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南懷仁這次倒是沒有那么拘謹,但依舊是恪守禮儀的樣子,道:“臣拜見王爺,拜見公主?!卑荻Y客套一番之后,南懷仁便領著常寧和令儀進了后院。 “既然是皇嫂的祭日,我也理應拜見才是?!?/br> 常寧先是跟著令儀簡單上香祭奠一番,這才讓自己的小侄女自己在里面紀念亡母,自己則在外面和南懷仁閑聊。 令儀畢竟不是小孩子,自然也不會有太多傷感,只是望著那副仁孝皇后的畫像出神。 不知道她死后有沒有回去……又或者她們是一樣的,都是在另一個世界死掉之后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約莫著過了一刻鐘,令儀才輕聲道:“我會好好照顧保成的,你放心?!?/br> 除此之外,她也無話可說,便轉身離開了。 院內常寧正和南懷仁閑聊,見令儀這么快就從屋內出來了,頗有些驚訝,道:“寧楚格,你和你額娘說完話了?” “嗯?!绷顑x乖巧道:“我想阿瑪肯定比我更想和額娘說話,我不想耽擱他們?!?/br> 常寧有些感慨,夸贊道:“真是個好孩子?!?/br> 令儀看向南懷仁,問道:“我可以在欽天監逛逛嗎?” “當然,公主,你想看些什么?” “嗯……”令儀思慮片刻,好奇地問道:“我聽說上次是南大人的藥救了我,我記得是叫金吉那……那藥是哪里來的呀?” “哦,這個藥是通過天津港從我的家鄉運來的?!?/br> 令儀夸贊道:“真厲害啊?!彼趾闷娴貑柕溃骸斑@藥可不可以種在我們的國家呀?要是以后有別的孩子和我一樣高燒不退,不就能用這樣的藥來治療了嗎?” 南懷仁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很是驚訝,隨后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道:“金吉那主要是用于瘧疾的治療,退燒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作用而已?!?/br> “瘧疾?” 南懷仁解釋道:“是蚊蟲叮咬帶來的疾病,在我們那里非常常見。公主服用的金吉那其實是一種樹皮煎服出的湯汁,這種樹不算高大,葉子較寬,是從南美洲引入歐洲種植的?!?/br> 現在的衛生體系確實很容易讓人患上傳染疾病,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盡快引入西醫也很重要,畢竟瘧疾的治療方法主要依靠現代醫學,此時的西醫算是前身。 令儀見不得落后于人,更何況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目前空間中的藥似乎只有在她回到空間的時候才能用,并不能拿出來,要是胤礽一不小心沾染了這種病就不好了。 令儀接著問道:“那這種樹怎么種植呀?我平常身上總有些不舒服、發熱的情況,要是能在京中種上這種樹不就能給我用了嗎?” 常寧看南懷仁有些為難,接口道:“我這侄女是皇兄的掌上明珠,皇兄對她是寵的不行,待到回來將這件事情和皇兄一說不就是了。算來這次治好我侄女的病,南大人出力不少,若是皇兄感懷南大人辛勞,給南大人劃出一塊地方建你們那個什么教堂……” 提起這個,南懷仁不免有些激動,他如今雖然在清廷任職,但他更是一位天主教耶穌會教徒和傳教士,能夠將自己的宗教在另一個國家的國土上傳播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他分外緊張,道:“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 常寧沖著令儀眨眨眼,令儀立刻心領神會,露出一個笑容。 康熙和胤礽自鞏華城回來恐怕是晚上了,令儀便也不著急回宮去,而是繼續在欽天監逗留起來。 雖說南懷仁是洋人,但欽天監內任職的卻大都是漢人,測算歷法十分嫻熟。 “南大人,我給你帶東西來了?!?/br> “安德烈?!蹦蠎讶拭榱艘谎哿顑x和常寧,隨后向他們介紹道:“這位是俄國外臣,安德烈·斯米爾諾夫?!?/br> 常寧聽到這么長的名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對他頓時沒了什么興趣。 南懷仁想到令儀年紀小,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借著介紹道:“公主見過他,還曾夸贊過他保養的畫好看?!?/br> 令儀只是覺得他有些面善,被南懷仁一點就想了起來,故作好奇地問道:“俄國人?你說什么語言呢?能說一兩句讓我聽聽嗎?” 安德烈看向南懷仁,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說了一句。 令儀大概分辨了一下,和自己那個時代的俄語相差無幾,僅僅是發音方式略有改變,她笑了笑,學著安德烈剛剛的發音方式開口道:“Здравствуйте?!?/br> 常寧沒想到自家侄女這么快就能復述對方的話,不免有些驚訝,道:“這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解釋道:“意思是‘您好’,公主讀的沒什么問題?!?/br> 令儀很是驕傲,一挺胸膛,道:“還有嗎?長一些的我也會說的?!?/br> 安德烈思考片刻,又說了一句長一些的。 他說的恰好是一句俏皮話,令儀剛開始學習俄語的時候就聽過,一直記在心里,此時此刻當然是干脆利落、脫口而出:“Безрусскогоязыканесколотишьсапога.” 常寧聽完這串繞口令不由目瞪口呆,道:“這又是什么意思?” 安德烈笑著解釋道:“俄語中有許多和鞋子有關的詞語,所以說不會俄語連鞋子都釘不上?!彼f完接著夸贊道:“公主的發音很標準,如果去學俄語,一定學的又好又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