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
“當然有!”她惡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然后惡聲惡氣的像個小土匪,“你聞到沒有,整個馬車里都是那股子nongnong的藥味兒!” “……”我明明用蓋子把藥罐蓋上了,至于那碗藥—— 夙郁流景傾身過去,找了本書把藥碗遮住。 “這下,還有味兒嗎?” “有!” “哪里有?”他眉心出現一道淺淺的折痕,這次他是真沒聞到哪里有味兒了。 “我嘴里?!彼龔埩藦堊?,讓他聞。 他湊近,親了她一下,才笑著道:“你剛才根本就沒喝藥,嘴里怎么會有藥味兒?娘子,你想讓為夫親你就直說,不用找這種蹩腳的借口?!?/br> “誰想要你親了,明明是嘴里有藥味兒!”她撇開他的頭,一本正經道。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喂,你嘴里有藥味兒,我給你清理干凈好不好?”說著,他把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在軟榻上坐好,然后俯身下去。 他一手撐著馬車壁上,一手壓在軟榻上,把她禁錮在自己懷里。略帶冰涼的唇,夾雜著臘梅的冷香,覆在她的唇上。一點一點,輾轉,碾磨,溫熱的曖昧氣息在馬車里流轉盤旋。 臨晚鏡被他吻得眼睛濕潤,臉蛋兒跟抹了胭脂似的。唇齒間全是這個男人的氣息,這下,是真的一點藥味兒都沒有了! 她眼中水波蕩漾,就那樣濕漉漉地望著景王。后者真巴不得死在她身上!可是,現在又不是時候,不敢亂來。只能一邊親吻一邊安撫她,然后還要在心里罵自己是個禽獸。 兩個人的吻技都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你儂我儂,在軟榻上滾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呼呼,阿景——”終于,兩個人意猶未盡地分開了唇齒,臨晚鏡嘴里呢喃著景王的名字。 “嗯?”他一邊撫著她的后背,一邊在她耳邊沉聲應道。 “把藥端過來吧,我還是得喝啊?!睘榱硕亲永锏膶殞?,她怎么也得把它喝掉。 雖然,在這里曖昧的氣息中要說喝藥這種痛苦的事情來破壞氣氛。但是,不喝的話,她怕等不到風無定那家伙來。 “嘴里沒藥味兒了?”景王看著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丫頭!剛剛還嫌棄嘴里有藥味兒呢,這一會兒又要喝藥了!這是存心折騰他的吧?再次瞥了一眼自己某個部位的抗議,景王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今天是真的要被她搞瘋! “嗯呢?!彼c了點頭,絲毫不為自己挑起了某王爺的火氣而感到羞愧。眼神兒直勾勾地看著他,濕漉漉的樣子,煞是勾人。 “不想喝就別喝了。那個古大夫說得對,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彼⒉辉诤鹾⒆?,只在乎她。 她如果不好,要孩子有什么用? 狗屁生命的延續,皇家要延續子孫后代,多的是人,又豈會差他一個? “不行!”臨晚鏡果斷搖頭,“孩子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們和這個孩子有緣分,怎么能輕易拿掉他呢?如果以后他都不肯來了該怎么辦?” 她不是善良之輩,卻因為愛他,所以加倍疼愛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只為以后能有一個縮小版的景王,軟軟糯糯地喊她娘親。 “……”不肯來就不肯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某王爺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面兒上卻不敢和臨晚鏡爭,只是勸她,“你本來喝不下那個藥,逼著自己喝,不是會更痛苦?” “沒關系,據說,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為了寶寶,我應該也可以做到!”她搖了搖頭,又繼續讓景王把藥端過來,已經做好了捂鼻子的動作。 一只手捏鼻子,一只手端藥喝,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景王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起身端過湯藥。本來猶豫著要不要喂她喝,卻被這丫頭一把搶了過去。 她捂著鼻子,仰著頭,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粗种械臏?,下了很大的決心。 閉眼,仰頭,把碗送到嘴邊,狠下心往嘴里灌! 喉結上下滑動,可以清晰地聽見她吞藥的聲音。沒錯,是吞!似乎是想要讓藥在嘴里停留的時間最短,然后咕嚕咕嚕下肚。 “噗!”沒喝幾口,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咳咳咳咳——” 然后一直不停地咳,藥碗被她摔在地上。夙郁流景趕緊替她順氣兒,又拿手絹擦掉她嘴角的藥漬。 “咳咳咳——嘔……”臨晚鏡一邊咳,一邊吐,完全是一發不可收拾。