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
郁墨夜又轉身自柜臺里面拿了三把香、三對白燭出來。 邊拿的過程,心中已經邊快速進行了默算。 紙錢十文一沓,四十沓,就是四百文。 香十五文一把,三把,就是四十五文。 白燭八文一對,三對,就是二十四文。 所以總共四百六十九文。 哇啦啦,從未有一天有這樣的進賬過。 又找了張大包裝紙,將香燭包在一起,“其實呢,大人登門買東西,是不應該收大人銀子的,白送給大人,我也是甘愿的,但是吧,這種東西,不比其他東西,相信大人也知道的,必須自己掏銀子買,總共四百六十九文,零頭……” “對了,方才夫人不是說,遙寄的要寫什么名字封條嗎?” 郁墨夜一怔,“哦,對,差點忘了,是要寫的?!?/br> 光想著銀子了。 拿起柜臺上原本就有的筆,在硯臺里蘸了蘸,鋪開一張白紙。 “大人燒給誰?只需要名字即可?!?/br> “可本官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郁墨夜就傻了。 不是說自己的親人嗎? 父母孩子的那種親人。 怎么會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呢? 見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微微攏了眉,一本正經道:“本官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都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因為還未出生,還在他母親的腹中就滑掉了,是本官的孩子?!?/br> 男人的聲音忽然抹上了一層沙啞,郁墨夜心頭猛地一撞,連帶著手中的毛筆差點沒拿住,筆尖重重點在了白紙上。 一點黑墨迅速在白紙上暈開,越暈越大,就像是心底看不見的殤。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明日就是這個孩子的四七了,所以,想買點紙錢燒給他?!?/br> 郁墨夜一直保持著垂眸看那一點黑墨的姿勢,沒有動,面皮也一定程度上掩蓋住了她蒼白的臉。 心里卻是早已百折千回。 不是自己親手扼殺的嗎? 現在想起了要祭奠? 到底是真的想要燒點紙錢給對方,還是只是想要借此來減少自己心里的一點負疚感?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反應太過,不能讓他看出端倪,否則,下次就是真要祭奠了。 “既然不知道,就只能不寫了,其實很也沒關系,大人可以燒的時候,說一說,用聲音召喚對方?!笔樟斯P,放在硯臺上,白紙也被揉做一團扔進邊上的垃圾簸箕中,郁墨夜面色如常道。 她的孩子好好的,她可不希望寫在什么紙上燒掉找晦氣。 忽然想起還有一份。 “另一份知道對方的名字嗎?”她問向男人。 除了以為墮掉的孩子,還有一人是誰? 男人低垂了眉眼。 雖然面色未動,柜臺上的燭火打在他的臉上,郁墨夜竟看出了幾分憂傷。 “不用了,另一份也不用寫名字?!焙靡粫?,男人才答道。 額,好吧。 郁墨夜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不過,也沒有關系,正好可以早點將這個男人打發走。 而且,還解決了她剛剛意識到的一個嚴重問題。 他認識她的筆跡。 在他的眼皮底下,刻意改變有些難,正想著要不要讓他自己寫。 如今不用寫了,正好。 郁墨夜將他買的所有的包好,一大包,在柜臺面上推給他,“好了?!?/br> 男人忽然呼了一口氣,似是從心事中回過神。 “謝了?!睂⒛前鼥|西抱過,他扭頭,準備走。 郁墨夜一急,這還沒付賬呢。 剛準備出聲提醒,對方自己也意識了過來,腳步頓住,回頭,“對了,還未付錢。方才夫人說,不應該收本官的銀子,甘愿送給本官,但是,這種東西必須自己掏銀子,然后說零頭,是不是準備就收本官一個零頭,算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郁墨夜汗。 剛想解釋,她剛才說零頭,是準備說,總共四百六十九文,零頭抹掉,讓他付四百六十文。 