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節
前廳里,入眼更是一片雪白。 錦瑟跟梁子都已入殮,只是還沒有封棺。 郁墨夜跟顧詞初都在,皆身穿喪服。 只不過顧詞初在吩咐家丁忙這忙那,而郁墨夜則是一人站在那里,低垂著眉眼,滿面落寞頹然,不知在想什么。 青蓮在燒紙錢。 見到他們二人前來,顧詞初跟青蓮都迎了過來。 “大當家的、蕭姑娘?!鳖櫾~初面色凝重地朝二人頷了頷首。 蕭震亦略略頷首示意:“王妃請節哀?!?/br> 青蓮問蕭魚:“蕭姑娘是來拿小鳥跟短笛的吧?請稍候,奴婢這就去拿過來?!?/br> 青蓮出了前廳。 蕭震舉步走到廳中央,對著錦瑟的棺木,微微鞠了一躬,算是祭奠。 蕭魚學著他的樣子也做了一遍。 可這些都未能引起郁墨夜的注意,她就像沒看到一般,神識不知游離去了哪里。 直到顧詞初過去碰了碰她的胳膊,提醒她:“天明寨大當家的來了?!?/br> 郁墨夜這才怔怔回神,朝蕭震看過來。 蕭震正好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被她那幾分空洞、幾分傷慟、幾分茫然的眸子怔住。 “你們來了?!彼_口,聲音沙啞。 蕭震從她的話里并未聽出一絲情緒,似就是隨口的那么一句搭訕,完全不經過心。 他跟她其實已經很久沒見了。 一個多月吧。 一個多月沒見,她似乎豐滿了不少。 當然,他知道這其間的原因。 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腹上。 大概是因為月份還小的緣故,暫時還沒有顯懷。 錦瑟跟梁子的事,他昨夜就聽說了。 梁子跟她在蘭鶩相依為命,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他清楚。 所以,他一宿沒睡,在自責。 他在想,是不是他造成了這一切? 他昨日讓蕭魚前來借小鳥跟短笛的確是故意的。 他只知道,郁臨淵將她帶回來了。 但是,他覺得,既然她懷孕了,郁臨淵就應該不會再讓她回王府。 她住在哪里,他并不知。 他讓蕭魚前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回到府里的這個四王爺,是她,還是別人。 僅此而已。 后面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他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昨日蕭魚來借小鳥時的四王爺不是她。 是錦瑟和梁子的死,讓她不得不出現在王府吧? 是他害了她嗎? 心中低嘆,他拾步走向她。 千言萬語終化作最老套 tang的一句:“你好嗎?” 雖然老套,卻是他此刻心里最想問的。 她真的好嗎? 生活在見不得光的黑暗里,真的好嗎? 郁墨夜勉力牽了牽唇角,笑笑:“我沒事,大當家的呢?最近怎么樣?好嗎?” 不好。 很不好! “嗯,還好?!笔捳瘘c點頭。 這時,青蓮取了小鳥跟短笛過來。 交給蕭魚。 蕭震便提出了告辭。 ****** 出殯當日,四王府甚是熱鬧。 連太后跟帝王都來了。 王爺跟公主也是悉數到齊。 郁書瞳原本也是準備參加的,但是頭日被帝王安排人送回去了。 就連蕭魚也來了。 說是代表蕭震前來的,因為天明寨有個行動,蕭震無法脫身。 見到郁臨歸在,蕭魚想起上次得虧這個男人相救,不然指不定就被那幾個惡徒給玷.污,賣給邊國去了。 她上前打招呼:“九王爺?!?/br> 郁臨歸見到她,眸光一亮,可是在看到她的裝扮時,又當即蹙了劍眉。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或者說,完全將他的話當做耳邊風。 “你是來參加喪禮的嗎?”他問她,聲音微涼。 蕭魚怔了怔,有些莫名,點頭:“當然啦,來四王府不是參加喪禮,難道是來看戲的不成?” 說話不經大腦慣了,說完,見郁臨歸臉色不好,才意識到“看戲”這個詞用得似乎有點…… 畢竟人家府里死了人。 稍稍有一絲難為情,她準備走開,卻又聽到郁臨歸開口。 “既然知道來參加喪禮的,還穿成這個樣子做什么?沒人會看,四哥更沒心情欣賞!” 蕭魚汗。 頓住腳步,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 她穿成怎樣了? 只不過衣服緊身點而已,領口的扣子都扣上了好嗎? 就是為了來參加喪禮,她還專門穿了件素色的。 平時她可不喜歡這種顏色。 這樣也犯著他了? 而且,關郁墨夜屁事? “莫名其妙!”她回頭瞥了郁臨歸一眼,也懶得理會,扭扭腰肢,走開。 留下郁臨歸一人站在那里,臉色沉郁得厲害。 她竟然說他莫名其妙! 她自己也低頭看了看,是不是沒覺得自己穿衣有問題? 一股無名的怒火直直往上一竄。 好! 那他今日就告訴她,她的問題在哪里? 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了她的腕。 蕭魚嚇了一跳。 “跟本王來!”沉沉丟出一句,郁臨歸拖著蕭魚就走。 蕭魚更是莫名,“做什么?” 郁臨歸沒有理她,大力攥著她往院子里走,腳下的步子也跨得大。 眾人都紛紛朝他們看過來。 蕭魚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會武功,若是反抗,她完全可以跟他動手。 但是,畢竟是在人家的喪禮上,而且,這么多人,看到也不好。 最主要的,她竟然也想知道這個木頭一樣的男人難得發起瘋來,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直走到院子里水榭邊,郁臨歸才放開蕭魚。 “平時你都不照鏡子的嗎?”郁臨歸問她。 “照啊?!笔?/br> 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