感覺自己的膽汁都要被吐出來了的樣子,咳得開始流淚,眼角濕潤著。這次可不是因為動情,而是動肝兒動肺了。 “來,乖,喝口水?!辟碛袅骶跋袼藕蚺醮笕怂频?,替她擦了嘴角,又是遞水。 地上打倒的湯碗,還要他去收拾。 臨晚鏡吐了半天,整個人臉色蒼白得如同剛剛從墳墓里爬起來似的。咕嚕咕嚕幾口水喝進去,漱口之后又吐出來,然后又喝了幾口。 順勢仰躺在軟榻上,斜靠著馬車壁,閉上眼。感覺剛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似的。 她閉上眼,眼角依舊有淚痕未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心里碎碎念:怎么這么難!怎么就這么難!比殺人還難,比訓練還難,比以前被拿去試毒還難,比被丟在原始深林里餓了七天七夜還難! “乖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咱不喝藥了好不好?”收拾好一切,夙郁流景再次坐到軟榻上,把人撈進懷里。這一次,他不想再順著她了??此齽倓偼纯喑赡菢?,他恨不得所有的罪都替她受了。 “夫君,我活了兩世,你知道嗎?兩世,加起來都快要三十歲的人了??墒?,從來沒遇到過自己克服不了的困難。哪怕是殺人,都沒有這么痛苦。不就是喝個藥么,怎么就把我堂堂幻月閣金牌殺手給難倒了呢?” 她喝進去那藥,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完全接受不了。她都懷疑到底是自己在抗議,還是肚子里那個小魂淡在抗議了。 “快三十歲了?”景王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信息,這下完全忽略了她說的其他。 “喝個藥都那么困難!我怎么活成這樣了!”臨晚鏡一臉不平,她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絕影,而非現在這個柔弱女子臨晚鏡!嗯,這肯定不是她。某女開始自我催眠,也完全沒聽到夙郁流景問了什么。 這會兒,小倆口兒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娘子,你剛才說,你兩世加起來都快三十歲了?”景王再問了一遍,嗯,他今天一定要確定一件事。 “咳,我說,你抓住重點了嗎?我說的重點是三十歲嗎?”女人的年齡是秘密!秘密知不知道?臨晚鏡一臉兇悍,就差抓住夙郁流景的衣領大吼了。 “嗯,可你剛才確實說你兩世加起來活了都快三十歲了?!彼夷镒釉谶@邊生活了四年,那在另一個世界是不是已經二十多歲了? “那又怎樣?”臨晚鏡要抓狂了。這男人,跟她杠上了是吧?她多少歲跟喝藥有什么直接聯系嗎?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好不好? “為夫現在二十六,所以,算起來,我們也算是旗鼓相當。為夫不算老的,對不對?”他用一種“確認”的眼神兒看著她,迫切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誰敢再說他老,他跟誰急! “對,你不算老,是我老!”臨晚鏡怒瞪著他,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糾結他們倆的年紀誰大? 某女是不知道,景王只是太在乎他們之間相差的那十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相差的,再怎么也補不回來??梢幌氲絼e人說他老,說她還小,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兒好不好? 這下,得知臨晚鏡前世其實沒比他小多少,他瞬間就心滿意足了。 “嗯,娘子,為夫不是那個意思?!苯K于后知后覺地發現某女生氣了,上趕著彌補過錯的某王爺趕緊矢口否認。 確實,他也沒想說是自家寶貝兒老,只是說他們還算般配而已。 不管從家世,外貌,年齡,嗯,甚至是身高,都般配!按照臨晚鏡的話來說,那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般配! “夫君,你說,到底是我不想喝藥,還是這小崽子不肯喝???”某女沒空跟他生氣,因為她始終沉浸在自己連喝藥這點兒小事都辦不好的陰影里。 “肯定是這小崽子不肯喝,跟娘子一點關系都沒有?!编?,肯定是這樣。景王心下好笑地看著自家小媳婦兒,這肯定是她想要的答案了嘛。這次不會再撞槍口上了吧? “嗯,我也這么覺得。我可是英明神武的第一金牌殺手,怎么可能連藥都喝不下??隙ㄊ沁@只小崽子在肚子里作怪?!迸R晚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夙郁流景嚇得趕緊制止她的行為。 “對,就是這只小崽子的錯。不過,你不能打自己的肚子。就算要揍,也應該揍他,等他出生,等他出生為夫就揍他好不好?”景王一邊哄媳婦兒,一邊滿頭黑線,心里想著,是不是真的要阻止這個孩子的降生。否則,他要為了這小子說多少謊話??? “咳,夫君,你剛才說什么?”臨晚鏡忽然一本正經的樣子,瞅著景王。 夙郁流景現在是看見她這表情,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第一反應是:他剛才又說錯話了? “你不要用這種無辜的表情看著我,你剛才說我們家寶寶是小崽子!” “……”娘子,你自己不也這么叫的么? “你竟然說我們家寶寶是小崽子!