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白長歸也醒悟過來,擺手辯解,“我沒打她?!?/br> 這小夫妻似的兩口子站在一起,女的滿身傷,男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人們開始譴責白長歸,說他衣冠禽獸,不是好人。更有甚者,一位阿姨遞來名片,說自己就職婦聯,要保障薛靜柔的合法權益。 白長歸哭笑不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風度全都消失不見。 薛靜柔氣得不行,用盡全力揮拳揍白長歸,白長歸驚愕避開,感覺自己成了戲臺上的老虎,薛靜柔則是三碗不過崗的女武松。 薛靜柔拳頭很硬,拳風很足,任誰看了都堅信絕非花拳繡腿,于是滿室鴉雀無聲,人人瞠目。 “他打我?”薛靜柔冷面沉聲,發憤圖強重拾女閻羅的威懾力。 圍觀群眾懂了,婦聯阿姨轉身將名片遞給白長歸,拍拍他的胳膊,語重心長道:“男性家暴受害者也是有的,記住,打不過就跑?!?/br> 白長歸頷首微笑,覺得女醫生和阿姨都是好人。 兩個人回到家,薛靜柔像是看了場叫好又叫座的喜劇電影,心情愉快,一路對白長歸動手動腳,這會兒變本加厲,輕輕踹他屁股,“就打你,就打你,就打你?!?/br> 白長歸轉身擒住她腳腕,將她拽進懷里貼身抱著,“別鬧?!?/br> 薛靜柔攀住他脖子,仰頭笑靨如花,“白長歸,我把你綁起來好不好?” 白長歸腦袋轟然作響,隨即冷靜戳她后腰,“不疼?” 薛靜柔飽暖思yin|欲,彗星砸頭也不覺得疼。 從新年夜至今已有半月余,白長歸也是全身心想念她,本就蠢蠢欲動,如今被毫不羞怯地勾|引,再不引爆熱情簡直枉為男人。 白長歸將薛靜柔一把托起,一邊仰頭吻她一邊往臥室走。薛靜柔躺倒在床上時,白長歸往她后腰墊枕頭,正要激流勇進,薛靜柔卻仍惦記要把白長歸五花大綁。 “別鬧?!卑组L歸壓著她兩條腿,不讓亂動。 薛靜柔想想來日方長,便也把捆|綁|play拋到九霄云外。 白長歸意亂情迷,抵在薛靜柔耳邊黠笑,“這算不算打你?” 薛靜柔大紅臉,哼哼唧唧像蚊子叫,由著他“打”,偶爾也要“反抗”,來來去去,彼此靈魂升華身心滿足,最后雙雙滾倒在床上,做兩頭饜足快樂的獸。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愛情 前陣子下了場聲勢浩大的冬雨,凍得整個天地如墜冰窟,屋里有暖氣便罷,一旦去戶外,薛靜柔恨不得縮成拇指姑娘貼身藏在白長歸rou上,軟綿綿蔫乎乎,總是沒大精神。 她不喜歡嚴冬,這年冬天又格外寒冷,心口總被攥緊,連呼吸都會凍傷內臟。 白長歸于是決定帶她去南半球解放天性。 飛機降落在擁有湛藍天幕的新西蘭,薛靜柔徹底復活,她穿著白色t恤牛仔短褲,腳下兜著黑色夾腳涼拖,白長歸要給她戴上棒球帽遮陽,她撒歡便跑,小狗似的咧嘴笑,同時手舞足蹈感受南半球的炙熱陽光。 白長歸快跑幾步逮住她,擠出防曬霜往她身上擦,“晚上曬脫皮了別哭?!?/br> 薛靜柔嘿嘿笑,墊腳去親白長歸的臉,白長歸歪頭避開,“我剛擦的防曬霜?!?/br> “小公主?!毖o柔拖長音促狹笑。 白長歸往她臉上仔細涂霜,絲毫不以為恥地念叨,“我不認為把自己曬傷,頂著猴屁股似的臉就是男子氣概。這兒離南極近,紫外線慘烈,看到那天了嗎?就是因為無遮無攔,所以才藍得純粹?!?/br> 薛靜柔一眨不眨盯著他,乖乖聽話,嘴角帶笑。她覺得這樣嘮叨的白長歸太可愛,可愛到叫人想嗷嗚一口含進嘴里,砸吧砸吧咽到肚里藏好,不叫全世界發現。 他們在奧克蘭睡了一晚,第二天搭乘飛機前往基督城,新西蘭最美的風景都在路上,白長歸租來一輛房車,載著他精力旺盛的女友隨走隨游,倆人都沒攻略,一個無謂一個心寬,于是天闊路遠,隨心所欲。 