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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鶯和她的jiejie害怕地靠在角落,看著父母爭吵,沙發上坐著的人是夏明曼,她依舊那么美,烏黑的卷發如海藻,藍眼睛透出淡淡的憂郁。 周鶯曾聽jiejie講過,夏明曼是被她們的父親正大光明領進門來的。 那時她們的母親正懷著周鶯,才三個月,父親卻突然領來了一個大肚子女人,說她肚子里懷的是他的孩子,當場氣暈了母親。 母親哭過,鬧過,但沒用。父親說她要么接受要么滾,當慣了貴婦的母親怎么可能過回清貧的日子,所以她只能忍,與丈夫的情.婦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她抑郁成疾,幾年后去世了。 周鶯和她jiejie都恨透了薄情的父親,也恨著夏明曼和她的兒子,常在父親不在家時欺負她們母子,夏明曼每每都選擇隱忍。 可她們的大哥不同,他竟愛上了夏明曼,這位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繼母。 他甚至帶她和夏星奇逃離了這個家。他們坐渡輪跨江,那晚卻起了巨大的風浪,船上有幾個人墜江了,也包括大哥,他為了保護夏明曼而死,她才能活得好好的。 可她的父親依舊愿意接回這個害死她大哥的女人。 當夏明曼被父親牽著手走進屋門時,周鶯握住了菜刀,準備捅死他們,卻在看到夏明曼的笑容時驀地僵住了。 好可怕。 那女人好可怕。 她不復原本的憂郁淡漠,反倒在笑著,眸光妖嬈,親密地勾著周董事的手,娉婷裊娜地隨著他上樓了。 自此以后,周鶯發現家中多了不少奇怪的擺設。 詭異的羊頭雕像、盤繞著觸手的燭臺、扭曲的畫像。 甚至有一次,周鶯看到夏明曼在祭拜著一個邪惡的雕像。 她親吻雕像,似與情人親昵,又割腕放血,出血量足以致死。 周鶯驚恐尖叫,跑出去告訴保姆,然而保姆趕到時,又哪里能見到什么雕像與鮮血,夏明曼優雅地站在原地,手腕光潔,沖她們微笑:“怎么了?” 她的倒影蠕動著觸手般的陰影,隨著光線的移動張牙舞爪,保姆視而不見,周鶯恐懼到了極點,暈了過去。 幸好在她瘋掉之前,夏明曼先病死了。 在她去世前,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拉著夏星奇與她說話,周鶯站在外面偷聽。 “mama要離開了?!?/br> “不要難過。死亡不是終點,而是永生,mama會在神圣光輝的彼岸等著你?!?/br> “你要找到他。你那么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要留住他,他會永恒地陪伴你?!?/br> “……” 夏明曼離世后,周鶯對于她的恐懼、憎恨和厭惡全部轉移到了夏星奇身上。 夏星奇沒有任何異常,她不怕他,為了報復,她瘋了似的折磨他、虐待他。 周董事不管,他只愛夏明曼,對這個兒子沒有感情。 夏星奇活得很苦。 唯一的寄托就是那張照片。 他想見到照片上的人,后來周鶯看了節目,才知道這個人就是舒年。 周鶯早就想毀了照片,可夏星奇對照片保管得很嚴,一直以來她都沒什么機會,直到一個多星期之前,她總算把照片弄到了手,叫夏星奇來海島別墅。 她打算當著他的面毀掉照片。 可是她發現夏星奇也變得奇怪了。 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那日她叫夏星奇彈完《愛之夢》,上樓給他拿了藥,不是愧疚,只是現在夏星奇是公司的搖錢樹,她不能讓他的手廢了。 “嗒、嗒……” 她踩著小高跟下樓,目光落在夏星奇身上,手中的藥瓶驀地掉了下去。 他的倒影中充滿了觸手的影子,在燈光下蠕動,緊緊纏繞著他的身體。 夏星奇垂著眼睛,神經質地將傷口周圍的表皮撕裂,血流如注,他卻笑起來,抬手舔掉從傷口流出的血。 周鶯落荒而逃,夜不能寐。 也就是在那個午夜,夏星奇用斧頭砍破了她的屋門,拽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到一樓,在圣母像的注視下砍掉了她的四肢。 她血液流盡而死。 …… 舒年模糊地想起與夏明曼合影后的事。 “今天謝謝你,小年?!?/br> 夏明曼彎下腰,拍拍他的頭:“以后你還愿意和我們見面嗎?” “愿意啊?!笔婺暾f。 “那……你喜歡星奇嗎?” “喜歡!” “我也喜歡舒年哥哥!”小男孩說。 夏明曼微笑起來,依舊是用著奇異的目光凝視著舒年:“小年,我有個請求,你能聽聽嗎?” “星奇需要你,他很孤獨?!?/br> “你能陪伴他嗎?永永遠遠地陪伴他……到死也陪著他?!?/br> “你能答應我嗎?” 幼小的舒年聽得似懂非懂,只以為是漂亮阿姨想讓他跟她兒子玩,便點點頭,說:“好啊?!?/br> “太好了……” 夏明曼笑容明媚,身下的倒影輕輕蠕動著,像是要鉆出什么東西。 “星奇,你記住,等你長大了,你一定要找到你的舒年哥哥?!?/br> “即使你死去、得到永生,你也不會孤獨了?!?/br> “他將會是你的新娘?!?/br> “你要永永遠遠地愛著你的新娘,新娘也會愛你?!?/br> 兒童時代的記憶太過遙遠,很快就遺忘了,現在回想起來,舒年只覺得心驚,原來當年懵懂的他早已許下了恐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