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顧然僅僅是稍微一回想,就忍不住頭皮發麻,簡直是個魔鬼! 可明明小號守護神還挺可愛的,只是愛耍流氓而已,可為什么…… 顧然腦子里糊成了漿糊,但現在他不敢再多想了,朱貴昌半死不活,其他幾人昏迷不醒,他得去查看一下。 只是顧然還是天真了,他挨個去戳尸,而那幾個動也不動的‘死尸’幾乎是同時動了。 朱貴昌不必說了,頂著一臉獸血,那叫一個兇神惡煞。 孫遠之是仰面躺著的,姿勢比較曼妙,只是起來的時候腳底一滑,他勉強穩住,可誰知朱胖子一個箭步沖過來,一腳踹上去,硬是讓他也沾了滿身血。 顧然嘴巴抽了抽,再一轉頭,葉凜和衛崢也爬起來了。 葉凜身上有傷,臉色慘白,雖然能自己爬起來,但卻是挪不了步子的,然后他有些愧疚的看向顧然。 而衛崢和葉凜的情況差不多,他身上沒有任何傷,但兩條腿卻在偷襲的時候受到重創,現在一動都動不了。 顧然嘆口氣,趕緊將他們弄出來,收拾利索了。 而孫遠之也從血漿里爬出來了,頂著一臉血,滲人的很。 朱胖子冷哼一聲,理都沒理,抬步向前走。 別看這里一片狼藉,滿地獸血殘骸,但其實卻安全得很。 這般慘況,估計這方圓數千里的兇獸都被一擊絞殺了,想在有兇獸過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家沉默不語,等到全部收拾利索,五人盤地而坐之后,四雙眼睛才唰唰投過來,盯住了顧然。 顧然并不意外,這里的人都是鬼精,都看到了穆少雍,心中怕也都有各種想法。 但顧然不確定自己該說到什么程度。 孫遠之最先開口:“你不想說就算了?!?/br> 朱貴昌第一個冷笑:“老不羞你是心里有譜了吧!你知道,所以不讓他說,是想坑我們嗎?”朱胖子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孫遠之瞪他:“知道太多于你有什么好處?” 朱胖子回瞪他:“總比死的不明不白強!” 孫遠之來火氣了:“你不是最聰明嗎?你不是最謹慎嗎?怎么現在這么硬氣了!” 他火,朱胖子更火:“我如今的前程全綁在顧小疤身上,他死了,我特么還玩蛋??!” 一句話堵得孫遠之不出聲了。 這話不怎么好聽,但顧然對朱胖子太了解,他能說這樣的話才是真正的實心實意,所以他絲毫不惱,反而覺得心里寬慰。只是他也并沒接他們話,而是轉頭看向衛崢,問道:“你怎么找到這的?” 衛崢一直沉默不語,或者該說他從出現到現在就沒說過一句話。 顧然問他了,他就低聲道:“你身上有我的追蹤種?!?/br> 另外三人唰唰唰把目光投過來,顧然一怔,旋即莞爾:“這又是何必呢?” 衛崢猛地抬頭,白凈的小臉上也沾了血,但那雙眼睛卻一如既往的黑亮:“我不能一直欠你的,你不想要明面上給的,我就暗地里多幫幫你?!?/br> 這一幫,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顧然笑了笑,眼睛一彎:“謝謝?!?/br> 衛崢看著他,愣愣地盯了半天,然后僵硬的轉頭,沒出聲,但是卻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朱貴昌瞧瞧顧小疤那禍國殃民的臉蛋,心中一煩,就說道:“你的疤呢!趕緊來一條糊上!” 顧然這次可是真沒疤了,之前戰斗的時候,他的背包被人劃破個洞,雖然他護住了種子們,但傷疤卻是保不住了。 不過這里也沒旁人,顧然就不顧忌那么多了,沒疤就沒疤吧,索性不戴了。 朱貴昌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是他瞧瞧周圍這三人,心里一晃一晃的。一個老不羞,一個葉花癡,現在又加了一個衛崢! 顧然一臉疤的時候,衛崢就對他‘眼神不正’,現在疤沒了,這貨還長大了,指不定在想些什么歪歪心思! 