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
將陳舊的外袍套在身上,郁墨夜一邊攏,一邊道:“我再給點銀子你,你現在去幫我買一副筆墨紙硯回來,我要寫信?!?/br> “好!銀子就不要了,你已經給了我那么多?!?/br> 梁子說完,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 他現在根本不缺銀子,某個男人給了他那么多,現在她又給了他不少。 當務之急要做的,并不是去買筆墨紙硯,當然,這些也要買,只是,在買這些之前,他得將有人要離開的消息送出去吧。 破廟里,郁墨夜望著他跑得飛快的背影笑著搖搖頭,同時系好腰間的袍帶。 手指忽然觸及到什么,她一怔,垂眸望去。 ****** 怡紅院,雅閣內 看著床榻上的男人面色就像是被大石碾過一樣蒼白嚇人,侍從慌亂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公……公子……” 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喊人,或者去找大夫。 他見過不少人醉酒,卻從未見過一個人像他這樣。 不會死吧? 若是死了,那就麻煩大了。 其實他跟他并不認識,他只是在路邊擺攤給人寫家書賺點小錢,被這個男人臨時雇的。 男人給了銀兩給他,讓他買了衣袍,還送了塊玉佩給他,讓他跟他做一日隨從。 方才準備買入避子藥時,讓他付賬,甚至將錢袋也給了他。 所以,現在…… 是不是跑掉比較好? 不然的話,若是攤上人命就真的麻煩了。 他們兩人這種臨時關系會讓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 對,跑,必須自保。 這般想著,他便這般做,轉身就出了雅閣。 床榻上,男人微微闔著雙目,胸口急速地起伏。 其實他是有意識的,只是他在調息。 強自調息。 因為他要沖開被自己點的幾個大xue。 身邊沒有會武功的人,他只能靠自己沖。 他滴酒不能沾,沒有辦法,必須喝,他就只得封住了自己的幾個大xue。 封住大xue,可以勉強喝一些酒。 可是,封住大xue,會讓全身的氣血逆行,傷及五臟六腑。 若時間長,更有可能斃命。 這些后果他清楚得很。 這也是哪怕跟太后那種精明的女人在一起,他也不會用如此冒險的辦法,而是想其他借口推掉飲酒的緣故。 可是方才,方才那樣的情勢下,他竟然就這樣做了。 感覺到一股熱浪從丹田直直往上,他陡然睜開眼睛,凝起所有真氣,拼盡全力一掙。 喉嚨里難以抑制地逸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終于沖開了幾處大xue。 而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逆流滯住的氣血猛地往上一涌,排山倒海一般碾壓過他的四肢百骸。 他幾乎承受不住,再次痛苦地悶哼出聲。 并有什么東西往他喉嚨里一竄,逼迫著他張嘴,殷紅的血泉就從口中噴濺而出,濺得床榻、地上到處都是。 他張著嘴喘息著,連歪一下頭的力氣都沒有。 喉嚨和胸腔里的刺啦聲一聲緊似一聲。 看來,大xue被封住的時間還 是太長了。 緩緩闔上眼睛,他試圖讓自己的氣息慢慢平下來。 沒用。 根本沒用。 他提不上內力,使不上力氣,他根本就是無能為力。 難道真被樊籬說中了? 樊籬曾告誡過他,千萬別嘗試用封大xue的方法來喝酒,會死得很難看。 想想,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還的確有些難看。 一介帝王,死于妓.院,且滿室鮮血,死相可怖。 就在他意識慢慢變得有些稀薄的時候,忽然,唇上一重,有人吻上了他。題外話第一更,今天還有更,只是依舊要十一點以后,孩紙們莫等,明天看哈,么么噠~~謝謝【黃麗娟58】親的荷包~~謝謝【13539181897】【738002】親的花花~~謝謝【coraarbs】【q5j9zeycb5】【nancy13】【738002】親的月票~~愛你們,群么么~~ ☆、第一百九十章 跟他斗,她從未贏過【萬更畢,求月票】 溫熱的氣息縈滿他的口腔鼻腔。 那帶著微微香甜的氣息。 那熟悉的氣息礬。 心頭重重一撞,他陡然睜開眼射。 入目是同樣熟悉的眉眼。 正俯身在床榻邊親吻著他,不對,應該說給他送著氣息。 她…… 本來意識就淺薄,渾渾噩噩中,他以為是在做夢。 遂又在下一瞬再度閉上了眼。 如果是夢…… 直到隨著她氣息的送入,他恢復了幾分神識,他才再次睜開了眼睛。 他才確定這是真的。 微微垂目,看著女子近在咫尺的容顏,他沒動,沒說話,就躺在那里靜靜地感受著她的氣息。 郁墨夜埋頭吻著他,青澀地吻著他,笨拙地給他送著自己的氣息。 她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以前都是他主動汲取,她被動承受。 這是第一次她自己來。 不知道方法對不對,不知道有沒有效? 她只知道,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那又慌又痛又怕又亂又愛又恨又無奈又無助的心情。 她急切地吻著他,急切地送著氣息,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分明就是個瘋子。 不能喝酒,逞什么英雄? 她剛剛進來的時候,一度以為他死了。 門口沒有人,侍從也不知所蹤,她推開門,入眼的都是血,鮮紅的血,被褥上是,床沿上是,地上也是。 她嚇壞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他隱疾發作,卻從來沒有一次這樣啊。 從來都沒有到吐血的程度。 還那么多。 她差點沒站穩,從門口到床榻邊,只有幾步遠,她卻似走了很久,很久。 哪怕是開門的動靜,關門的動靜,她走路的動靜,都沒能讓床榻上的人有一絲動靜。 他悄無聲息,闔著眼睛。 臉色蒼白得就像是抹了白灰,沒有一絲血色,連帶著嘴唇亦是。 而唇邊殷紅的鮮血正與那份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刺得人眼睛大痛。 連戴了一層面皮都遮擋不住臉色的蒼白,可見其程度。 她真的以為他死了。 耳邊嗡鳴,腦中空白,他說過,她是他的藥,她的氣息可以穩定他的隱疾。 她什么也沒想,什么也想不了,彎腰、傾身、低頭,重重吻上他。 撬開他唇齒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他的呼吸,微弱的呼吸,她聽到自己心中驚喜炸開的聲音,就像是瞬間絢開的煙花,又炫目,又燙得她發顫。 他沒死。 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