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他甚至擔心她去陳落兒家,在前往忘返鎮的必經之地也安排了人,同樣沒看到她的人影。 所以呢,所以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又能去哪里? 郁臨歸上到城樓的時候,就看到帝王環抱著胳膊倚靠在欄桿上,勾著腦袋、眉目低垂、不知在靜思著什么。 郁臨歸有些怔住。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如此。 那樣子、那姿勢,讓人莫名就生出一種很頹廢、很挫敗的感覺。 是因為四哥嗎? 他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是,如此大動干戈,他心里清楚,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這個男人不說,他也不敢問。 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他吩咐的去找人,努力找人。 “三哥?!?/br> 帝王轉眸,見到是他,便直起了腰身,“有何消息?” “截止到剛剛為止,今日所有的醫館和藥鋪,共有21人買過跟溺水、嗆水、氣管、或者胸肺有關的藥,關于這21人的信息,我整理了一遍,三哥看看,會不會其中有四哥?” 郁臨歸將手里的一個本簿遞給郁臨淵。 郁臨淵眸光一斂,大手迫不及待地接過,翻開。 垂目看去。 ************ 一頂軟轎從五王府抬出來。 沿著繁華街道,朝四王府的方向而去。 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轎子行得比較緩慢。 特別是有一截黃金地段,更是堵得厲害,好一會兒轎子才總算通過。 人群中,一身粗布素袍的郁臨旋,懷抱著一個包袱,望著徐徐離開的軟轎,唇角一勾,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他等不了了,他擔心她,他怕她出事,他要讓小五帶他去找她。 但是,他不想讓某個男人知道。 所以,他才想出這一招調虎離山。 轎子里坐的是他五王府的管家而已。 他匿于轎底,在方才人多擠來擠去的時候,他脫離了轎子。 現在,就算有隱衛跟蹤,就跟蹤那頂轎子去吧。 拐了幾道彎,來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小巷,他打開懷中包袱,抱出包袱里面的一只雪白小狐。 又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瓶蓋,將瓶口放到雪狐的鼻下,讓其聞嗅。 “小五,一定要帶我找到她?!?/br> 收起瓷瓶,他彎腰,輕輕叫雪狐放在地上。 雪狐小腦袋四下蹭了蹭,便朝一個方向撒腿跑去。 他微微提了幾分輕功,緊步跟在后面。 亦步亦趨跟著小五前行中,他忽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只覺得胸腔里的心跳,也隨著腳下漸行漸快的步子,徐徐加快。 再加快。題外話更新畢,孩紙們周末快樂~~謝謝【13180489185】親的花花~~謝謝【落芯160409】【cljtszy2012】【連涵寶寶】【zhuxiao】親的月票~~愛你們,群么么~~ ☆、第一百八十章 無聲的較量【第一更】 馬蹄噠噠,殘雪飛揚。 兩匹馬一前一后疾馳。 剛來到一座橋前,郁臨歸看到郁臨淵韁繩都沒勒住,就翻身下了馬,便也趕緊躍下馬背。 方才給這個男人看那二十一人的資料,男人看到一處,“啪”的合上本簿,往他手上一塞:“帶朕去同慈堂醫館。蹇” 話音未落,人已是腳尖點地飛身而起,他發現他踏風而去的方向是練馬場。 想起練馬場邊上就是馬廄,他頓時明了,便也不敢耽擱,連忙提了輕功,緊隨其后。 他們打馬直奔同慈堂,跟那大夫再了解情況。 醫館里有個跑堂的小二,說見過前來買藥的人,好像是乞丐,就在附近一帶乞討。 還說,乞丐也是分幫分派分地盤的,在附近一帶乞討,就一定宿在附近一帶。 而據他所知,乞丐們大多睡橋洞下,那里可以遮風避雨,也安全,方便聚集。 而附近一帶就兩座橋,一座風卓橋,一座云徑橋,也好找。 小二的話還沒說完,帝王就風一般的出了門。 他連忙跟上。 他心中是有疑惑的,那二十一人的資料是他整理的,他看來看去覺得都差不多,沒有特別明顯地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四哥的啊。 而且,現在還扯上乞丐,他更加覺得不靠譜。 打馬前行中,他忍不住就開口問了。 “三哥怎么知道此人就是四哥?” 帝王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回了他兩個字。 “感覺?!?/br> 他當時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感覺? 感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好吧。 就好比他,還以為蕭魚對他有意呢,都將親手編織的劍穗送給他。 結果呢? 見帝王快步拾階而下,他連忙將自己的馬和帝王的馬一起朝橋邊的一棵樹上隨隨一系,也小跑著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橋的另一側,一尾小白狐也正順著橋邊的石階往橋洞下面跑。 隨后出現的郁臨旋見狀,怔了怔,有些意外。 橋洞? 她在橋洞下面? 只有流浪的乞丐才會在橋洞下面,或者是……出了意外被人拋尸…… 他呼吸一滯,心臟驟緊,連忙順著石階疾步而下。 不知是因為石階的積雪未除,還是自己的心跳太過踉蹌,連帶著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栽滾下去。 一連滾了好幾級石階才停下。 起身揉了揉摔痛的額頭,他啞然失笑。 自己這是怎么了? 以他的武功,就算有人故意使絆,都難以讓他摔跤。 今日竟然被雪給摔了。 不敢多做一絲停頓,他繼續朝橋洞而去。 ****** 這邊,郁臨歸還未走近,就聽到橋洞下面似是很熱鬧。 好多人在說話聊天。 見前面的帝王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他也提了衣擺緊步跟上。 進了橋洞,入眼一片狼藉。 地上亂七八糟地擺著各種破衣破被和雜物,數十個乞丐也是坐的坐,躺的躺,不少人在啃著剛乞討過來的午膳。 霉味、腐爛味、腥臭味,各種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郁臨歸本能地抬手掩住口鼻,可,看到身前的帝王無任何舉措,就像根本聞不到一樣,一雙眼睛只盯著一個方向,他便也將手拿了下來。 循著帝王所看的方向看過去,他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他眸光一斂。 四哥? 四哥竟然真的在! 那身衣袍他認識,是 tang他,是四哥。 坐在那里,似是正在低頭啃饅頭。 郁臨歸心里忽然一陣難過,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淪落到跟一幫乞丐為伍,啃著別人丟棄的發酸發餿的饅頭。 蹙眉,將目光收回,他看向身前那個前一刻還迫不及待、健步如飛、此刻卻儼然一根樹樁一動不動站在那里的帝王。 只見他亦是凝著那抹背影,那抹低頭啃饅頭,啃得干面屑直掉的背影,一瞬不瞬。 他啟唇,正欲喊他,卻又見他驀地舉步,朝那抹背影走去。 先是緩緩地,一步一步,緊接著就加快了速度,且,一步比一步快,一步比一步邁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