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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腦袋咕嚕嚕地順著大門滾落,掉在地上,朝他低吼著齜牙咧嘴。 白渺一個急剎頓住腳步,轉頭就見無頭身體從畫室里爬了出來,帶著滾落得亂七八糟的書籍和畫卷。 嘖,兩面包抄。 白渺后退幾步靠墻,隱約注意到滾在地上的畫卷有些眼熟,眉頭不由皺起。 正待他定睛看去時,“咔嚓”一聲,他踩到了什么。 他低頭一看,發現腳下是被撞落摔碎的黑色相框。 無頭身體像是蜥蜴般一扭一扭爬了出來,帶出了更多散落的書籍,那個畫卷也被扯著帶了出來,隱隱露出上面的點點紅梅。 白渺握著磚頭書的手用力收緊。 小孩腦袋咆哮一聲,張大一口尖利的牙,和無頭身體一同朝著墻邊一動不動的白渺撲來! “嘭”地一聲巨響! 《馬克思主義哲學要義》的深藍書脊和小孩腦袋的臉親密接觸。 小孩腦袋倒飛出去,“呯”地一聲砸在墻邊。 張牙舞爪的無頭身體被白渺長腿一下踹翻,咕嚕嚕滾了幾圈,被一腳用力踩住后背,動彈不得。 無頭身體拼命撲騰雙臂,反手試圖抓撓白渺的腿。 然而白渺站的角度頗為刁鉆,無頭身體的小短手根本夠不到。 小孩腦袋搖搖晃晃地,再次咆哮著沖上來,張著利齒就要咬他。 白渺頭也不抬,隨手抄起放在置物架上的桃木劍反手一抽,就把小孩腦袋抽飛出去。 他就這么一腳踩著無頭身體,一手《馬克思主義哲學要義》,一手桃木劍,像是打網球一般雙手連開,“嘭嘭嘭”地不斷擊飛撲上來的小孩腦袋。 連連打了十幾下,小孩腦袋再一次咕嚕嚕從墻上跌落下來,像是被打懵了一般歪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發直。 白渺狠狠發xiele心頭一口郁氣,扭了扭手腕,對著小孩腦袋一抬下巴:“接著來啊?!?/br> 小孩腦袋歪在地上呆了片刻,那張青紫的小臉突然皺了起來。 一顆顆眼淚從他瞪得大大的紅眼睛里流出,嗚嗚哇哇地哭了起來。 白渺:? 他腳下一輕,只見無頭身體變得透明,一下穿過他的腳爬向了小孩腦袋,抱起哇哇大哭的腦袋蜷縮成一團。 白渺:“……” 這施害者看起來比他還可憐是怎么回事? 白渺冷眼打量蜷縮在一起嗷嗷哭的小孩腦袋和無頭身體,確定它暫時沒有攻擊的意圖,便放下磚頭書,回身把碎裂的黑色相框和滾落在地上的畫軸小心地撿起來。 他抖落相框里破碎的玻璃,把里面他和老頭子的合照拿出來,又拍了拍畫卷上滾的灰。 見畫上沒什么破損,他才松了口氣,小心地把照片和畫卷收起來。 收好照片和畫卷,大廳里的小孩腦袋還和無頭身體蜷縮在一起,大聲地嗷嗷哭。 白渺被它吵得頭疼,桃木劍指著它冷聲道:“要哭滾出去哭?!?/br> 小孩腦袋和無頭身體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依舊蜷在一起哭。 白渺揚起桃木劍。 無頭身體登時被他嚇得連連后退,抱著腦袋縮在角落里繼續嚎哭。 無頭小孩哭得太過凄慘,無頭身體不停發顫,一顆顆豆大的眼珠不要錢似地滾落,整張臉都哭得通紅。 混著他原本青紫的臉,越發傷眼了。 白渺沉默片刻,想把它扔出去又沒什么辦法,煩躁地四處轉了轉,拿起外賣附送的藍色薄荷糖往小孩腦袋那一拋。 “別哭了,吵死了?!?/br> 藍色薄荷糖穿過無頭身體,砸落在地上。 無頭身體依舊蜷縮著發抖,以一種防備的姿態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 哭聲仍未停歇。 白渺看著它,深深地嘆了口氣,拿起鑰匙打算出門去找敖主任他們來解決這個問題。 “……不……要……打我……” 白渺腳步一頓,回頭一看,發現那無頭小鬼哭著哭著,開始嘟嘟囔囔地說話。 “好疼……mama……” “不要打我……mama……不要打我……我要回家……” 白渺冷眼看著無頭小鬼,開口說:“行了閉嘴,我讓居委會的帶你找mama?!?/br> 無頭小鬼渾身一抖,突然再次朝白渺撲來! 已經轉過身的白渺一驚,一錯身躲開無頭身體撲來的利爪,手中的桃木劍唰地抽下。 “啪”地一聲,無頭身體再次被抽趴下。 小孩腦袋一跳一跳地蹦過來,哭地一抽一噎:“不要……居委會……求求你,不要居委會……” 無頭身體連腦袋都不要了,即使被桃木劍尖頂著肩膀,還繼續掙扎著伸手扯住了白渺的褲腳。 “滋啦”一下,白渺的褲腳登時被利爪刺破了幾個洞。 白渺:“……” 他用桃木劍戳了戳無頭身體:“放開?!?/br> 無頭身體不肯放,白渺揚起桃木劍,無頭身體登時瑟縮了一下,不甘不愿地松開手。 “不要居委會?那你自己走?” 歪在一邊的小孩腦袋臉又皺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從紅眼睛里掉下來:“找不到……不要打我……mama……mama……” 白渺皺眉:“我可不是你媽,也沒法幫你找媽?!?/br> 小孩腦袋頓住了,他仰著頭,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愣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