沿途見到正在重建的教堂,薛靜柔居然對著十字架念阿彌陀佛,十足泯滅信仰的混賬模樣,引得白長歸繃她腦門。 路上拐進超市,白長歸結賬時聽到薛靜柔和旁邊一對美國情侶聊天,她口語不太好聽,勝在詞匯量豐富,居然把美國女孩逗得樂不可支,分別時那女孩與她依依不舍擁抱,還把自己的非洲菊發卡別到薛靜柔短發上。 那是一朵明黃鮮艷的大非洲菊,戴在薛靜柔的黑色短發上其實有點可笑,但薛靜柔很喜歡,說這是旅途的驚喜,無與倫比。 聽說約翰山星空絢麗,白長歸午后驅車前往,天空已呈透明,萬里無云,腳下湖水碧藍,遠方雪山皚皚。薛靜柔和白長歸爬到車頂,心曠神怡,吐納肺腑,五分鐘后一起鉆進車內睡大覺。 一覺睡醒已是夜里,薛靜柔最先鉆出車,對著浩瀚星空倒吸一口涼氣。她說這是此生所見最美星夜,應該來場法式熱吻,轉頭抱住剛下車的白長歸,不顧一切親上去。 星空太美,夜晚太暗,白長歸摟住薛靜柔,認為她眼里的光芒才是此生最美星夜。 旁邊路過一隊旅行團,紛紛將鏡頭對準星空下擁吻的情侶,薛靜柔沖他們豎起大拇指,熱情洋溢。 繼續上路,走走停停,新西蘭風光無限,公路兩旁農場無垠,牛羊自在瀟灑。兩個人坐累車,便鉆進湖邊旅館入住,清晨起床和野鴨散步,下午去棧邊游泳,晚上裹著毛毯聽隔壁日本游客咿咿呀呀唱情歌。 薛靜柔說日子太好,真不想回去,可是不等白長歸回應,她又自顧說著,可惜家不在這兒。 白長歸摸摸她的頭發,讓她往自己懷里靠。 在最美皇后鎮沒頭沒腦流連幾日,白長歸該回去了,臨走最后一天,薛靜柔說咱們去跳傘吧。 白長歸沒有單人跳傘的資格證,又不想被個魁梧壯碩的金發男人抱在懷里一起跳,索性站在廣闊草地上迎接薛靜柔。 薛靜柔獨自上飛機,從一萬五千英尺的高空往下跳,速度、高空、旋轉、失重、沖擊……她似天生為挑戰而生,從不畏懼,從不后退,她跳下機艙時甚至得意洋洋,心里策劃著小小驚喜。 白長歸不知道這些,他在遙遠的平地上努力睜眼尋找她的身影,一只手藏在褲兜里,攥著那個隱藏多日的小小絨盒,同樣是個小小驚喜。 在自由下降到七百多米的高度時,薛靜柔拋出阻力傘,阻力傘展開降落傘,霎時,彩虹色的主體傘衣撐開極致,帶著薛靜柔朝指定降落地點而去。 白長歸和身邊幾位中國留學生一起瞧見薛靜柔,也同時瞧見她那別具一格的傘衣。 白長歸笑了。 彩虹色明亮的矩形傘衣被薛靜柔用刷子歪歪扭扭刷上他的名字,名字后頭還有兩個接吻的卡通小人,薛靜柔畫技堪憂,把自己畫成了小男孩,把白長歸畫成了戴眼鏡的老教授。 她從天而降,身后是耀眼奪目的驕陽與藍天,更遠的地方,一群白鴿結伴飛過,自由自在。 中國留學生們一眼認出畫里的白長歸,紛紛沖他笑,白長歸有些羞赧,又有些驕傲,指著那個穩穩降落的女壯士,笑著介紹,“我老婆?!?/br> 薛靜柔落地,等候的工作人員替她解除裝備,她背著手,微微傾身,笑容燦爛朝他顛顛走來,“看見了嗎?我也能帶你去天堂?!?/br> 白長歸笑道:“回國后送你上培訓班,十天速成畫人像的?!?/br> 薛靜柔嘿嘿笑。 天上又要掉下幾個人,薛靜柔和白長歸一起往后退,薛靜柔的手一直背在身后,十根手指快活地擺動。遠處有架飛機正要起飛,轟鳴聲響,卷得一片碧草翻飛。 白長歸悄悄站到薛靜柔身后,捏住她右手中指,要把潛藏許久的戒指直接套進去。 薛靜柔剛被捏住手就要回頭,“干嘛?” 白長歸另一只手馬上摁住她腦袋,“別轉?!?/br> “干嘛呀?”薛靜柔雖不回頭,卻很好奇,她剛從一萬五千英尺高空飛下來,腎上腺素猶然雀躍,腦子不太清楚,等到察覺自己右手中指被套上個小東西,她眨眨眼,忽然明白過來。 白長歸從背后緊緊抱住她,良久沉默,沒有說話。 草地上似乎起了風,風卷著草屑大概傷了薛靜柔的眼,她緩慢眨著眼皮,覺得眼里莫名熱脹酸軟,像是要哭。 于是她哭了,一邊哭一邊說,“你應該說,你愿不愿意嫁給我?!?/br> 白長歸親吻她的耳朵,笑道:“沒關系,我是很愿意娶的?!?