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節
郁墨夜蹙眉,心中悲慟,他不是沒聽出來,她嘴里說著多謝不殺之恩,面上和聲音都不帶一絲感情。 他知道,她是將他們三人當成了一伙的。 “皇上呢?皇上同意嗎?”見郁臨淵未做聲,池輕再度相問。 郁臨淵同樣看著她,眸底一抹深邃。 依舊未開口。 “不說話,我就當皇上同意了?!背剌p唇角輕勾,又轉眸看向顧詞初。 目光觸及到顧詞初身上的百鳥朝鳳的鳳袍時,眼波微微一蕩,開口道:“該叫皇后娘娘吧?娘娘的意見呢?對了,你們需要商量一下嗎?不然,我先回密室去,你們商量好了告訴我?!?/br> 顧詞初輕咬著唇瓣,滿眼心疼地看著池輕,幽幽開口:“池輕…….” “別叫我名字,我不適應。我現在是在問娘娘意見,娘娘只需表態便可,而且,娘娘現在是皇后,又不是四王妃,我也不是四王爺,娘娘無需像以前一樣,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樣?!?/br> 顧詞初臉色瞬間轉白。 見她也沒有做聲,池輕又自顧自開了口:“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我就當你們承諾再不殺我,再不關我,再不碰我,我也在此,跟你們承諾,你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誰都不會說?!?/br> 說完,又轉眸看向郁墨夜。 “那就先給我們安排一個住處吧,最好是有水能夠洗澡的地方,有吃的,就更好?!?/br> 郁墨夜看著她,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底。 是怎樣非人的日子才讓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有水洗澡,有吃的? 這是最簡單最基本的啊,哪個住處沒有? “就住龍吟宮?!?/br> 他必須讓她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 “這里?”池輕“嗤”的輕笑,“這怎么行?我又不是皇后,而且,我還是個死刑犯,怎么能宿在這里?如果你實在不好安排,就安排我出宮吧,出宮以后,我自己安排?!?/br> “不行!” 他怎么能讓她出宮?出宮之后,或許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那你先住在龍吟宮邊上的香凝宮吧,一直無人居住,我先讓人去收拾一下?!庇裟拐事暫巴饷娴耐醯?,卻是被池輕止了。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也不需要派宮人給我,我已經習慣了不被人打擾的生活?!?/br> 池輕說完,環視了一圈內殿,見桌案上男人的錦帕放在那里,便舉步走了過去,拾起,抖開,掩在自己的口鼻上,然后回來抱起姐妹兩個小不點,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了內殿。題外話為了讓寶寶早日出來,素子從周一到周五連續五天萬更,洪荒之力已經用盡 ,寶寶是出來了,素子的頸椎卻幾乎報廢了,所以,從今日起,恢復每天六千更新哈,么么噠~~謝謝【15110755028】親的荷包~~謝謝【0302031231】、【athenalan】親的花花~~謝謝【q5ltdv6vl2】、【liuna1983】親的荷包~~愛你們,群么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哪怕魚死網破、哪怕殺了你,我赴死 外殿正在吩咐宮人們準備掌燈的王德,忽然看到一個以帕子掩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抱著一對小不點從內殿走出來,手里拿的火折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驚呆了。 什么情況岑? 他一直在外殿,記得內殿里面除了原本的帝王和皇后,也就是后面來了個樊籬,樊籬說有事跟帝王說,讓任何人不要隨便進內殿。 那,這個人,這個只著一襲里衣,還衣衫襤褸、還以帕子遮面只露出一雙眼睛,且一雙眼睛大得嚇死人的女人幾時進去的? 不對,是三個人,她懷里還抱著兩個呢歡。 這三個人是幾時進去的?他怎么沒有看到? 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或是自己的幻覺,或者是……鬼? 他大駭,扭過頭看其他宮人。 其他宮人亦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還好,還好,都看得到,王德微微松了一口氣。 可是,如此詭異…… 會不會是刺客?王德又眉心一跳。 剛準備做出反應,一個側首,便看到內殿門口,帝王長身玉立,在目送。 