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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就算了?為何請我?”薛妄柳不明白,他同云瞎子除了緋聞謠傳,是一點接觸都沒有。 了了一笑,摩挲著他的手背道:“自然是因為你我的緣故?!?/br> 薛妄柳一怔,隨即有些不自在道:“什么意思?瞎子算命還能算這個?” “今日他大弟子送帖來時,還送了一封信給我。信里云霞說當初我與他談起輪回修行之事,他為我算出的卦象雖然是前路不明,但云霞卻說他冥冥有感,我此番坎坷危難但有人相助可化險為夷。便瞞下卦象將他冥想之意告之,如今他冥想推測成真,正好得證大道,可飛升去了?!?/br> 薛妄柳聽得一愣一愣,心想居然還能這樣,嘴里倒是說:“這么聽來,他還是借了你的東風?!?/br> “他扮作高僧贈我一舍利骨,保全我幾年安寧能等到你來,也算是還了這陣東風?!绷肆藴芈暤?。 不提還好,了了一提到舍利骨薛妄柳便一下來了精神,坐直了身體靠近問:“都說佛骨舍利稀少,你卻說你曾在三百秘境中布下佛骨舍利,這么多佛骨舍利你是如何找來的?”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了了失笑,但見薛妄柳一臉好奇的樣子,心生可愛,輕輕抬起手將他臉頰旁垂下的頭發挽到耳后,輕聲說:“從前我座下十八位金身羅漢和許多弟子皆死于青天之手。我為他們收斂尸骨焚燒火化超度,得到了諸多佛骨舍利,而且我從前四處游歷,也尋得一些?!?/br> “我知曉我這般魂魄不全強行入輪回修道,必定氣脈不全,便用他們的佛骨來修補。信徒骨塑佛金身,待到我誅殺青天之際,也算是他們親自動手,報了自己的殺身之仇?!?/br> 了了輕聲道:“我此番能化險為夷,也算是得他們相助?!?/br> 薛妄柳見他有些難過,便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當作安慰,岔開話題道:“不說這些了。正好你來了,告訴你一聲,明日我要回華寒宗去,就不留在菩提宗打擾了?!?/br> “明日?”悲傷中的了了瞬間回神,看著他問:“是不是太快了些?!?/br> 薛妄柳卻道:“我離開華寒宗已經五年快要六年,有些想念?!?/br> 了了看著薛妄柳沉默,薛妄柳卻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是盯著一邊被子上的褶皺,較勁一般想把自己握住的手抽出來。 他原本以為了了不會松,但了了卻松了手,溫聲道:“既然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br> 薛妄柳心下一落,沒想到老光頭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說放手就放手,一點堅持的原則都沒有,心里又是難過又是生氣,伸手就要把面前的了了推遠一點。 卻被了了瞬間捉住了雙手,倒像是送上門一樣,送進了了了的懷里。 薛妄柳惡聲惡氣道:“你干什么!別以為你大我兩千歲就打不過你?!?/br> “打不打得過與年紀倒無關系?!绷肆耸稚媳е?,嘴里卻說著解釋的斯文話:“不過是我如今乃渡劫后期,你不過渡劫前期,中間隔著一階才打不過而已?!?/br> 薛妄柳冷笑一手,抬手就要打他,但見了了看著自己不躲不閃,偏偏又下不去手,只能收了靈力拍在他的肩膀上。 “為什么不躲?”他問。 了了卻道:“我知道你不會真的打下來,何必去躲?” 他將薛妄柳又抱緊了一些,輕聲道:“我還未去過華寒宗,不知道你住的雪霽谷里種些什么花比較好看?!?/br> “平日里都是種樹的,那個地方冷,冬日長夏日短,開不出什么好看的花來?!毖ν氖执钤谒氖直凵习蛋涤昧?,卻也不見對面的人皺一下眉。 了了依舊問:“上次薛峰給我的花種還剩下一些,可以先回去種下。我記得梵州院子里曾經有兩叢梔子,你很喜歡?!?/br> 薛妄柳一怔,想起來那兩叢梔子花,突然笑了一聲道:“其實也不是很喜歡?!?/br> 只不過是上輩子還在讀書的時候,到了五六月學校門口總有賣梔子花的人,很多家長送孩子到門口,都會順手買上一束梔子花讓學生帶進去。 那時候自己沒人送,自然也沒錢買花,只能在教室里聞著別人的梔子花香,對著面前的書發呆。 “不過能有一叢也不錯?!毖νf著,了了便聽著點頭:“梔子花香并不叫人厭煩?!?/br> 薛妄柳看著他:“雪山可不好養花?!?/br>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了了青燈古佛修佛兩千多年,最不少的就是耐心。 他看著薛妄柳近在咫尺的臉,見他腰背挺得筆直不肯靠著自己,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慢慢松開了抱著他的手。 只是這一松開,薛妄柳反而靠近一些放軟的身體靠在他的肩上。 你以為他要走的時候他偏偏靠近,你想讓他過來他又要躲開,了了笑了一聲,將原本松開的手又收緊,抱著薛妄柳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安慰也是憐惜。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外面的月亮似乎被云霧遮住,房間里的月光淡了些許。 薛妄柳靠著了了,感覺自己披散在背后的頭發被人輕輕用手指梳過,輕輕拉扯著頭皮,麻麻的讓人很舒服。 他閉著眼睛靠在了了身上,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忍不住蹭了蹭卻又覺得麻布僧衣粗糙,便道:“我給你定做也可以穿的?!?/br> “明天就穿?!绷肆溯p輕按著他的頭皮,溫聲問:“頭還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