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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訣微微一笑,眼底卻冷冰冰的沒有半分溫度。 朱槿見狀心跳又快了兩分。只聽臨訣繼續道:“整整十二年的栽培,把他從一個街頭乞兒教導成如今的青年才俊。我雖從未跟他提過仙魔之事,卻也算盡心盡責,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將空了的杯子輕輕推到地上,只聽碎裂之聲響起,那薄薄的玉杯摔在地上裂成了幾瓣,“那就當我從沒養過這個兒子?!?/br> 第6章 莊主從云想樓帶回了個大美人兒! 這消息一出,最高興的當屬山莊里的老人。 徐管事同幾個莊里的老人感嘆道:“這么多年了,莊主一直不娶妻,也沒有心儀的姑娘,也別管她是不是良家女子了。能給莊主暖暖被窩,再生下一兩個胖小子,那就是好女人?!?/br> “是啊是??!”莊里的老人連連附和。 一些年輕人也跟著湊熱鬧,“聽說那位姑娘生得比天上的仙女兒還美,是真的嗎?” 說話的是徐遼。他是徐管事的孫子,只比傅綏小兩歲,生得高大結實,白白凈凈,從小就喜歡鑄劍,如今已經賣出去不少作品,在鑄劍一道上頗有天分,是如今山莊中著重培養的鑄劍師之一。他身邊簇擁著不少年輕人,一群人一路走過嬉笑怒罵、雞飛狗跳的,倒是為莊子里添了不少人氣。 另一個年輕人道:“我昨天晚上可看見了!莊主對那位姑娘呵護備至,一路都是牽著手進來的!” “我也看見了,莊主還讓她住在照月閣,那地方高,賞月最好,而且離莊主的住處最近!” “那姑娘我昨晚看了一眼,真真是人間絕色??!我看啊,莊主這幾個月都舍不得出門了!” “話說莊主每隔幾天就出去,是去哪兒了?” 徐管事原本還樂呵呵地聽著,后來瞥見傅綏從蘭草小徑處轉過來,立刻重重咳了一下,不悅道:“都收收!莊主的私事也是你們能議論的?趕緊的,都干活去!宋老板那批訂單里可是有三百件武器!” 徐遼等年輕人也看見了傅綏的身影,眾人紛紛朝他打了招呼,當年臨訣入主山莊,收留了一批年紀在十歲上下的孤兒,就是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了,他們可以說是和傅綏一塊兒長大的,彼此間感情不錯,并沒有多少上下屬的隔閡。打過招呼,以徐遼為首的數人便一起往鑄劍廬堂走去。一路上幾個年輕人勾肩搭背,說的話題卻換了傅綏。 “我怎么覺得今天少莊主怪怪的?好像不太高興。那張臉陰沉沉的,看著就叫人害怕?!闭f話的是這一群人里年紀最小的章枚,他身量還未完全長開,整個人看上去小樹苗一樣纖瘦,一張白嫩小臉上還掛著兩個酒窩。說起這話來時卻故作成熟地摸著下巴,看上去有些可愛。 徐遼擼了一把他半長不短的頭發,深沉道:“昨晚莊主在那位朱姑娘房里過了一夜,他當然不高興??!” 章枚好奇道:“為什么不高興?” 徐遼下意識道:“那當然是因為他對莊主……”話未說完他及時止住,見眾人都好奇地看著他,他哈哈笑了兩聲,擠眉弄眼道:“說不定是他今早上茅房時發現沒廁籌了只能用石頭刮,把那處刮傷了所以就臭著臉唄!” “切~!”眾人聞言,皆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徐遼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只有年紀最小的章枚將信將疑地瞅了他幾眼。 === 照月閣臨湖而建,前面臨著碧波,后頭靠著花園,地勢又高,登上三樓就能看見大半個鑄劍山莊,屋前屋后一開窗就能看景。 朱槿住在這樣好的地方,被人認為受盡寵愛也是理所當然。 一大早傅綏就命人備好了早飯在大廳等著,誰知一直等到了晌午都沒能等到臨訣從朱槿房里出來。他索性撤了菜,冷著一張臉出了山莊。 所有人包括傅綏都以為臨訣如今正沉溺于溫柔鄉,沒空搭理任何人。卻不知在他們臆想中一片春情的照月閣內,卻沒有一分半點曖昧的氣息。 朱槿坐在二樓窗前,鏤空雕花的窗戶大大敞開著,徐徐清風將她落在額前的幾縷發絲吹得柔柔飄舞。 她身前擺著面銅鏡,鏡面中倒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身影,而是正繃著一張臉從鑄劍山莊里走出去的傅綏。 見傅綏騎著馬出了山莊大門,朱槿便將他這半天來的舉動都說了出來,“少主一夜未睡,今日天還未亮就起了,之后在照月閣外站了一個時辰才去吩咐人準備早膳,他等了您兩個多時辰,一直到晌午才出的門?!?/br> 臨訣正坐在她對面擦拭面具,聞言他頭也不抬,應了句“知道了”就再沒下文。 朱槿抬頭看著他,見他只低頭看著面具,臉上無喜無怒,心中實在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索性就直接問了?!爸魅擞X得少主能甘心放棄嗎?” 臨訣反問:“為何不甘心?” 朱槿心道,若是換了自己,定然是不甘心的。 臨訣道:“他能想通最好,若是要鐵了心要去鉆牛角尖,那我也沒辦法?!彼f這話時那雙眸子依舊是冷的,叫朱槿看著,忽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之感。今日的傅綏,何嘗不能是自己的明日。 這一失神也就一瞬間的事,很快,朱槿就被心口發熱的東西喚回了神智。她指尖勾出掛在脖子上的一枚珠子,見這拇指大小、通體乳白色的珠子發出微光,頓時眼睛一亮?!爸魅?,神廟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