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方才聽那個六姑娘說,寨子里還從外面請來了神醫,給聽到那奇怪聲音的孩子們治療。 而且聽說那神醫非??隙ㄟ@幫孩子是得了幻聽。 幻聽? 她撇撇嘴,只覺得好笑。 看來這世上沽名釣譽的,不是樊籬一人,這什么破神醫顯然也是騙子一個。 不過也無所謂,給她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本就不是幻聽,就算要趕走一人,也絕對不是她,而是那人。 “到底在在哪里???” “是啊,我們怎么看不到???” “不會是騙子吧?” 隨著她一起跑的眾人紛紛表示出了質疑。 郁墨夜自己也實在跑不動了,這東西北三方都看過了,南是寨門。 就索性停了下來,大叫:“大家別動!抓住了,這些孽.障被我抓住了!” 眾人雖什么都沒看到,但是見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便還是依言停下來一動不動了。 然后,郁墨夜就一邊用手中的木棍劈打著空氣,一邊嘴里嘀嘀咕咕瞎說一氣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么的咒語。 本就不會武功,舞棍弄棒根本不是她的強項,而且還得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舞棍弄棒。 因心里要顧忌著兩方面都不能穿幫,結果顧此失彼,手中木棍驀地脫手而出,一把砸到自己的額頭上。 額頭的那個地方不久前被那個叫什么六姑娘的女人用碎銀子砸的痛意還沒消,又重重挨這么一下,痛得她眼前金光一冒,直想罵人。 回頭見眾人瞠目結舌的樣子,她索性就罵出了口:“你們這些孽.障,竟然敢打本巫師,看來,不能對你們孽.障太客氣了,對你們客氣,就是對自己殘忍,原本還想著只是收了你們,現在不讓你們這些孽障灰飛煙滅,簡直難平本巫師心頭之氣……” 一手揉著額頭,一手指著天上破口大罵。 罵完是真的累了。 干脆雙手對著天空一抓,然后重重一捏,做出一副咬牙切齒、拼盡全力的樣子。 然后結束。 “終于滅了這群孽.障,現在沒事了,以后也不會有事了?!?/br> 她回頭告訴眾人,又臟又滿是麻子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篤定。 眾人畢竟親眼什么也沒看到,將信將疑。 “當真沒事了嗎?”蕭魚走過來,“你的意思是孩子們再也不會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了嗎?” “是的?!?/br> 郁墨夜點頭,忽又想起, tang自己潛入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 幾個方位的最里面都看過了,似乎都不可能關押一百多名百姓,必須找到那些人不是。 而且,她還得等郁臨淵到。 不會聽說邪祟已除、沒事了,讓她走吧? 遂又連忙補充了一句:“當然,還得等等看看,此批孽障是已經灰飛煙滅了,但,是否還有其他余孽,暫時并不確定?!?/br> 蕭魚“嗯”了一聲,“沒事,你還有到明日午時之前的這么長時間確定?!?/br> 說完,就吩咐人群中的一個女人:“芍藥,去給她安排一間廂房?!?/br> ************ 廂房里,郁墨夜休息了片刻,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銅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妝容。 真是丑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直視。 之所以這樣的裝扮,是因為她擔心被人識出,而她又沒有弄到人皮面具,只能靠妝容來掩蓋。 另外,聽樊籬說巫師的形象都是特別個性的。 要不,奇丑,要不,奇陰,要不,奇怪。 她想了想,陰她陰不來,怪她怪不像,所以,就只好來奇丑的。 所謂奇丑,當然是怎樣最丑怎樣來。 她這個樣子,怕是郁臨淵來都認不出她吧。 想到郁臨淵,她又不免擔心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還沒到? 離這幫人提出的七日之期,只剩下兩日了。 而剛剛那位六姑娘說,她有到明日午時之前的時間確認,說明,那時,肯定會讓她離開。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找到關押那些百姓的地方。 看來,得實施第二個計劃了。 對著銅鏡,將嘴角的那枚大黑痣貼了貼緊,然后又齜牙,確認了一番兩顆門牙上貼的黑紙。 萬無一失,這才轉身出了門。 得一間一間廂房找才行。 從襤褸臟破的衣衫里掏出一根香,伸到走廊邊上已經掌起的壁燈上點燃,她便拿著那根香順著長廊一直朝最里的盡頭走去。 借熏香驅邪之名,從最里的廂房往外找。 還未走到盡頭廂房的門口,就隱約聽到里面傳來人聲,她連忙放輕了腳步。 躡手躡腳上前,她貼耳于門板,凝神細聽。 “娘,魚湯的味道怎么樣?” 男人醇厚的低音。 “恩,很好……” 甚是虛弱的女聲。 就在她準備趴在門縫上看看里面的情景時,驟然一聲呵斥從身后傳來:“你在這里做什么?” 她大驚,與此同時,面前的門也猛地被人自里面拉開,她甚至未來得及直起腰身,就順著趴靠的慣力直直朝門里面栽去。 ??! 還以為又要摔個正著,肩上驀地一重,出現在門口的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肩,也穩住了她的身子。 她驚慌抬頭,就看到男人英氣逼人的臉。 “謝......謝謝......對......對不......”她語無倫次得不知該致謝還是該致歉。 身后的那道聲音再次傳來,“你在這里做什么?” 郁墨夜驚魂未定,循聲望去。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戒備地冷瞥著她,并走上前來,然后跟扶住她的這個男人打了聲招呼:“大哥?!?/br> 大哥? 郁墨夜怔了怔,又轉眸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 所以…… “蕭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男人眸光微斂,還未出聲,呵斥她的那個男人先開了口:“放肆,竟然這樣直呼我們大當家的名諱!” 果然是。 郁墨夜眼波動了動。 那么,房間里的那個婦人便是蕭震的娘了?也就是蓮妃的師妹,當年刺殺先帝的人? 心念電轉,她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所以…..” 蕭震臉上并未見怒意,依舊秋水淡淡,伸手指了指她的身下,問她:“驅邪祟的巫師?” “嗯,正是?!庇裟裹c頭,又想起他指了她的身下,不知何意,便疑惑垂眸,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擺竟然……竟然被自己手里的香給燒著了。 啊,她大駭,連忙將香扔了,并本能地又跳又跺腳,想要將燃著的地方搞滅。 見無濟于事,又只得用手去拂拍,燙得她齜牙咧嘴。 所幸剛剛燃起,面積不大,撣了幾下就撣滅了。 蕭震睨著她狼狽至極的的樣子,回身,拉上了廂房的門。 意識到他此舉明顯帶著防備,郁墨夜解釋道:“我是想用驅邪香驅驅每間廂房的邪氣,并非有意冒犯大當家的?!?/br> “不是說邪祟已除?” 蕭震回過身,似是漫不經心問。 “除是除了,我是擔心有余孽?!?/br> 蕭震“哦”了一聲,躬身將她丟在地上的那根香拾起,放在唇邊吹了吹,原本將熄的香又燃了起來。 他揚臂將香插在了廂房房門的門頭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虛塵,對她道:“那其余的就有勞巫師了?!?/br> 說完,就越過她的身邊往外走。 那個年輕男人看了她一眼,也跟了上去。 留下郁墨夜一人怔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 她隱約聽到蕭震叫那年輕男人蕭騰。 她還隱約聽到蕭騰跟蕭震說,帝王應該明日上午就可到連山鎮了。 還說了些什么就聽不到了,兩人漸行漸遠。 待回過神來,她才猛地想起蕭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