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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覺得呢?”薛妄柳追問。 了了想也不想,甚至還有些不滿道:“管旁人做什么?” 這句話一出口,倒像是念殊會說的話。 薛妄柳看著了了眨了眨眼睛,又輕聲問道:“聽說尊者是昨日將我送回丁紅和笑月身邊的?” “正是?!绷肆它c頭。 薛妄柳繼續道:“都說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尊者為何不等我醒來了再送我回去呢?省得叫丁紅和笑月守著我擔心?!?/br> 了了沒想到薛妄柳會如此說,他眉頭皺了皺隨即回答說:“我并無別的想法,只是覺得仙姑醒來第一眼見到他們會開心而已?!?/br> 薛妄柳聽見他用仙姑稱呼自己,心里的火一下就沖了上來,他腳下上前一步,伸手勾住那佛珠垂下的一段拉了拉,忍著惱怒同了了對視一笑,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尊者怎么就知道,我醒來第一眼看見你就會不開心呢?” 了了一怔,正想開口解釋,薛妄柳卻不給他機會,松開勾著佛珠的手,人也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同他拉開了距離。 臉上的笑意淡去,薛妄柳看著了了被自己堵住話頭的樣子,心里舒服了一些,他故作冷淡輕聲道:“總之,這些時日多謝尊者照顧了?!?/br> 了了定定看著他,嘆息了一聲肯定道:“你在生氣?!?/br> “尊者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毖να艘宦?,抬頭看了眼聆音塔窗戶邊正朝這里看的了空,岔開話題道:“當時在伽藍秘境時候,我曾受從天法師之托辦一件事,如今還請尊者允許,讓我再去一趟從天法師坐化的菩提樹旁回復他老人家一聲?!?/br> “菩提宗除了幾處佛室和藏書樓并無別的禁制,仙姑若是想去隨時可往,不必征求旁人的同意?!?/br> 了了說著突然一頓,他見薛妄柳正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突然福至心靈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立刻道:“若是仙姑不嫌棄,我愿為仙姑帶路?!?/br> 這樣還差不多。 薛妄柳心里滿意些許,表面上依舊茶里茶氣問了了是不是有打擾到他,一副見外客氣的樣子叫了了心中更是郁悶。 他皺著眉直接走到薛妄柳身邊,下意識要伸手去扶他,但在手碰到薛妄柳身上衣料的時候又生生停住。 薛妄柳看在眼里,在了了有動作之前,上前走了一步,任由光滑的衣料從他手中滑過,不叫他反應過來握住自己的手。 主要突出一個爺很高貴,光頭不配。 了了眉頭緊皺,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薛妄柳欲言又止,一副猶猶豫豫三棍子放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叫薛妄柳心里更窩火。 老登西說話不算數,什么種一輩子花,什么念殊就是了了,兩個人就是一個人,都是屁話。 明鏡仙子不愧是過來人,說得挺對,練過輪回八苦道的佛修就是不行。 薛妄柳越想越不爽,干脆眼不見為凈,轉身就走。了了見狀立刻跟了上去,溫聲道:“走反了,菩提樹應當往這邊走?!?/br> 薛妄柳腳步一頓,瞥了他一眼,轉身又往另外一邊走。了了跟在他身邊,見薛妄柳越走越快,忍不住提醒道:“你身體才痊愈,還是少用靈力為好?!?/br> “多謝尊者關心了?!毖νf著,腳步依舊不慢。 了了嘆息一聲只能跟在他身邊,陪著一路競走到了湖邊,只留站在聆音塔上的了空看著二人的背影發出一聲感嘆。 “兩個人都走得好快……” 新秀道會一別幾月,季節從夏到秋,眼看即將入冬,但這菩提樹湖卻一絲變化都沒有。只是今日陽光正好,微風輕吹湖面泛起粼粼波光,順帶將菩提樹上的葉子摘下兩片放在湖面上飄飄蕩蕩。 四下無人,了了站在湖邊抬手一掐,變出一朵金蓮來,只見他抬手一拋,金蓮變大落在湖面上,正可供兩人站在上面。 薛妄柳看他一眼還未說話,手臂便被了了握住,他看著薛妄柳道:“我扶著你上去?!?/br> 兩人對視片刻,薛妄柳沒有說什么,安靜借著他的手踩在了金蓮上。了了繃緊的表情放松下來,一路上在金蓮上也沒有松開薛妄柳的手腕。 金蓮飄過湖面,了了先下一步,扶著薛妄柳下來。 “多謝?!?/br> 薛妄柳站穩之后,不等了了放開,便主動抽回了自己的手。 了了手上一空,心也跟著一落,下意識去想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他轉頭看向薛妄柳,卻見那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徑直走向菩提樹,伸出之前被從天留下符咒的手貼了上去。 一時菩提大樹無風自動,驟然搖晃下來許多樹葉來。 薛妄柳后退兩步,看著那樹身搖晃下的樹葉匯聚成人形,最后一瞬炸開,露出一個全身有些透明的男人來。 “阿彌陀佛?!?/br> 樹葉化身的從天緩緩睜眼,沖著薛妄柳一笑,“一別數日,小友已經是渡劫修士,看來是命劫已過,恭喜恭喜?!?/br> “多謝了?!毖ν鴽_著從天法師笑了笑。 從天法師又轉頭看向一旁的了了,他臉上的表情一頓,隨即笑得更加燦爛:“阿彌陀佛,這位小友得償所愿,功德圓滿,可喜可賀?!?/br> 了了雙手合十向著從天法師微微彎腰,輕聲道:“多謝法師?!?/br> 從天點點頭,便聽見薛妄柳站在一旁道:“法師之前托我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如今特來回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