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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點頭,認為這應該是“他”的空間。厲害的鬼往往能借用陽間與陰間的間隙,開辟出屬于自身的獨立空間,女鬼可以,“他”更沒道理造不出來。 在鬼沒有自行開放的情況下,空間很難被發現,尤其是“他”的。舒年想了想,如果不是他看了女鬼的記憶,特別有所留心,他很有可能會錯過這扇門。 “我進去看看,你們在這里等我?!?/br> 舒年邊囑咐,邊掏出一個小瓶,傾斜瓶口,倒出血珠,手指一抹,在雙耳后各點了點。 這是死鴉血,氣味不好聞,但勝在管用,能遮蔽陽氣,讓他融入陰氣中,不易被發現蹤跡。 做好了準備,舒年走進空間。有光漸漸亮起,他頭頂的空間化作灰蒙蒙的天空,再走幾步,腳下出現了修葺整齊的地磚,不知不覺中,他已置身于一座古宅庭院內。 舒年對這座庭院很熟悉,他初次遇見“他”就是在這里,后來還夢到多次,可無論是哪次,都是他的意識被引誘了,真正以身涉足今天還是首次。 他打量四周,還是老樣子。穿著馬褂的死人仆役掃著永遠掃不完的地,屋檐下的一排鳥籠裝著腐爛的鳥,不知疲倦地拔下自身的羽毛。 主屋的廳堂內,懸掛于墻壁的仕女圖傳出輕笑,仕女搖著紈扇,盈盈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桌上的茶杯水汽氤氳,卻不見“他”的身影。 舒年想了想,走進主屋,順手關上屋門,從墻上卷起仕女圖,叫她別再看他。 以前有“他”在,他只在廳堂待過,從沒去過別的地方,群中分享的古宅地形圖派上了用場,對照一番后,他走向了通往更深處的側門。 地圖還是比較準確的。舒年穿出耳房的后門,循著石板路走向內排的廂房,其中一間房屋標注著主人居室,他最先推門而入的便是這間。 屋中的陳設素凈淡雅,點著淡淡的熏香,光線略暗,窗邊的書案擺放著幾卷書籍。 舒年走過去看,書卷扉頁的落款字跡漂亮,寫的是“他”的名字,可舒年看不懂,“他”的力量在阻止他辨識文字。 書籍旁邊立著相框,裝的是舒年的照片,“他”似乎很是珍惜,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 而并非是舒年的照片都被隨意擱置著,很是陳舊,濺著紅黑色的血跡,甚至其中幾張還有曾被撕碎的痕跡。 這照片都是黑白照,一部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大家族的合影,幾乎每個人的臉都蒼白無神,微微扭曲,像是尸體或鬼影。 還有幾張是個小男孩的單人照。他坐在高高的木椅上,儀態端正,衣著貴氣,頸上掛著一把精致小巧的長命鎖,看不清臉,只有一雙重瞳清晰地展露出來。 這個男孩一定就是“他”。 舒年拿起男孩的照片,耳邊突然離奇地響起了重疊交錯的聲音。 聲音飽含怨恨,多是凄厲的慘叫和咒罵,充斥著 “孽障”、“畜生”、“喪門星”一類的詞。大家族的合照中,一張張人臉抽搐顫動著,鬼影搖晃,猛地噴出一股血跡。 血跡濺到男孩的照片上,男孩渾身是血,重瞳彎了起來,竟是露出了愉悅的笑意。 “年年?!彼羟謇?,親昵地喚著舒年,“你終于來見我了?!?/br> 他微笑起來,突然從照片中伸出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拉住舒年的手腕,將他拽進了照片之中。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九 【管理員解除了全員禁言?!?/br> 四號:@一號你挺厲害。 六號:? 三號:你居然會夸群主? 四號:實話實說罷了。 四號:從小被全家人恨,長大后被所有人恨,成了死人,連舒年都討厭他,盼著他灰飛煙滅?;逇獾竭@種地步,你說他厲不厲害? 一號[群主]:過獎了。[微笑] 一號[群主]:你隨意說,我不介意,至少現在我有年年了,他和我在一起,你有嗎? 【群成員舉報了群主的發言?!?/br> 第10章 誕生之宴(十) 男孩的手蒼白纖細,看似脆弱,卻不可抗拒,舒年被拉進照片,失重感過后,身體緩緩地墜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似羽毛般輕輕飄蕩著,過了片刻,他雙腳著地,身邊的黑暗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陽光與紛繁的人聲,仔細一看,他竟是來到了一座熱鬧的大宅院里。 舒年想了想,認為這是“他”封存在照片中的一段記憶。 他沒看到“他”在,宅院也不是“他”住的那座,比起那處的清幽雅致,這座宅院更富貴,充滿了煙火氣。 院中張燈結彩,人來人往,舒年觀察了一下,應該是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在過除夕。 他所在位置正好是祠堂門前,香火繚繞,傳來陣陣白煙。幾個穿著樸素短褂的雇工來來往往,端上熱騰騰的面食和大菜,擺在了祠堂內的供桌上。 他們當然是看不見舒年的,舒年并不驚奇,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記憶中的虛影,不可能會對他產生反應。 他也不著急走出這段記憶,能夠了解“他”過去的機會很是難得,也許他能從其中找到關于遺物的線索。 到了入夜時分,鞭炮聲齊響,祭拜開始了。族中的成年男丁皆是一身講究的長袍,手中舉有竹立香或元寶香。為首的族長在香爐中點上了一根半人多高的香,這香若是燒得越久,來年家族就越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