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在這種情況下,事情鬧得這么大,安靜和晏晨還能完好無損從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離開么? 安風冷笑,點燃一根香煙,在裊裊的煙霧中,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 安少和晏晨這時悠閑自得地躺在床上。 晏晨的頭枕在安少的腿上,拿著安少的手指頭一根根把玩。 安少的手落在晏晨的臉上,輕輕地摸著。 “老公,你給我透露一下,你到底打算怎么辦?”晏晨抬眼看著安少,從這個角度看,她只能看到安少的下巴,尖尖的,很好看,皮膚也很細膩,毛孔清晰可見。 “想聽實話?”安少的視線在晏晨的臉上停留,似笑非笑地看著晏晨。 “嗯!”晏晨向安少點頭。 “爺其實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卑采俦砬楫惓UJ真地對晏晨說道。 “你?!”晏晨有些不悅,收回目光不去理安少。 “看看,這懷了孕的女人就是和人不一樣,動不動就生氣,行了,別生氣,爺剛才是和你鬧著玩的,這事我已經有了對策,你就安心在家養胎,這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爺來處理?!卑采僖豢搓坛恳鷼?,趕緊出言安慰。 “可是,我總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心里有些不安?!睉{著女人的直覺,晏晨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總感覺到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這次邵氏發生的事件把安氏完完全全拖下水了。 “有爺在呢,你瞎擔心個什么?閉上眼睛睡覺?!卑采侔詺馐愕貙﹃坛空f道,說完不由分說,把晏晨抱起摟在懷中,扯上被子開始睡覺。 外面的沖突還在繼續,警察調來武警與死者家屬對峙,到下午的時候終于在武警的強行驅趕之下和政府工作人員的耐心勸導之下,死者家屬終于同意和談。 安家大門外終于清靜了。 安健業和安健陽一臉陰沉地回到家中,兩個人的眼中一片凝重。一直大房間里待著的安老太太此時也來到客廳,臉上也是少有的沉重。 晏晨靠在安少的懷里,兩個人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從外表看絲毫不見有什么可擔心的。 “這到底是什么回事?邵氏發生的事情那些人怎么鬧到安家來了?”安健業首先發難,臉上是異乎尋常的憤怒。 “這還用說嗎?人家找不到她只好到安家來找了?!笔捓蚶虿恍嫉乜戳艘谎坳坛?,陰陽怪氣地說道。 “晏晨,你說說接下來怎么辦?不能因為你的原因,讓安家蒙受這么大的恥辱,我還從來沒有到了自家門口堵著還不讓進的?!卑步I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心里就憤憤不平,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晏晨本來不想說話,現在聽到安健業點名叫她,就是想裝聽不見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坐直了身體對安健業說道:“二叔,這事是由我引起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決的?!?/br> “解決?你怎么解決?你要是能解決的話,我們能憋屈在家里待上一天不敢出門嗎?”晏晨的話音剛落,蕭莉莉立刻尖聲說道。 “二嬸教訓的對,我本來是打算出去的,誰讓我現在懷著安家的骨rou呢?安少心疼我,生怕我有一個閃失,死活拉著我不讓我出去。二嬸,我對你真的表示很抱歉?!标坛课⑽@了一口氣,對蕭莉莉說道。 晏晨一陣軟夾硬棒的話,竟然讓蕭莉莉無言以對,想發火吧!可是一看安少陰森森的臉,又不敢發,只得恨恨地閉上嘴巴,在沙發上直哼哼。 安風雙眸低垂,嘴角還是一絲笑意。對于眼前發生的任何的事情不作任何的評價。 他倒要看看,事情鬧到了今天,晏晨和安少能想出什么樣的辦法來? “行了,你們也不用埋怨這個埋怨那個,晏晨是安家的媳婦,在這個時候我們要團結起來,一致以外,有你們在這里互相埋怨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即將發生的事情?!卑怖咸⑽櫭?,凌厲的目光在大家的臉上各掃一遍,威嚴地說道。 “媽,現在還有什么好的辦法?電視上死者家屬不同意賠錢,強烈要求晏晨辭去邵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還要給死者披麻戴孝,這不是存心難為人嗎?”安藍每次到了關健的時候,心里永遠還記得她是安家人,把安家的利益臉面放在首位。 “外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死者家屬的這個條件。更不會同意學姐這樣做”何鑫率先表明立場。 “呵呵!”蕭莉莉的嘴里突然發出一聲怪笑,“她可以不用這樣做,那我們就跟著她倒霉罷了,每天被人堵在家里了,哪里也去不了,早晚有一天被活活餓死在家里?!?/br> “行了,別盡說有一些有的沒的,先不說晏晨同不同意,反正我這個老婆子是不會同意的。晏晨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邵氏集團的董事長,她現在身份是安家的人媳婦,更何況,她還懷著安少的孩子,誰要是敢提起這個事,別怪我這個老太婆翻臉?!卑怖咸樢怀?,又掃了在座所有人的一眼,冷聲說道。 蕭莉莉在心里冷哼一聲,身體向后縮了縮,閉上嘴巴不說話了,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安風的身上。 “奶奶?!标坛窟@時突然開口了,眼睛定定在落在安老太太的身上,“奶奶,如果能解除眼前的危機,我倒是可以辭去邵氏集團董事的位置,至于其他的條件,恕我不能答應?!?