目送? 他怔了怔,又再次轉眸看向女人,可女人已經走出了視線。 是何人呢? 且不說剛剛他沒看到人進內殿,過去,他也從未見過此人啊。 女人搞個帕子掩面,看不到臉,兩個小家伙也是一左一右趴伏在女人的肩上,埋臉于肩窩,不讓人看到臉。 王德心中疑惑,卻沒有答案,哎,青蓮去了御花園還沒有回來,如果在,至少兩人還可以分析分析。 內殿這廂,郁墨夜回身抱了六六,走到外殿交到王德手上,又回到內殿。 沉聲吩咐顧詞初:“你也出去,方才之事不可對外講一字,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詞初心口一撞。 印象中,這個男人很少將生死掛在嘴邊,更是很少以死脅迫他人,最多也就是,若怎么樣,他定不會輕饒之類。 可就這一會會兒時間,他說了兩句。 “從現在起,無論誰,若是再敢碰她們母女一根指頭,我就殺了他!” “方才之事不可對外講一字,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說這兩句話時,那種發酵于心,噴薄于眼的殺氣,讓她覺得,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掠了一眼郁臨淵,她躬身行禮,快步退了出去。 郁墨夜猛地伸手,扯了郁臨淵的衣領,將對方朝自己面前一拉,咬牙,“到底怎么回事?” 郁臨淵因為他的動作再次咳嗽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咳嗽和郁墨夜抄封著他衣領的動作,而變得通紅。 郁墨夜松手。 郁臨淵踉蹌后退了兩步,伸手扶住邊上的桌案,才險險穩住自己的身體。 氣喘吁吁:“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生氣?至少她還活著不是嗎?你應該感謝我當時的一時之仁?!?/br> 郁墨夜聽完就笑了,搖頭輕笑,笑得眼睛都紅了。 驟然笑容一冷,咬牙道:“你憑什么每次都心安理得說出這種話?上次一句為我好,這次我應該感謝你?!?/br> “我應該感謝你什么?感謝你囚禁她?感謝你將她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無助絕望的生活?感謝你讓她在沒有吃、沒有喝、沒有穿、沒有穩婆、沒有大夫、沒有藥、沒有任何人、沒有一切、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自己產下孩子?” 郁墨夜很激動,一字不停、連聲質問。 郁臨淵一時啞了口。 目光觸及到那株葉子已經落光的盆栽,他眸光一動,開口道:“我終是將她放出來了不是嗎?” “是你放的嗎?”郁墨夜微微瞇了鳳目,顯然不信。 郁臨淵眼睫閃了閃。 當然不是。 他若今日放,當日就不會囚。 tang 但是此時,必須說是。 “是,不然你以為呢?密室的門能自己開不成?那盆盆栽便是開門的關鍵,盆栽死,門開?!?/br> 郁墨夜眸光一斂,冷聲道:“所以,盆栽是你弄死的?” 郁臨淵眸色深邃。 既然人不是他放的,盆栽自然就也不是他弄死的。 “是?!彼c頭。 “所以,香爐里讓人內力盡失的香也是你放的?你為何要這樣做?”郁墨夜灼灼看著他。 郁臨淵微微抿了唇。 這些都不是他所為,但是,此刻,他必須全部擔下來。 該編個怎樣的理由,才能讓這個心思縝密的男人信呢? “因為,我雖然將她放出,卻并不是同意你們兩人在一起,我只是將她放出來,放她遠走高飛而已,恐你追,便想讓你失去內力?!?/br> 一席話說完,郁臨淵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沉默,薄唇抿起,也不知信還不是不信。 片刻之后,郁墨夜凝眸,沉沉視線攫住他。 “我最后再跟你說一次,不要再想著打她們娘仨的主意,不要逼我做出弒兄這種事,你若還要執意,就休怪我無情!哪怕魚死網破、哪怕殺了你,我赴死,我也絕不會手軟!” 郁臨淵呼吸一滯。 郁墨夜眸色凌厲,冷瞥了他一眼,轉身,朝床底的洞口走去。 郁臨淵怔了片刻,心頭竟是莫名一顫,回過神,彎腰拾起地上六六撕掉的面皮,抖了抖灰塵,貼在臉上,快步出了內殿。 郁墨夜順著洞口的石階緩緩下去,入眼便是一間方形密室。 隨著進入,霉味、酸味、汗味、腐味,各種氣味撲面而來,郁墨夜蹙眉,在密室里站定。 緩緩環顧四周,密室中的一切一點一點入眼,他的一顆心也一寸一寸越揪越緊、越揪越痛。 他簡直難以相信,在這樣的條件下,一個人能活三年,甚至還生下孩子。 沒有窗,沒有門,沒有一絲陽光,完全跟外界隔絕,照明靠的是一顆夜明珠。 沒有桌椅,沒有床榻,什么都沒有,僅有一張鋪在地上的席子,還沒有被褥。 地上有三個凹坑,從那不規則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后來砸磨出來的,讓他意外的是,凹坑里竟然有水。 水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