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帝王鳳目輕瞇,瞥向女子,薄薄的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笑意:“甚是驚艷?!?/br> 聞見此言,太后輕輕一笑:“是啊,前日哀家見到此舞,嘆為觀止,所以,今日特意讓她表演給臨淵一看,哀家就覺得臨淵一定會喜歡?!?/br> 說完,又似驀地想起什么,“對了,忘了介紹了,她是哀家一個庶出遠房meimei的遺腹子,名喚池輕?!?/br> 池輕? 席下郁墨夜正端起杯盞準備喝茶,手一抖,杯盞沒拿住,跌落在面前的桌案上,發出一聲清脆大響。 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包括帝王,包括太后,也包括那名女子。 郁墨夜連忙起身道歉。 “實在對不起,茶水太燙,一時沒拿住,驚嚇到了皇兄和太后娘娘,請皇兄和娘娘恕罪!” 帝王揚目看著她。 隔得有些遠,她又低著頭,不知他臉上表情。 只知道太后冷了聲:“老四,不是哀家說你,你這魯莽的性子幾時能斂一斂?在天明寨你害皇上中毒一事,哀家早已聽說了,只是今日池丫頭的舞讓哀家心情大好,便沒跟你計較,你是不是非要哀家治你個罪,你才舒坦?” 郁墨夜眼簾顫了顫。 還以為今日逃掉一劫呢,原來,還是在這里等著她。 正欲告罪求饒,卻聽得女子黃鶯出谷一般的聲音已經先響了起來。 “姨母喜怒,聽四王爺所說,也并非有意,是茶水太燙使然,姨母一向仁慈,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往后,池輕日日去姨母的鳳翔宮跳舞給姨母看?!?/br> 女子邊說,邊討巧地輕晃著太后的手。 太后無奈低笑:“好吧,就看在你今日第一次見皇上,大家都心情頗好的面上,哀家就不去追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br> “多謝姨母?!迸用嫒籼一?,眉眼含笑。 “謝太后娘娘?!?/br> 這廂,郁墨夜亦是躬身謝恩,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太后揚袖,示意她坐下。 然后,又轉眸看向帝王,展眉一笑:“池丫頭如此乖巧可人,模樣又俏,舞又跳得好,如今后宮還有很多宮空著,不如臨淵納了池丫頭?” 所有人一震。 郁墨夜更是心口大撞,愕然抬眸。 所幸她此次手中未拿東西,不然鐵定歷史重演。 莊妃攥緊了手中絲絹,秦碧臉色微微發白。 所有女人都目光復雜地看向帝王。 帝王笑,眸光在女子的小臉上流連:“兒臣正有此意?!?/br> 女子受寵若驚,連忙跪地謝恩,一臉的柔順怯懦、含羞解語。 帝王起身,親自將女子扶起。 “朕現將秋實宮賜于你,明日會有冊封圣旨下過去?!?/br> “謝皇上厚愛?!?/br> 太后看在眼里,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可,幾家歡喜幾家愁。 場下的女人紛紛言不由衷地道喜,可個中滋味,只有每個人自己心里明白。 咽下心中的苦澀,秦碧雍容華貴地笑著。 明明事先她已經知道這一切,明明她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為何心還是那么痛? 昨日,太后 找她,說為了更加鞏固她們的勢力,她準備將自己遠房的一個親戚的女兒安排給帝王。 太后讓她不要難過,說男人貪歡是常性,必須不斷有新鮮的、刺激的、年輕貌美的女子來拴住他才行。 她怎能不難過? 那是她的男人。 如此全天下最優秀、最尊貴的男人,她只想獨有,可偏偏不能。 本就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她得到的已經是微乎其微,如今又多一個,她如何能做到不難過? 可是難過也沒用。 這就是深宮。 這就是帝王的女人。 這就是她一片光鮮下的痛苦和無奈。 沒人知道,沒人。 她只能寄希望于帝王自己不答應。 卻也最終破滅。 也是,太后事先已經算計好一切,她的奢望又怎會實現? 昨日太后就跟她說,會在宮宴上將這件事落實。 太后的原話大概是:“他們此次在天明寨雖然算是凱旋歸來,但是,在那里卻發生了很讓哀家生氣的事,老四害得皇上中毒,差點喪命,哀家若要治老四的罪,理所當然;還有,皇上替老四擋針,雖然兄弟情深,可他是天子,做事不顧后果,不顧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不顧肩上責任,哀家同樣可以責罰他;另外,聽說老四竟然還賜自己的王妃避子藥,哀家若治他個謀害皇室子嗣的罪,也無人敢反駁;不僅如此,哀家還可以治老九跟霍謙辦事不力的罪。所以,宮宴之時,哀家先不動聲色,讓他們自己心里忐忑,將女子安排出來后,再故意丟些會治他們罪的口風出來,皇上是聰明人,一權衡自然會答應?!?/br> 果然,果然是聰明人。 她微微苦笑。 席下,郁墨夜也是說不出的滋味,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給壓上了心口,悶堵得厲害,就連呼吸都覺得痛和困難。 池輕? 她不知道此池輕,是不是彼池輕? 她只知道,若是,他是終于如愿,可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替他高興。 若不是,若只是同名同姓,他也又納了一個女人。 雖然他的后宮已是佳麗多人,她也曾經以為自己不在乎,可是今日真正直面,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接下來,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無法自拔。 完全不知道太后說了些什么,帝王說了些什么,池輕說了些什么,大家又說了些什么。 一直到胳膊被顧詞初碰了碰,她才回過神來,見眾人紛紛起身,她才知道宮宴結束了。 太后、帝王、秦碧,還有池輕走在前面。 大家跟著走在后面。 忽然,人群中傳來誰的聲音:“池輕meimei請留步,這個木雕是不是meimei的?” 眾人一怔。 郁墨夜更是驚錯回頭。 木雕? 所有人都循聲看向后面,包括走在最前面的四人。題外話第二更~~素子努力第三更,只是肯定會零點的樣子了,孩紙們莫等,明天看,么么噠~~謝謝【738002】親的花兒,好稀有,撲倒,狂么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妾身就是池輕【第三更】 出聲之人是莊妃。 是走在比較后面的莊妃。 只見她手中揚著一個木雕,朝池輕栩。 熟悉的并蒂蓮的造型入眼,郁墨夜瞳孔一斂鎊。 第一次反應,她轉眸看向帝王,卻不想正撞上帝王也第一反應朝她看過來的視線。 他們就這樣在人群中兩兩相望。 他似深凝進她的眼底,她也想努力看懂他的神情。 他為何會看她? 正常反應難道不應該是看向自己身側的那個叫池輕的女人嗎? 為何是她? 因為她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知情的人嗎? 就在她在那里紛亂地想著,莊妃的聲音又再度響了起來:“我是在地上撿的,難道不是meimei的?” 大概是見池輕半響沒有反應,莊妃才這樣說。 郁墨夜這時才想起看向帝王身邊的女人。 見她美眸中掠過懵怔,雖稍縱即逝,但是郁墨夜還是捕捉到了。 她也在心里確定了一個認知。 此池輕非彼池輕。 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見池輕眉眼一彎,紅唇啟動,作勢就要朝莊妃伸出手,郁墨夜連忙搶在了她的前面。 “木雕是本王的?!?/br> 眾人一怔,包括池輕。 郁墨夜瞥了池輕一眼,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想看池輕邊上的男人。 見男人亦看著她,微揚的鳳目凝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