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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幾間關著幾個怪模怪樣的異獸,白渺還在其中一間看到團成一大團,蔫頭蔫腦的肥遺。 汗衫男鬼就被關在其中一間。 他在牢房里嘶吼咆哮著,又是拍打又是撞擊木柵欄,還試圖化作一團黑霧穿墻而出,卻依舊被困在里面。 鎖鏈嘩嘩響動,白渺順著聲音望去,其中被鎖鏈捆著的一只野貓異獸正狂暴地掙扎著,猩紅的豎瞳緊緊地盯著牢門外的白渺,喉間呼嚕呼嚕作響。 顯然是煞氣攻心的發狂狀態。 白渺意識到什么,問道:“異獸發狂就會被關在這里?” 敖主任轟走探頭探腦的一眾工作鬼員,悠悠地上下看了白渺一眼,笑道:“異獸對煞氣更耐受,發狂還能救回來。但鬼魂就不一樣了,煞氣未入心之前還能靠清魂露和發泄減緩,一旦入心,那便無可逆轉?!?/br> 白渺指著紅裙女鬼:“那她是怎么回事?” 敖主任稀奇道:“她看著像是執念盡消,那她該去投胎轉世啊,怎么還在這躺著呢?” 白渺一頓:“鬼還會投胎轉世?” “當然,”敖主任笑呵呵地說:“放下心中所有執念,就能投胎?!?/br> 白渺微微一晃神。 放下執念就能投胎。 當初那個無頭小鬼…… 一聲嗤笑讓白渺回過神來。 金九日臉上帶著一絲嘲弄:“放下執念談何容易?我都殺膩了?!?/br> 青丘笑瞇瞇地瞥了金九日一樣:“別跟沒見過世面的土老帽一樣,現在你眼前不就有一個?” 畢方嘖嘖稱奇,突然直接上手,把紅裙女鬼脖子上的鐵項圈給卸了下來。 敖主任阻止不及,瞪他一眼:“別亂動手,萬一她……” 畢方接話接的很順溜:“萬一她就醒了呢?” 紅裙女鬼依舊安靜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沒有醒來的意思。 鐵項圈被卸下來后,露出她脖子上的青紫掐痕。 畢方翻來覆去地查看了一下頸環和鎖鏈,又毫無興趣地隨手往身后一拋,抱臂說:“就是那種鬼魂自己研制的姻緣鎖,沒什么特別的?!?/br> 金九日撇了撇嘴:“不情愿到發狂的地步?當初這狗圈明明就是她自愿戴上的?!?/br> 青丘笑瞇瞇地說:“人類崽子目光短淺,后悔或是死不悔改也都正常?!?/br> 畢方盯著紅裙女鬼,蠢蠢欲動:“要不把她三魂七魄都拆開看一看?說不定就能找到原因……” 然后他就被趕出牢房。 畢方扒著牢房的木欄桿,還在嗶嗶:“人類們不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嗎?白先生怎么想到要斬斷他們的姻緣鎖?” 白渺的視線掃過滾在牢房角落的金屬頸環。 以前他可能會說這種舊社會的封建糟粕都是屁話。 但是現在…… 敖主任笑呵呵地說:“這女鬼苦于姻緣鎖許久,又無法掙脫,肯定是白先生看出如此做定能讓她解脫……” “不,”白渺眼皮半耷拉著,說:“這只是我一個任性至極的決定而已?!?/br> 畢方笑了:“這個決定看起來也不算壞?!?/br> 白渺不置可否。 他們在汗衫男鬼的鬼吼鬼叫的背景音下,圍著紅裙女鬼研究了半天,也都沒研究出個結果。 金九日聽得煩躁,甩手就是一道金光。 “轟”地一聲巨響! 牢房的木柵欄被炸開,汗衫男鬼胸口破開一個巨大的大洞,扭曲著化作團團黑霧消散。 “?!钡匾宦暣囗?,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一個小小的暗紅色鏤空金屬圓球在地上滾了滾。 眾人臉色微變。 “日!”金烏暴躁地罵了一聲,飛起一腳踩碎金屬球,像個點燃的炮仗直沖了出去。 畢方盯著那個金屬球看了半晌,也跟著大步走出地牢。 白渺感覺到什么,回頭一看。 點點光點從紅裙女鬼身上漂浮而出。 “這是……” 紅裙女鬼神情安詳,整個鬼隨著光點消散,穿透屋頂,飄向天際。 敖主任有些感慨地看著那些光點:“竟然真的去輪回轉世,看來真的徹底放下了……” 白渺注視著那些消散的光點。 片刻后,他目光下移,落在掉在原地的金屬圓球。 光透過鏤空圓球的縫隙里。 里面歪歪扭扭地趴著一條一動不動的紅色蟲子。 “咔嚓”一聲,這個圓球也被敖主任一腳踩碎。 留下破碎的金屬殼和一灘暗紅色的糊糊。 …… 離開地牢,白渺就被一群工作鬼員圍住了。 這些鬼七嘴八舌地問著白渺,像無數只聒噪的鴨子圍住他嘎嘎嘎。 為首蓬頭鬼的大嗓門壓過其他鬼。 “白先生,你是怎么救回那個發狂的鬼的?” 被許多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白渺只好把全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工作鬼員們的臉色隨著白渺的講述連連變換,最后都低下頭苦思冥想起來。 蓬頭鬼皺著臉又問道:“所以砍斷姻緣鎖之后那只鬼的煞氣就消散了?是因為執念消散了嗎?” 白渺:“大概吧?!?/br> 這群鬼彼此互相看看,突然一個紅眼睛,長耳朵,身體黑中透紅的魍魎鬼對著白渺大聲說:“白先生,我的執念是想要很多很多人聽到我唱歌,最好能開個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