/br> 薛靜柔低下頭,又抬起頭,哭哭笑笑,眼淚鼻涕抹了白長歸一手臂,“我實在想不到,有一天我從天上跳下來,地上會有個人等著向我求婚。下一次我再跳,你會不會抱著個小孩,和我說那是我的孩子……唉,白長歸,你太突然了,我有點緊張?!?/br> 她雙手捂住臉,只留兩只朦朧淚眼偷偷往這明媚燦爛的世界看,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期待,越期待越惶恐,“你怎么會有勇氣和我過一輩子……” 白長歸將她轉過來,拉開她的手掌,問她愿不愿意。 薛靜柔支支吾吾,“我要看看我的求婚戒指?!?/br> 白長歸松開她的手。 薛靜柔抬起手,那戒指溫柔地緊貼著她,與*相契,與靈魂相愛。 白長歸在等她答復,薛靜柔指著遠處工作人員,忽然道:“那降落傘是我買的,可貴了,你去要回來?!?/br> 白長歸一時惆悵,人生頭次求婚,他其實也挺緊張,薛靜柔讓他去取降落傘,他便去了,走出十多米后,薛靜柔忽然大喊他的名字。 白長歸和草地上幾十號人一起望向她。 “白長歸!我愿意!”薛靜柔一手攏在嘴前大喊,一手握拳高高揮舞,指上戒指迎光閃爍,和她的笑臉一樣耀眼,“喲呼!” 白長歸看著她,一顆心從遼闊天空跌入柔軟云層,旁邊的中國留學生們最先反應過來,拍手祝福,兩位雄壯的教練員經過講解明白了含義,居然沖上前將薛靜柔托舉過來,直送到白長歸面前,大笑著讓快樂的未婚妻親吻幸福的未婚夫。 薛靜柔坐在教練員的臂膀上,俯身捧住白長歸的臉,與他親吻。 天地為證,她再愿意不過。 === 回國的飛機上,白長歸問薛靜柔為什么不當面答應他的求婚。 薛靜柔摸著戒指,笑咪咪甜滋滋說自己不好意思嘛。 白長歸驚愕問她,在他面前回答不好意思,在所有人面前狂歡便好意思? 薛靜柔捶了他一拳,心情歡騰,不與他一般見識。白長歸摟著她,同樣滿心愉悅。 下飛機時,北半球天空飄起小雨,氣溫驟降,薛靜柔乍然從濃夏回到寒冬,冷得清醒,緊撫戒指,直喊快回家。白長歸把自己外套披到她身上,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里找到接機的下屬,開車離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瘋狂 新年進入二月頭,春節的喜慶氣氛鋪天蓋地席卷,風吹走石般,磕的每個人無心工作。白長歸計劃除夕夜帶薛靜柔回家吃飯,丑媳婦見公婆的薛靜柔焦慮癥爆發,每日殫精竭慮籌謀,就差列出詳細大綱,貼在腦門上背誦。 白長歸公司進入年末沖刺,前陣毫無責任的翹班已經引起公憤,秘書拿裁紙刀架自己脖上控訴,聲淚俱下,逼得白長歸開始加班。 未婚夫忙,薛小未婚妻煩躁的差點強拆夫家,索性溜回酒吧找眾小鬼解悶。 小忙得知她到門口,急慌慌沖上前攔駕,“章哥和雅嫻姐來了?!?/br> 薛靜柔收腳就想調頭,可惜為時已晚,小眼睛的章茗洺賊兮兮貼過來,紅著臉沖薛靜柔笑,“丫頭,想跑啊?!?/br> 薛靜柔是馬上要見公婆的人,很不愿意在此節骨眼鬧是非,便討好賣乖,笑得像只正在長牙的大白兔。 章茗洺樂道:“我在里面見小瘸腿往外溜就知道八成你要來。聽說去了新西蘭,又不是沒去過,和小白臉一起有意思嗎?” 薛靜柔往后退,拒絕和章茗洺聊此話題。 “你這事做得不厚道啊?!闭萝鴽彻举~本被查,哪怕他不管事,也自覺被人捏住把柄狠碾一腳,是大損顏面的事,本不想遷怒薛靜柔,卻又忍不住挑起火,嗓門漸大,“胳膊肘往外拐,你和那小白臉認識才幾天???你當初讓我搶他的生意,是不是和他里應外合算計我???” 薛靜柔從他身上聞到酒氣,知道酒壯慫人膽,不打算和他計較,手卻被章茗洺拽住,狠狠摜了一下。 薛靜柔趔趄后退,小忙想攔,但架不住章茗洺人高馬大八塊腹肌,薛靜柔按捺火氣,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