/br> 安風聽到晏晨的話,眼睛瞇了瞇,微微抬眼看向晏晨,目光中含有一絲意味和一絲淡淡諷刺。 他之前還真是高估了她,現在想來她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爺早就跟你說了,那個破邵氏有什么好的,你要是想上班,爺把安氏董事的位置讓給你坐?!卑采匐S聲附合,毫不在意地說道。 安健業和蕭莉莉的臉色突地一變,安健業陰著一張臉對安老太太說道:“媽,你聽聽,你聽小靜這說得是什么話?這安氏的位置說能讓就能讓的?這完全就是不負責任,你讓各個股東怎么想?” “是啊媽,安靜在這個時候為了討好老婆,說出這種話,也不怕傷了我們這些人的心?!笔捓蚶蛞荒樛葱牡卣f道。 “二叔,二嬸,安靜的話你們不必當真,我也沒想過去安氏上班,更對那個什么董事的位置沒興趣,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眼前的事給解決好了,省得給各位添麻煩?!标坛康貙Π步I和蕭莉莉說道,說完以后扭過頭白了一眼安少,有些怪他胡說八道。 安少聳聳肩,向上吹了一下額頭上飄下來的頭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安健業和蕭莉莉一聽,不說話了,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兩個人都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大了一點。 安風坐在那里還是一聲不吭,默默的,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安健陽這時開口了,語氣低沉,“晏晨,邵氏是邵華臨終前托咐給你的,這邵氏對邵華來說,那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既然決定把邵氏交到你的手上,那就是意味著對你非常信任,你怎么能在邵氏出問題的時候輕易地說要去辭去董事的位置呢?” “爸?!”晏晨沒想到安健陽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張口結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老大說得對,晏晨,別去理他們,我這個老太婆相信你?!卑怖咸荒槾认榈乜粗坛?。 聽到安老太太和安健陽這樣說,晏晨的心里一陣感動,眼圈微微紅了,她微微低下頭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眼中的淚花。 客廳里一時之間陷入寂靜。 誰,也沒說話。 “砰,砰”這時門外響了敲門聲。 “林媽,去開門?!卑怖咸珜α謰尫愿赖?。 林媽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功夫又進來了,后面跟著兩個人,一個稍微年輕一點,大約四十歲左右,戴著一個金絲眼鏡,一個頭發微微有些花白,年齡約五十歲。 “秦秘書,張主任,你們怎么來了?”安健業一見,立刻站了起來,親熱地迎了上去。 戴眼鏡的秦秘書,他對安健業笑了笑,“二少,我和張主任是來找晏總的?!?/br> 安健業請兩人坐下,又讓林媽給他們各沏了一杯茶,這才對秦秘書和張主任說道:“晏晨是我的倒兒媳,對面那位就是,有什么話就請直說吧!” 秦秘書看了一眼晏晨,和張主任對視了一眼,好像有些詫異晏晨的年輕,兩人微微點了點,秦秘書率先開口了。 “晏總,我們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邵氏集團因為拆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現在網絡報紙電視上都說政府與開房商勾結,市長震怒,我們此次前來就是和晏總商量,怎么處理這件事?” 晏晨坐直身體,眼睛平平地看著秦秘書,語氣平淡地說道:“秦秘書,郊區那塊地是我們光明正大的競標過來的,根本不存在與政府勾結一說,這些有憑可查?,F在出現在這種事情,我也表示遺憾,我們也想積極尋求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對方一直用這種極端的方法給我們造成困擾,政府是不是也應該管管呢?” 秦秘書沒有想到晏晨的態度會這么強硬,反過來責怪他們,這讓他有些意外,這讓他的心里微微有了一絲怒意。 “晏總,這件事情歸根結底是由邵氏拆遷不當引起,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給我們政府造成了多壞的影響?” “秦秘書,邵氏自從創立到現在從來都是按照法律辦事,絕對不會存在強拆一說,更不會做出違背法律的事情,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又鬧出了人命,并且在短短一天的時間,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秦秘書就沒有想到這背后是什么原因嗎?在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答應對方任何的條件和要求。我需要警方和政府給我,給邵氏一個說法,一個清白?!?/br> 晏晨的態度很強硬,既然要鬧,那就鬧得大大的,她倒要看看,那些躲在背后的人他們還有什么招術可使,想讓她屈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這…?!”秦秘書沒想到晏晨會是這么一個態度,一時之間反倒不知道怎么說了,他把目光投在張主任的身上。 張主任倒是也沒有想到一個黃毛丫頭這么能說,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道:“晏總,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好好談一談?現在最主要的是,讓死者下葬,給死者家屬有一個交待?!?/br> “哼!”