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江南不去了便是? 難道他知道她做這一切因為不想去江南? 顧詞初進來便掩了門,面色凝重。 郁墨夜這才想起剛剛樊籬來了,且單獨找了顧詞初。 “是不是關于扳指?”她問。 “嗯,”顧詞初點點頭,走至近前,“樊籬法師是過來問妾身懂不懂怎樣打開岳國避邪扳指的圖案?他說他曾經見過人家的一個類似的扳指,人家輕松就打開了,應該是用的巧力或者巧角度?!?/br> 說這話的時候,顧詞初臉色微微發白,“所以,扳指的圖案肯定很快會被打開的……” 郁墨夜本就頭痛,聽到這話更是頭痛欲裂。 抬手捏了幾把自己痛得一突一突的眉心,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頭。 “你可還記得扳指的樣子?” 顧詞初不明所以,點頭,“妾身自己的扳指,妾身自是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哪個地方磨得光了哪個地方光澤有問題了,妾身都記得?!?/br> “很好!” ******** 樊籬踏進龍吟宮的時候,郁臨淵正負手立在窗前。 樊籬突然停住腳步,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準備看他能一動不動到什么時候,誰知對方卻驟然出了聲:“你去四王府做什么?” “哇,皇上不愧是皇上!”樊籬笑著走過去,“沒有回頭都知道是我?!?/br>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钡弁跣煨燹D過身,黑眸睇著他。 樊籬眉眼一彎:“樊籬這不是替皇上解憂,將扳指的消息送到四王府嗎?” 帝王冷哼了一聲,“等你送消息,黃花菜都涼了。你那點小九九以為朕不知道,你是見人家江南未去,朕又去了四王府,好奇出了什么事,跑去人家王府看熱鬧的吧?!?/br> “哎,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皇上的法眼,”樊籬笑著搖頭,“只是,皇上,將每個人都看得透透的,真的好嗎?看得透透的也就罷了,就不要當面那樣直白地講出來嘛,讓人家多難堪?!?/br> “臉皮比城墻還厚,你知道難堪?”帝王剜了他一眼。 樊籬眉眼彎彎。 “對了,那現在就是不去江南了是嗎?” 帝王微微抿了唇,沒有做聲。 “還是皇上英明,一招制敵,只讓王德傳個口諭,就將一切搞定!恭喜皇上得償所愿!” 樊籬笑著抱拳,忽然想起什么,又低低一嘆。 “只是,不知道那廝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竟然用了這么個極端的方法。一日的時間,能讓自己病成那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想必是用了大招?!?/br> 帝王眼波微動,想起青蓮的話。 青蓮說,“其實,奴婢只要稍稍用點藥也可以讓人表現出大病的樣子,人也不至于這般辛苦難受,王爺終究還是不相信奴婢,就算艱難絕望,也還是寧愿自己一人默默扛?!?/br> 樊籬睨著帝王,見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徐徐轉回身再次看向窗外。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傳來。 “朕似乎將人逼得太狠了些?!?/br> 帝王瞇眸遠眺。 第一次,他見一個人哭得如此隱 忍,如此倔強。 如此寂靜無聲。題外話第一更,第二更依舊在下午~~謝謝【13585229625】【練習生練習生】親的花花~~謝謝【ruirui15】親的荷包~~愛你們,群么么~~~ ☆、第七十八章 這……這……這是太激烈所致?【第二更】 三日后,郁墨夜終于下了床。 其實,服了青蓮的藥,當日夜里她的熱就退了,翌日人就舒服了不少。 只不過,她不想起來,不想那么快好,所以就一直還躺著。 可沒辦法,有件迫在眉睫的事等著她進宮去辦,不起來不行渤。 “王爺,這樣真的行嗎?”顧詞初替她打理著袍角上的褶皺,滿是擔憂。 “不行也沒其他辦法,再說,正好有這個機會,機不可失?!?/br> 青蓮說,帝王讓她好點就去宮里給太后請個安,順便致個歉。 