他是人,又不是狗!” 對,他是人,又不是狗??赡阕约阂彩沁@么叫的。 “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如果你叫他小崽子,那你就和他一樣是——唔——”后面的話她還沒說完,就被某王爺以口封唇。 嗯,這種方法叫做滅口!是小人兒書上畫的,他一不小心就學會了。 “王爺小心!” “主子小心!” 就在兩個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一根箭羽透過側面的小窗射了進來。臨晚鏡被夙郁流景抱著往旁邊一滾,然后他揚手接住了那支飛射進來的箭。 不止是那一支箭,隨之而來的是四面八方的亂箭,如同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朝馬車射來。 “把隔板放下來!”臨晚鏡一把推開夙郁流景,反應比他還快上半拍,放下了左邊的隔板,擋住了窗戶。 夙郁流景也隨即反應過來,把右邊的也拉了下來。前面有倚劍和破浪擋著,整輛馬車也就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狀態,猶如銅墻鐵壁。 如果換做普通的馬車,這個樣子恐怕早就被射成了馬蜂窩??墒桥R晚鏡的黑鐵木馬車除了那些華麗的裝飾品有所損壞之外,其他的是完好無損。也不枉她當年在絕谷打造了這么一輛馬車,雖然,絕無悔那糟老頭兒心疼得幾頓沒吃下飯。 她這輛馬車,功能齊全,就連拉馬車的那四匹駿馬,都無一例外地可以自行擋箭。它們身上看似是裝飾品的東西,實際上是護住了要害,然后,訓練有素的駿馬在箭羽的襲擊下一點也不見慌亂。只是停了下來,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們不會再前進。 “殺!”亂箭之后,隨即沖出來的是一群黑衣人。在帶頭人一聲喊“殺”中,全部都提著刀劍朝馬車殺過來了。 “王爺,人太多了,您帶著王妃要不要先走?”看著陸陸續續從山林里面竄出來的黑衣人,破浪忍不住朝馬車里大喊。 這些人看著就知道來者不善,要把他們堵在西夷的邊境上殺掉,再嫁禍給西夷嗎?是誰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可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走什么走,你們倆趕緊給老娘上馬車!”臨晚鏡在里面罵了一句,然后,撩開車簾,袖中箭隨即發射出去,可謂是漫天箭雨。擋在他們馬車前的黑衣人倒地一大片。 這是,傳說中的袖箭,跟那啥暴雨梨花針一個功能! “快,上馬車!”再一次按動機關,這一次,是馬車上的機關。馬車底下,從四面八方射出暗器,周圍一圈的黑衣人無一幸免。她的馬車底下裝的暗器,有很多,對付這些黑衣人肯定是足夠了。而且暗器有毒,這些人倒下了還想爬起來可就沒那個命了。 倚劍的反應比破浪快,扯住他的胳膊,把人一下子帶上了馬車。臨晚鏡隨即按動馬車的另一個機關,一塊軟簾放下來。然后,她才把兩根手指放進嘴里,吹了一聲口哨。 四匹停下來的駿馬一聽見口哨,立馬跟著飛奔起來。 黑衣人本來就中了暗器,死傷無數,現在愣是沒人反應過來,就讓他們的馬車沖出了重圍。 “哈哈,跟老娘斗,也不看看能不能敵得過老娘的天下無敵第一銅墻鐵壁神馬車!” 甩出黑衣人很遠,臨晚鏡才大笑。 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山林,仿佛在嘲笑黑衣人的不自量力。 景王摟著她,看著她張狂的笑顏,目光一片柔和。這個小女人,永遠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這輛馬車,看著挺丑,竟然刀槍不入,整個馬車整得跟銅墻鐵壁似的,馬車上還有機關,簡直太讓他意外了。 “夫君,我這小黑車怎么樣哇?”臨晚鏡轉過頭,對上景王那雙柔情蜜意的眼,笑得一臉耀武揚威。就好像邀功的小寵物!她是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有多傲嬌,多可愛! 整個天地間,仿佛只看得到她一人,她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甚好?!彼讶藬堖^來,現在這里已經偏離了官道,他們想要進入夙郁國土,只怕得走小路了。這么大的馬車,走小路好像會很不方便。想到這里,景王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冷色。 到底是誰在路上埋伏襲擊他們? “哈哈,這輛馬車可是個寶貝,價值絕對在你那輛黃金馬車之上。當年我打造這輛馬車的時候,我師父那老家伙不知道rou疼了多久呢!”她揚眉,笑得眉眼彎彎。 夙郁流景看著她,但笑不語。他那輛黃金馬車,何嘗不是別有乾坤?不過,讓這丫頭嘚瑟好了,不反駁她,滿足她的小無聊興起。只是越看,越發現,他的小妻子眉眼真的越來越精致了,和那位仙子似的岳母大人越來越像了。甚至,比岳母大人更美上幾分。 如果他的心里話被他家岳父大人聽見,岳父大人肯定會說:你做夢!你媳婦兒永遠也沒有老子的媳婦兒漂亮!也不看看她是誰生的! “倚劍,把馬車清理一下,我們歇會兒再走,我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