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節
經過那枚銅錢的時候,腳步未停,掌心一動,將那枚銅錢收入手中。 顧詞初走在后面。 tang 郁墨夜默然走在最后。 ****** 沐浴禮進行。 郁墨夜跟顧詞初二人在青蓮和奶娘的幫助下,幫六六洗著澡。 確切地說,應該是青蓮在洗,其余三人在打幫手。 一見到水,小家伙可高興了,手舞足蹈,咯咯咯笑個不停。 水花四濺,濺得四人的衣衫上都是。 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惹人喜愛的樣子,方才不快的陰霾似乎也被驅散,眾人紛紛道喜祝愿。 沐浴禮結束,便是宴席。 同曾經郁墨夜辦壽辰時一樣,沒有酒,全部都是喝的果茶,還是梁子介紹的那個婦人提供的。 觥籌交錯,甚是熱鬧。 雖然郁墨夜和顧詞初這兩個主人有些沉默,但是,絲毫不影響眾人的雅興。 宴席結束之后,便是剃滿月頭了。 防止剃頭的時候,小家伙醒著會亂動不安全,提前,青蓮讓奶娘將小家伙喂飽,然后,自己用搖籃將其搖睡著。 她抱著睡熟的小家伙坐在指定的椅子上。 按照習俗,第一剪是要由孩子的母親來剪的,當然,都是象征性地剪幾根發絲,后面就交給專業的剃胎頭的師傅了。 顧詞初拿起剪刀。 莊妃自人群中走出來,行上前去。 因為民間有說法,久久不孕的人,若能求得福祿雙全的孩子滿月頭剃下的第一縷胎發,放在自己的枕頭下,枕發而眠三十三日,便可助自己懷上孩子。 今日來之前,她的婢女告訴她,聽宮里的人私下議論,太后這次讓她們參加滿月宴的目的就在這個地方。 而且,其他幾個妃子都躍躍欲試呢,準備博這個頭彩。 雖然她不知道民間的這種說法到底靈驗不靈驗,但是,既然民間廣為流傳,必定是有道理的。 而且,她自己懷不上,也絕對不能讓別的妃嬪先懷上。 再說了,今日來的妃嬪中,數她分位最高,她也不能落得下風。 一向得寵的池輕池才人因分位太低,今日都沒能輪到出席呢。 想起這個,她的腳步就變得輕盈了幾分。 剛行至跟前,準備開口,婢女小翠端著銅盤急急過來,大概是走得太快,又沒看路,就直直撞到她的身上。 她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躲避,承接了一盆水淋在身上不說,還被小翠撞得朝前撲踉了幾步,撞上顧詞初。 顧詞初也被她撞得一踉,手里的剪刀跌落。 而剪刀下方的位置赫然是——六六的小腦袋。 ??! 場下眾人驚呼。 就在不少人閉眼不忍看,以為要血濺當場的時候,青蓮聞聲抱著六六側身扭頭,想看身后的顧詞初怎么了,于是,那把跌落的尖尖的剪刀,就掉在了她的肩上,然后落在地上撲的彩毯上。 場下再次一陣驚呼。 好險。 好險??! 若不是青蓮的那一下側身扭頭的本能反應,那剪刀砸向的就是六六的頭。 才一月的孩子,天靈骨都沒長全。 那樣尖的剪刀,就算不一定尖銳的剪尖先刺向頭,后果也還是不堪設想。 郁墨夜頓時就怒了。 厲聲斥向小翠:“你怎么走路的?不帶眼睛嗎?” 小翠早已嚇得不輕,又見郁墨夜發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不是故意的,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 “恕罪?”郁墨夜輕嗤,“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讓人恕罪,你有沒有想過后果?若是世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怎么辦?” 郁墨夜臉色很難看。 小翠磕頭求饒。 被淋得一身狼狽的莊妃也準備開口斥責小翠,卻驀地聽到有人先 出了聲,且還點了她的名。 “莊妃對此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是帝王。 聲音很冷。 全場頓時雅雀無聲。 莊妃怔了怔。 帝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抬眸朝帝王看過去。 男人就負手立在人群的前面,跟她所站的位置幾步開外的地方,瞥著她,鳳目中冷色昭然。 莊妃輕抿了唇,沒有做聲。 人群中的莊文默亦是微微斂了眸光。 帝王沉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撞上王妃,差點釀出無法挽回的大錯,你就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莊妃錯愕。 先前那一句,她就懷疑這個男人在怪她,但是,她猶不相信。 因為,錯不在她呀。 雖然是她撞的顧詞初,但是,是小翠撞了她,她才會撞到顧詞初的。 看著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她覺得很委屈。 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一盆熱水淋在身上,雖然不燙,但是,自己已經狼狽成了落湯雞。 而且,她是他的妃子,她是莊妃,是今日前來的妃嬪之首,是右相莊文默的千金,他這樣不給她留一絲情面? 她幾時受過這種氣? 委屈、屈辱、不甘一涌而上,性子也跟著上來了,忘了懼意。 她指了指小翠:“你她撞上了臣妾?!?/br> “是你撞上了王妃?!钡弁醯脑捊拥靡部?,且“你”字咬得極重。 “可是,是因為她先撞上了臣妾,臣妾才會撞到王妃,有因才有果,皇上為什么要把責任怪到臣妾的頭上?” “你在質問朕?”帝王冷聲反問。 “臣妾不敢,臣妾的意思是…….”莊妃氣急,卻又組織不了更好的語言,一跺腳,“哎呀,臣妾也說不清楚了?!?/br> “你的意思,就是你沒有錯,全部都是那個婢女的錯?!?/br> 帝王幫她說了。 莊妃沒有做聲。 本來就是這樣。 “那朕問你,你如果不站在那里,婢女會撞到你嗎?” 莊妃汗。 如果要這樣強詞奪理,那她也沒辦法了。 帝王的聲音還在繼續,“大家,包括朕,包括太后娘娘,都在后面看著,你跑到前面去做什么?你若不出現在那里,又怎會撞到你?” “臣妾…….”莊妃咬了咬唇,“臣妾前來是想跟王妃求得小世子的第一縷胎發,拿回宮放到枕下的?!?/br> 難道給他求皇嗣也錯了嗎? 帝王輕嗤:“那些東西你也信,你難道不知,懷不懷得上龍嗣,完全取決于朕?” 帝王話落,場下傳來一片壓抑的、低低的嘩然。 莊妃臉都白了。 人群中的莊文默更是面色一陣白,一陣青。 緊緊攥住已被淋濕的袖襟,莊妃強自讓自己冷靜,冷靜,卻還是氣得渾身薄顫。 懷不懷得上龍嗣,的確是取決于他。 首先,需要他翻綠頭牌、召她侍寢。 其次,需要他在她體內留下他的東西。 然后,需要他經常做以上的事。 但是,有必要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嗎?當著這么多賓客的面。 所以,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告訴她,告訴眾人,她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懷上龍嗣,是因為他沒想讓她懷上。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