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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見張廷玉似乎很是擔憂令儀的樣子,不由微微挑眉。 胤礽看出令儀瞄準的方向略有不對,急忙道:“jiejie,你的槍抬得太低了——” 胤禔面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道:“五公主沒有學習過弓馬,恐怕不明白如何瞄準吧,太子殿下,你倒是教教她啊?!?/br> 令儀卻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沒事,不打緊?!?/br> 札什承惠卻已經明白過來,笑道:“看來五公主年紀雖小,卻已經是一位老道的獵人了?!?/br> 六公主也分外好奇地鉆到前面,站在噶爾臧身邊觀察著令儀的動態。 令儀勾起嘴角,迅速扣動扳機,只見她因著□□的威力身體后仰,連退了好幾步,好在康熙及時扶住了女兒,這才沒讓她摔倒。 再看草地上的兔子,已經被發射出的彈丸打中,雪白的皮毛上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六公主“哎呀”了一聲,害怕地躲到噶爾臧身后,倒是剛才用過燧發槍的胤礽擔憂地湊到jiejie身邊噓寒問暖,擔心jiejie因為槍聲之類的身體不適。 所有人都沒料到令儀這么一個看著弱不禁風、嬌滴滴的公主竟然也能打中獵物,愣了片刻便紛紛鼓掌叫好,札什承惠更是夸贊道:“公主不愧是皇上的女兒,有勇有謀,不輸男子啊。就是太子,謙卑有禮、十分孝順,皇上的這一雙兒女真是個頂個的聰慧伶俐!” 令儀兩條胳膊都被震麻了,但還是故作稀松平常地將手中的燧發槍遞給旁邊的梁九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對札什承惠道:“多謝杜棱郡王夸獎,我阿瑪的兒女可沒有一個輸給我的?!?/br> 胤禔聽到令儀言語間大有給其他人賣好的意思,暗自不屑地冷哼一聲,康熙聽得真真切切,心中不喜,卻也沒有當眾讓胤禔丟臉。 札什承惠見她年紀雖小,但進退有度,便笑道:“我剛才也見到了六公主,初次學騎馬就能如此嫻熟,比我家的臭小子可厲害多了?!?/br> 康熙這才看向小女兒,笑道:“朕的女兒當然是最出色的?!?/br> 六公主的小臉紅撲撲的,仿佛一朵開了的花兒,羞怯道:“謝謝汗阿瑪夸獎,謝謝杜棱郡王夸獎?!闭f完還感激地瞄了一眼令儀。 令儀全然不在意此時的焦點已經到了六公主身上,只是對著張廷玉做了個“謝謝”的口型,這才走到康熙身邊。 張英見其他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康熙和札什承惠的身上,這才松了一口氣,偷偷走過來將兒子拉到一邊,訓斥道:“你剛剛怎么擅自和公主說話?” 張廷玉也不辯解,只是垂首道:“兒子知錯了?!?/br> 張英嘆了一口氣,還是警告兒子:“五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剛才你貿然說話,倘若五公主傷了一分一毫,禍及全家??!” 張廷玉只是訥訥稱是。 那邊康熙也不吝嗇對噶爾臧的夸獎,道:“我可是聽寧楚格說了,噶爾臧年紀雖小,但馬術精湛,首日圍獵的時候也不輸他人,獵了不少東西,將來必成大器啊?!?/br> 噶爾臧這次倒沒了大大咧咧的樣子,恭敬道:“噶爾臧多謝皇上夸獎?!?/br> 札什承惠道:“他就是匹脫了韁的野馬,皇上實在是太抬舉他了?!?/br> 康熙望著無邊無垠的草原,感慨道:“到底是草原上的水土養育馬背上的英雄啊,噶爾臧這個年紀就已經弓馬嫻熟,無論何時何地,咱們都不能忘了看家的本領才是?!?/br> 札什承惠立刻斂了笑語,鄭重道:“皇上說得是。這蒙古乃是大清要地,北面便是虎視眈眈的俄國人,我們更應該嫻熟弓馬才是。不瞞皇上,我們喀喇沁與敖漢、翁牛特等諸旗愿將塞罕達巴罕色欽、龜山壓岱以及扎卡烏利雅蘇獻給皇上,肇開靈圃,歲行秋狝!” 康熙倒是從容不迫,反而笑道:“朕還不見敖漢、翁牛特諸部的人?!?/br> “早在聽說皇上要游幸草原的時候,臣等便已經商量好了,要將這幾處獻給皇上,以資鼓舞士氣,經略北疆?!?/br> 康熙親昵地拍拍札什承惠的肩膀,道:“等到敖漢和翁牛特諸部的人來了再議此事也不急?!?/br> 札什承惠恭敬道:“聽皇上的吩咐?!?/br> 令儀不由在心中嘖嘖幾聲。 來人家這里玩了一遭,還得再圈點地,果然,皇帝就是最大的jian商。 眼看著到了中午,眾人也各自散去,待到晚上再聚集起來。 又過了幾日,敖漢、翁牛特等諸部果然都派了一隊人馬牽來商議進獻草原和牧場的事情,營地又比原來擴大許多,打獵、賽馬也比原來更加熱鬧了。 這幾日下來,令儀已經習慣了馬背上的日子,馬術也比之前嫻熟許多,沒事在草原上散散心,倒也覺得挺不錯。 不過草原上的夏日蚊蟲實在是太多,雖說宋氏每日抖在令儀的營帳附近撒驅蟲藥粉,但令儀還是難免會中招,身上被小蟲子咬了好幾個紅點。 而胤礽則更不必說了,這小家伙自詡男子漢,毫不畏懼日光與蚊蟲,好好的避暑出游,他卻每日騎著他的小馬、帶上弓箭在草原上奔來奔去的,被曬黑了許多更不必說。 令儀畢竟更加注重自己的身體,騎馬也是偶爾的,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帳子里待著看書,偶爾也會去張英那里討教,不過大部分時間張英都不在,唯有張廷玉在營帳內,令儀自然也順理成章地常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