其實,不用他交代,她也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 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日理萬機的天子這種小事也要替她去安排。 另外,還有那個來王府給她看病的孫太醫,聽青蓮說,也是他交代的,聽說也是為了幫她掃清太后那邊的麻煩。 所以,她進宮以后,想了想,還是先去了龍吟宮。 太后那邊的安要請,順便致個歉,那么,他這邊的安更要請,順便致個謝。 已經過了早朝的時間,他應該在。 王德手執拂塵和兩個小太監站在龍吟宮的外殿門口。 看到她拾階而上,王德就跟她打招呼:“四王爺,身子都好了吧?” “有勞公公掛念,已七七八八了,”郁墨夜笑著行至近前,“皇兄在嗎?” “在!” 郁墨夜便腳步未停,往里走。 可王德的話還未說完,“在是在的,只是現在在接見遲尚書在?!?/br> 郁墨夜就驀地腳步一滯,回頭,“誰?” “遲尚書?!?/br> 郁墨夜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內殿的大門,轉過身,只手掩在嘴邊,壓低了音量,又問道:“可是吏部尚書池尚書?” 王德疑惑地瞅著她,不明白她作何要這樣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樣,點點頭,“嗯,是啊,本朝也就他一位遲尚書?!?/br> “哦哦?!庇裟咕筒[眼嘻嘻了。 “要不,四王爺先坐一會兒喝杯茶等一等,尚書大人進去有些時間了,應該快結束了?!蓖醯鲁獾钇溜L后的軟椅指了指,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有些時間了,應該快結束了,這話怎么聽著那么耐人尋味呢。 郁墨夜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王德。 也是,貼身服侍君側多年,定然是了解自家主子這方面的。 本想先去太后那邊等會兒再過來,可不知為何,或許是心里的那份好奇作怪,她的腳就不由自主地邁向了屏風后面。 “好,那本王就等等?!?/br> 王德吩咐宮女上了茶。 郁墨夜端起杯盞,一手執杯,一手執蓋,一下一下輕拂著茶面,耳朵卻凝神想聽聽內殿里的動靜。 樊籬雖是法師,卻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就算著一身法師青袍,也是英氣逼人、風度翩翩。 可入帝王心的人卻不是他,而是這個池尚書。 就連隱疾發作、失去意識,都會叫著人家、甚至將她錯當成了人家,可見,此人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所以,她才好奇。 看看是怎樣的人間極品。 可偏生不湊巧得很,幾個宮女正在外殿灑掃。 抹布擦著瓷器“嘎吱嘎吱”的,家具物件搬動得“哐當哐當”的,完全擾了她的聆聽。 就在她放棄細聽,悻悻地端起杯盞送到唇邊,準備喝一口已經溫吞的茶水的時候,內殿里面卻是驀地傳來“嘭”的一聲,嚇得她手中的杯盞差點沒拿住。 茶水撒潑出來,濺在袍子上,她連忙放下杯盞,站起身,用手拂去袍子上的水。 動靜真大啊。 似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再聽卻又沒有了。 她復又坐下,片刻,就聽到“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 她呼吸一滯,哎呀,出來了。 想起身站起,卻又覺得不妥。 如果就這樣直接打上照面,會不會讓帝王尷尬?畢竟他知道她知曉他跟池尚書的關系。 反正有屏風所掩,她還是不要迎面直上吧。 有腳步聲傳來。 出來了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作何那么激動興奮,反正就是心跳也跟著突突了起來。 “小心點?!钡痛嫉纳ひ羧攵?,是帝王的。 腳步聲很慢。 沒聽到池尚書的聲音。 外殿的這道屏風主要是用來裝飾和分隔之用,下面是鏤空的,上面是 tang實體。 所以,郁墨夜稍稍傾下去點身子,就能從鏤空的地方看到兩人的腰以下。 一襲明黃,是帝王,另一抹是墨色,哦,從衣擺的花紋,她識出那是大齊的朝服。 兩人挨得很緊,不對,是帝王攙扶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