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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枯燥無味,弟子閑暇之余都會找點樂子解悶,宗門長老大多對弟子管控嚴厲,想去凡人界喝點小酒聽點小曲都得借做任務的幌子,為數不多不會被逮著的樂趣也就是八卦。 柳樂欣沒等她再出手,自己就招得干干凈凈:“看起來您架勢,是想借話本子的由頭報復死對頭,這類話本子書院不會署名,建議您起個筆名掩人耳目?!?/br> 顧法寧了解地點點頭,看來這事有前輩沒少做,她現在黑名滿天飛倒覺一身輕巧,徹底放飛自我。 顧法寧想作妖,華瀟有心湊熱鬧,大小姐看熱鬧不嫌事大,難得和平共處了兩天兩夜,翻遍修真界近一年內熱銷的話本,從文名文案前三章研究起,終于敲定題材。 按柳樂欣給出的價錢分成,她五書院三,還有兩分給提供勁爆細節的華瀟,大小姐入股,負責百曉生間的策劃營銷。 至于筆名,顧法寧一轉筆鋒,心下便有了計較。 就叫馬冬梅! 北堂菘一擦額上的細汗,收劍歸鞘走下cao練場。 脫去青陽城少主的暗紅金鯉袍,換上藏藍色的拙樸校服,沒了臭脾氣小少爺的驕橫,磨煉一月,少年略顯稚氣的臉上,也多出幾分從前沒有的沉穩。 他入逍遙劍派一月有余,拜入內門首席許斯門下,他感激師尊念與父親的同門情誼,自己也肯狠下心修煉,許斯對他這個小徒弟還算滿意,早晚授課完畢,下午便是他自己琢磨劍術,與同門對練戰技的時候。 只是今天,諸人看他的眼神略微不大對。 素日交好的同門圍坐在一起,笑得臉色發紫,肩膀不停抖動:“北堂菘,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北堂菘睜大眼睛,莫名其妙對發話弟子道:“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弟子便發出嘲笑聲:“什么清白?我們親眼見你在書里和赤霄宗搶女人,被承原師叔祖吊著打?!?/br> 赤霄宗,承原師叔祖,怎么感覺這家門派有點耳熟? 弟子把書冊扔給他:“你自己看看,最近新出的《發現自己是替身后我渣了四個大佬》,四個大佬之一的病嬌少爺就是你,不僅羞辱白月光師姐,你居然對赤霄宗最寵愛的小師妹心懷不軌!” 北堂菘強忍大尺度封面帶來的不適,隨意翻了幾頁,赫然就見自己的名字被個叫竺嵐月的女修在書里翻來覆去嬌羞的哭喊。 北堂菘:??? 忍著詭異的熟悉感看下去,就見他在書里為母親重病瘋魔,抓住路過青陽城的竺嵐月,一番囚|禁小黑屋cao作后,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驕傲的小女人,用她的藥草治好母親的病,墮魔的病嬌少爺從此臉上有了笑容,為她一人癡一人狂,甘心拋下青陽城少城主的位子追隨到赤霄宗。 為愛追隨的路上又遇勁敵,回到宗門的竺嵐月宛如魚兒回歸海洋,處處是戀慕她的師兄,耍心機嫉妒她的女修,還有愛而不得的病美人師尊,位高權重默默守護的師叔祖…… 病嬌小少爺就被情敵吊起來,打了個半死。 北堂菘抹掉被辣出來的眼淚,緩緩蹲下干嘔幾嗓子:“下半部呢,我倒要看看這他媽還能怎么寫!” 他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為女人放棄城主之位,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奇葩的狗血話本子? 弟子遺憾道:“下半部還沒出呢,著書人說名劍大會之后才動筆……唉,你們城主少爺就是會玩,為了留住她小黑屋都用上了?!?/br> 北堂菘:嘔! 想起一些令人悲傷的回憶,北堂菘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竺嵐月就算是替身,那又怎么樣,與我無關!” 弟子便學著書里的臺詞起哄:“好久沒看到少爺笑了呢?!?/br> “男人,你只是假裝不在意罷了?!?/br> “你們男人就是口是心非,欲擒故縱的把戲,呵?!?/br> “丫頭,你說氣話,我不信?!?/br> “我要是犯了錯,合該由宗門懲罰我,而不是被當成話本子的丑角任人譏笑!”北堂菘臉蛋漲的通紅,惱火道,“難道這破書寫什么,你們就信什么?” 弟子一翻眼皮:“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真問心無愧,怎么會被寫進書里鞭撻,五大派里的腌臜事誰不心知肚明,有些話本子可不是空xue來風?!?/br> 又一弟子道:“別說這著書人對你還不錯,說你器大活好才會讓女主角竺嵐月垂青于你,翡翠交鴛鴦合,紅被翻浪,倒澆紅燭夜行船,還有什么老漢推車,這是真的吧?” 北堂菘:…… 他猛然翻到封皮,目眥欲裂盯住馬冬梅三個字,朝天怒吼道:“顧法寧,怎么又是你這個瘋女人!”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顧法寧你沒有心”,什么“花街相遇就是錯誤”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cao練場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顧法寧已經離開珩玉峰三旬了。 竺嵐月醒后身體愈發虛弱,臉上不再有單純的笑意,本就消瘦的下巴頜只剩尖尖的一點。 葉其煥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溫柔輕撫她的發頂道:“嵐月別怕,師尊不會讓你離開赤霄宗,你還是我們最寵愛的小師妹,那個女人見利忘義,你不必管她胡說?!?/br> 竺嵐月回神,長長的眼睫一閃,捂住小臉痛哭失聲:“都是我的錯,我這樣卑微的人,就不該遇見師尊,何況我只是憑一張臉才得師尊垂青,連入門試煉都沒有走過,白撿來一個內門弟子的份額,本就是我不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