朱爺可不懂什么受受相斥,他覺得顧然長這么張臉,天生就是造孽的,瞧瞧吧,這就三坨孽了!真是罪過啊罪過! 顧然沒朱貴昌那么多歪歪心思,他一直帶著傷疤,一來是母親的千叮萬囑,二來也是小時候吃過虧,知道長得好不一定命好。 他從三歲起,母親就給他做了這么條疤,那時候顧然是反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哪里會愿意頂著這么個玩意,可是母親千叮萬囑,他也打小聽話,所以沒有多問,只是小孩子心性,難免跳脫些,在約莫三四個月的時候,因為天熱他把傷疤給摘了,然后就出了意外。 其實那次的事,顧然記得不太清楚,因為太小,而且太可怕了,所以大腦有些自我保護的功能在,因此遺忘了很多東西。但他偶爾夢里卻仍能夢到那時候的景象,一群人,惡形惡狀,把他抓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有男人有女人,他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卻能感覺到他們的惡意,那是一種可怕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恨…… 后面怎樣了,顧然不知道。那時候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一味的害怕和恐懼。再后來,他被母親找到了,然后他們連夜搬離了那地方,走了好久好久的路,最后定居在四方鎮。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發生過那種事,而顧然也再沒敢在人前摘下過傷疤。 這些事顧然以前沒提過,這會兒他也不會提,收回思緒,他想的是該怎么解釋守護神的事。 其實他感覺孫遠之可能知道了,朱貴昌和葉凜怕也能猜到一些,唯獨衛崢,怕是還弄不明白。 不過也只是經驗不而已,等過陣子,衛崢也能想明白。 因此顧然明白,這事沒必要瞞。 深吸了一口氣,顧然開口了:“他是我的……” 一句話尚且沒說完,他們五人就同時起身,面色大變。 顧然收了聲,抬眼望去,心臟處就是一陣抽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鬼地方就沒有安生的時候是嗎! 孫遠之看了一眼,大吼道:“趕緊聚過來!是血屠陣!” 臥槽!這特么又是什么玩意! 但沒人敢大意,他們匆匆向前,背靠背的聚在了一起。 孫遠之的嗓音有些顫抖,但他仍舊快速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這是天罰之陣,降罪于萬惡之身。顧然,你的守護神到底是什么人!” 顧然根本不知道! 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眼前的鮮血無風自動,以他們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盤繞漩渦,流動速度越來越快,而他們的腳下的土地也像是被稀釋了一般,開始土崩瓦解。 他們五人皆是疲憊之身,哪里還應付得了這些,唯獨顧然體內還莫名有一堆力氣,他毫不猶豫的從葉凜手中搶過防護型種子,不要錢一樣的催熟,接連十幾個光芒閃爍,堪堪將他們五人護住。 可即便這樣,也抵不住腳下的空洞,一切只發生在瞬息間,他們連聲尖叫都沒喊出來,就齊齊摔了下去。 第39章 親我一下 ……他們連聲尖叫都沒喊出來,就先后摔了下去。 然后,摔成了疊羅漢。 也虧了朱胖子是練過的,要不然此刻他早就無法承受這生命之重,被壓成死胖子了。 顧然運氣不咋滴,他砸在孫遠之身上,衛崢砸在他身上,反倒是土豪葉運氣杠杠的,那么高的個兒,卻壓在了最上頭,給身下四人致命一擊。 說起來,其實這真跟運氣無關,完全是傻人有傻福。 