了……” 南汐沒有辦法,只好卯足力氣,將他拖進了自己的臥室。 剛到床邊,路在遠一下子就撲到了床上,□□了兩聲:“哎喲!疼死了,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家里有治跌打損傷的藥嗎?趕緊給我擦點兒藥……” 南汐回想剛才的戰況,雖然最終是鄧嘉祥認輸了,可是路在遠的確挨了不少打。只看他臉上的傷,應該也不是在裝軟弱。 于是她拿出家里的藥箱,從里面翻出一支云南白藥膏。 她丟給路在遠:“給!云南白藥,你自己擦,我出去做飯?!?/br> 裝藥膏的圓管被丟到路在遠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落到了他的鼻子前。他抓起藥膏,氣得大吼一聲:“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自己能擦藥,還會求你嗎?” 南汐見他額頭上已經冒了冷汗,想了想,便走進衛生間,打了一盆清水出來,先把他的臉擦干凈了,然后問他:“到底傷在哪里?你倒是說呀!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往哪里擦藥?” 路在遠仰躺在那里,聽她這樣說,伸手去解腰間的皮帶。 南汐見他要褪褲子,臉騰地一下紅了。 第5章 共處一室 路在遠見她臉紅了,撇嘴道:“都已經上過床了,又不是沒見過,還臉紅什么……哎喲!” 不等他話音落下,就被南汐狠狠地敲了一記爆栗。 他捂著額頭,大喊著:“二度傷害!你這是二度傷害!你這個暴力女人!” 他的褲子褪到一半,只穿著一條白色的ck三角內褲,歪著身子,捂頭喊痛。 南汐看他這個無賴樣子,就覺得頭疼,只想趕緊給他擦完藥,等他好一點兒了,攆他上樓去。 于是她扯住他的褲腳,用力一拽,將他的褲子拽脫下去。她往他的腿上看,果然見左腿的小腿處有一大片淤青,已經泛了紫,右膝蓋被割破了,皮rou裂開,。 南汐想起來,兩個男人在客廳打成一團的時候,將沙發旁邊的盆栽撞翻了,瓷盆也摔破了。估計路在遠膝蓋上的傷就是被碎瓷片割破的吧。 她覺得愧疚,畢竟她與鄧嘉祥之間的事,與路在遠完全無關?,F在連累路在遠受傷,她有些過意不去。 “疼嗎?”她問,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當然疼!”路在遠一邊往膝蓋上吹氣,一邊喊疼,“我也是血rou之軀,被打成這樣,能不疼嗎?” “那你還不同意離婚?你也看到了,我的麻煩有多大!那個男人以后還會再來的!這件事本來跟你無關,現在連累你受傷,我也很抱歉。如果我們離了婚,你從這個家里搬出去,以后你不就清靜了嗎?”南汐一邊用碘酒在他的傷處消毒,一邊抓緊時機勸說他同意離婚。 路在遠聽她這樣說,抬手在她的額上點了一下:“女人!你不會是想要和那個陳世美重修舊好,嫌我住在這里礙事吧?” “你胡說什么?”南汐用棉簽在他的傷口上用力戳了一下,看著他疼得使勁吸涼氣,她的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路在遠吸著氣,咬牙說道:“你這個女人一點兒也不聰明!既然你麻煩很大,那個男人以后還會欺上門來,那你現在不是正需要我的時候嗎?如果我不在這個家里,你能應付得了他嗎?你不覺得你現在非常非常需要我這個丈夫嗎?” 南汐想了想,覺得他這話有道理。按照她眼下的處境,兩個男人比起來,鄧嘉祥的事麻煩更大一些。如果他知道自己結了婚,有了丈夫,能徹底斷了sao擾她的念頭,那她這一樁閃電婚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不是利用你嗎?你甘心被我利用呀?”南汐問。 路在遠拍了拍胸脯:“我這個人很仗義的,我沒遇上這件事也就罷了,現在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弱女子被欺負,不可能袖手不管的。你放心好了,雖然你不承認我是你的丈夫,但是我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打跑陳世美,保護好你?!?/br> 他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南汐不由地被感動,眼眶紅了起來。 她仔細地給路在遠處理好了傷口,擦上了藥。然后她收拾了藥箱,對他說:“今天真是多虧你回來得早,我看你也挺疲憊的,你睡一會兒吧,我去做晚飯,你想吃什么?” “恩……”路在遠撓著他有些凌亂的卷發,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奶油蘑菇湯,蔬菜卷,咖喱意面……” 南汐一聽這些東西,立即就xiele氣:“你這個人!真是不能給你臉!我就是客氣一下,你還真敢點餐??!這些我都不會!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許挑剔!” 說完,她一轉身就往臥室外走去。 “明明就是你主動問我要吃什么,現在又說我挑剔……”路在遠在她背后喊冤,可是話沒說完,南汐已經關上了臥室的門,去廚房了。 路在遠動了動嘴唇,把沒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望著關閉的房門,眸光閃爍,陷入了沉思。 被鄧嘉祥一鬧,南汐也沒有什么心情吃飯。如果不是家里有一個傷患,她大概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 可是路在遠幫她擋了這么大的一件事,還因為她受了傷,她總不好讓他餓著肚子。 她做了一個番茄蛋花湯,一個豆苗炒雞片,拔絲香蕉,看到冰箱里還有一塊鹵牛rou,她又做了一個涼拌牛rou。 晚飯就序,她摘了圍裙,洗了手,回臥房叫路在遠吃飯。 臥房里只亮著一盞床頭燈,黃暈暈的燈光照在路在遠的面孔上,深刻的五官明暗有致,令他看起來像是一副精美的雕刻作品。 他睡得很熟,身上搭著她最愛的那條粉色白花的珊瑚絨毯子,腿太長,一雙腳從毯子下面露了出來。 她走過去,推了他一把:“路在遠,晚飯好了,起來吃飯吧?!?/br> “恩?”路在遠含糊地應了一聲,支開眼皮看她一下,聲音粘粘地說道,“又累又困,渾身都疼,爬不起來了,讓我先睡一會兒吧?!?/br>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