男人卻是已經自袖中掏了幾枚銅錢出來,往柜臺上一放:“零頭是九文,正好九文,瀟湘閣財大就是氣粗,雖然這幾百文對瀟湘閣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本官還是萬分感激夫人?!?/br> 九文? 九文! 男人揚長而去,郁墨夜半天沒回過神。 待她意識過來想要追上去的時候,男人已走了老遠。 她發現,他沒回頭,竟然似乎知道她在看一般,還揚了揚衣袖。題外話今天更新畢,孩紙們莫急哈,明天加更,明天就會捅破哈,么么噠~~謝謝【香味抹茶】【幽蘭66】親的荷包~~謝謝【0302031231】【13646619160】【738002】【aa404ye】【丹揚160320】親的花花~~謝謝【香味抹茶】【暗夜星辰lxy123】【ouyangdanfeng1975】【13646619160】【13886045701】【幽蘭66】【bigthree】【生命之透明】【lhswly】【愛你寶貝0608】【18023853889】【淺草茉莉】【qkk6cdocu】【738002】親的月票~~愛你們,群么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他早已識出了我們【第一更】 郁墨夜來到梁子房間的時候,梁子正準備睡覺。 “姐,有事嗎?” 梁子問她,卻見她神秘兮兮地將食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梁子便連忙噤了聲,然后疑惑地看著她。 她無聲地指了指外面逼。 梁子還是沒有明白,但是,卻明顯變得有些緊張。 郁墨夜知道他肯定誤會了,連忙壓低聲音解釋:“沒事,沒有危險,你只需要配合一下姐,無論姐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出聲就行?!?/br> 說完,徑直走到桌案邊將燈臺里的燭火滅了。 屋中迅速陷入了一團黑暗。 梁子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正疑惑間,聽到她驟然一聲尖叫:“啊——” 尖銳瘆人。 劃破一屋的黑暗,也劃破夜的靜謐。 梁子嚇了一跳。 若不是她前面打了招呼,沒有危險,讓他只需要配合,她喊得那般撕心裂肺,他會真的以為她出了什么事。 緊接著尖叫聲之后,又喊了一聲“救命!” 然后就聽到她用很低的聲音在數著數。 “一、二、三、四……” 就在梁子心中疑惑更深的時候,她忽然停止了數數,再度朗聲開了口:“啊,好像是老鼠,梁男,有老鼠,快把燈火點亮……” 一邊急切地大聲說著,一邊從袖中掏出火折子吹著將燭火重新點亮。 然后就朝梁子使眼色,“老鼠,老鼠,看到沒?” 梁子反應過來,“啊,哪里,哪里?” “現在不見了,剛剛,就是剛剛從我腳背上跑過,嚇死我了……”郁墨夜一副要哭出來的聲音。 可下一瞬,又臉上表情一收,側耳凝聽隔壁廂房的動靜。 梁子始終不解她這是搞的哪一出。 隔壁可是她自己的廂房。 郁墨夜細細凝聽了一會兒,直起腰身,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好了,揭曉答案的時間到了,姐去看看?!?/br> 忽然想起什么,又對梁子道:“姐方才嚇到了,送姐回房吧,拿著燈臺?!?/br> 梁子怔了怔,她的廂房就在隔壁,還讓他送? 且還打著燭火? 雖心中疑惑,卻也知她讓他如此,必定有她的理由,便依言照做。 兩人來到廂房的門口,郁墨夜停住了腳步,并沒有立即推門進去。 借著燭火,梁子發現她很明顯地變了臉色。 “怎么了?”他問。 郁墨夜沒有做聲,唇瓣緊緊抿著,這才推開廂房的門,拾步走了進去。 因為她的廂房沒有掌燈,一片漆黑,怕她磕著碰著,梁子連忙舉著燭火緊隨其后。 走到屋中后,梁子放下手中燈臺,將她桌案上的燭火也點亮。 回頭,見她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臉上的面皮都無法掩蓋臉色的蒼白,梁子一顆心擰起。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郁墨夜怔怔回神,怔怔看向他,艱難開口:“他知道是我們,他早已識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