他們周圍的鮮血開始發瘋的時候,朱胖子和孫遠之最先反應過來,所以是最早落下去的,顧然慢了一步,被朱胖子一拽,也飛身而下,衛崢護在顧然身前,葉凜不愧其名,大義凜然地留在最后,做足了英勇犧牲,伙伴先下的覺悟! 可誰成想,這陰差陽錯間,反倒是最先‘逃命’的遭了秧,這想要斷后的卻得了益。 朱胖子被砸的半死不活,孫遠之好歹有體術撐腰,沒口吐白沫,只是臉色也不大好看。顧然是夾心餅干,雖然胸口直翻騰,但好在衛崢和葉凜加在一起也抵不住一個朱貴昌,所以他還能受得住。 葉凜俊臉微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們道歉:“不好意思,沒想到會壓你們身上?!?/br> 朱胖子、孫遠之都理虧在先,顧然也覺得內疚,哪里會真讓他道歉,連忙擺擺手,剛想說些感激的話,誰知葉凜又羞射道:“我還沒壓過媳婦兒呢,就一下子壓了四個男人,也是做夢都沒想到的……” 朱胖子孫遠之顧然衛崢:壓泥煤??! 所以說,跟逗比在一起,是別想體會感動這兩字的真實含義的! 穩了穩心神,他們開始琢磨眼前的情況。 孫遠之知道的比較多,四人都紛紛看向他,他也沒藏著掖著,沉聲道:“也不知是我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血屠陣一旦降臨,方圓千里生靈死絕,絕無生還的可能。但我們卻一腳踩空,落到了這個地方,竟意外地躲過了血屠陣的罪罰?!?/br> “可此處又是何地?”顧然不禁追問了一句。 孫遠之擰眉道:“我也不知,但中庭之中本就詭譎莫測,也許是血屠陣催發,力量磅礴之下破了某個禁地的禁制,而我們正好立于其上,因緣巧合之下落了下來?!?/br> 朱貴昌眼睛一亮,但旋即又凝神戒備。 凡是禁地,無非兩種,要么是內涵寶藏,要么是關押囚徒,無論哪種,都夠他們吃一壺的。 前者好些,雖然兇險,但好歹有個寶貝,而后者就特么純碎是白費力了! 但究竟怎樣,不走走看看是沒法知道的。 上方的路已經消失,他們面前有且僅有一道長形甬道。 不必多說,他們已經十分默契的安排好了前進的隊形。 朱貴昌葉凜在前,顧然衛崢在中間,孫遠之殿后。 這個陣容跟孰強孰弱無關,純碎是多次戰斗配合出的默契。 本以為這一路會十分兇險,但沒想到他們足足走了兩刻鐘,卻連丁點危險都沒遇到,安逸地超乎想象。 但沒人敢放松警惕,對未知的恐懼時刻盤繞在心間,哪怕是全程無憂的,他們也心中忐忑。 這里是哪兒,哪里又是盡頭,盡頭又有什么?這些問題都在他們腦中徘徊,但沒人會問出來。 問出來也無人知道,反而會增強心底的惶恐和不安。 如此又行走了兩刻鐘,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朱貴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石門,琢磨道:“用法術種能不能把它轟開?” 他們的眼前有一扇黑漆漆的巨門,材質不明,上面陰暗濕冷,還有些許苔蘚附著,若非左側有一個門環,他們都不能確定這是一扇門還是一堵墻。 顧然從包里摸了幾?;鹑蟹N說道:“我來試試?!?/br> “行?!逼溆嗨娜硕己笸肆耸畮撞?。 顧然對于火刃種實在是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了,幾天時間,連續釋放了數百枚,這種高強度的訓練,想不熟都難! 他如往常一樣從田海調動源氣,汩汩源流上涌,順著經脈溢出,再通過手指進入種子,整個流程不過是電光火石間,而那火紅之刃已然現世。 顧然看著手中的火刃,卻忽地一怔。 這次的‘火刃’似乎與之前的不太一樣,總覺得這次的顏色要濃重得多,可他調動的源氣分明沒變,怎么會有種力量變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