安少突然重重地從鼻子冷哼一聲,斜著眼睛看著張主任,冷冷地說道:“張主任,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也需要政府和警方給我們一個清白,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以前,我們拒絕任何的形式的談判。林媽,送客?!?/br> 安少說完臉色一冷,對秦秘書和張主任直接下了逐客令。這讓秦秘書和張主任的臉色又是一變。 都說民不與官斗,安氏和邵氏只不過是一介商人,居然敢對政府對著干,這讓秦秘書和張主任還是頭一次遇見。 難道他們就不怕得罪政府嗎? 安風的眉頭皺了皺,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妙。安少和晏晨的態度太強勢,這讓他的心里起了疑心,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不,不可能,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至少沒有這么快就知道。 秦秘書和張主任黑著一張臉忿忿地離開了。他們前腳剛一離開,安健業就發火了。 “媽,您看看安靜現在這是在干什么?他這不是明擺著要和政府對著干嗎?您們可別忘了,我們是民,他們是官,民跟官半,我們會落得一個什么樣的下場,現在別說是一個安氏,就是十個安氏,政府一旦要整你,照樣把你整倒?,F在邵氏不就是一個好的例子嗎?工程全面停工,難道你們想讓安氏和邵氏一樣嗎?” 安老太太也不知道安少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雖然她覺得安少的態度剛才太強硬了,但是她的內心深處知道安少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安少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她堅信,他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安氏的事情。 “你們誰也不說了,邵氏和安氏現在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邵氏倒了安氏也跑不了,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安靜的?!卑怖咸烈髌烫а劭戳丝窗步I一眼,不容置疑地說道。 “媽,您這是要把安氏往火坑里推??!”安健業痛心地叫道。 “我雖然老了,但是我的眼沒瞎,心里比誰明白,你們不用多說了,這事就交給安靜處理,何鑫,我累了,你背外婆上樓體息?!卑怖咸f這話的時候輕輕地瞥了一眼安風,隨后疲憊地打了一個呵欠,對著何鑫招了招手。 何鑫應了一聲,上前抱起安老太太向樓上走,林媽拎著輪椅跟在后面。 安健業心里憋著一肚子火,老太太這是明擺著偏著大房,簡直不把安氏的安危放在眼里,這實在是太過份了。安健業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晨和安少一眼,二話不說,起身向外面走去。 蕭莉莉一看安健業剛回家又要走,嘴巴張了張想要叫住他,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看著安健業的背影在她的眼里慢慢消失。 “媽,回房休息吧!”一直沉默了一天的安風突然對蕭莉莉說道。 蕭莉莉的視線收回,停在安風的臉上,對著安風點點頭,起身向樓上走去。 人都走得光了,安藍和何文昌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他們兩口子也一起上樓回房間去了。 客廳里轉眼間就余下安健陽和晏晨夫婦了。 “爸,今天不走了,就在家休息吧!”晏晨的眼睛看著安健陽說道。 “不了,安瑞還在家里,我不放心她?!卑步£柕难劬υ诎采俚哪樕陷p輕地掃了掃,看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在心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對晏晨輕聲說道。 “我和安靜都希望你能和安瑞搬回來住,你看安心出國了,安寧也出嫁了,家里這么大怪冷清的,如果你們回來住,家里還熱鬧一些。老公,你說是不是?”晏晨說完用胳膊捅了一下安少。 安少沒理晏晨,眼睛看著房頂。 “老公?!标坛坑酶觳餐绷艘幌掳采?,突然面色痛苦嘴里叫道,“哎喲,我肚子好像痛起來了?!?/br> 安少以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晏晨,明知道她是在騙人,卻偏偏無法拒絕,只得別扭地從鼻子里“嗯”一聲。 晏晨的臉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一掃之前的痛苦之色,眉開眼笑對安健陽說道:“爸,您看安靜也同意了,還是回來住吧!您的身體不好,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br> 安健陽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看了看晏晨再看看安少,心里百感交集,一時之間哽咽地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默默地點頭。 晏晨一看安健陽同意了,心里更高興了,趕緊拿起電話給何鑫打了一個電話。 “學姐,有事嗎?”何鑫剛把安老太太背到房間放在床上,人還沒有來得及喘了一口氣,手機就響了,他按下接聽鍵問道。 “何鑫,你去把安瑞接回來,順便把爸的行李也帶回來?!标坛吭陔娫捴泻唵螌析握f道。 “…?!” 何鑫有些愕然,拿著電話發呆。 這到底是什么一個情況呢? “怎么啦這是?”安老太太看到何鑫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大舅要回家住了,學姐還讓我把安瑞接回來?!焙析畏磻^來對安老太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