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小姚記錄在案,到時會有人去嘗試打撈。鄭易又讓他描述了一下兇器的材質和形狀,與尸檢報告的傷口基本吻合。 鄭易想著什么,冷不丁忽問:“為什么把她埋在三水河上游的沼澤淤泥里?” “隨便選的啊,那里一年半載都沒人去?!北币昂且宦?,“還以為一輩子不會被發現呢?!?/br> 鄭易沒再說話,心事重重。高溫高熱的天氣,死了二十多天,魏萊的尸體竟保存完好,身體上的證據完全沒破壞,只因沼澤淤泥的天然密封酸性環境。那在法醫眼里簡直是塊寶地。 只是巧合么? 魏萊的死亡案問完后,到下一個, 鄭易問:“你是怎么注意上陳念的?” “她是個結巴?!北币罢f。 “嗯?” “有次在路邊,聽見她說話結結巴巴的,覺得好玩就回頭一看,長得也不錯?!彼f著,難得顯露出半抹輕挑,帶著痞氣,一如他們見慣了的欠扁的北野.犯。 “為什么把她帶回家?”以前你都在外行兇,為何這次改變。 “不夠刺激,沒什么趣味了。就想光天化日地把她搶走,帶在我的地盤里藏起來。她看上去很乖很軟,很適合搶回家?!?/br> 是啊,他原以為她很笨,是個軟咚咚的差學生,和他挺配的。 后來發現她聰明極了,還很硬,于是和他更配了。 鄭易看一眼老楊,后者認為北野的心理變化很合理,是一個漸漸升級和挑戰的過程。 鄭易繼續問:“有準備殺她嗎?” “看情況?!?/br> “看什么情況?” “開心就留著?!?/br> 鄭易冷不丁問:“可她也看到你的樣子了?!睘槭裁礆⑽喝R,卻不殺她? 北野停了一秒,筆直看著他,說:“她不會報警?!?/br> “為什么?” “我聽到魏萊給她朋友打電話的內容,正好在講她。她被欺負慣了,不會報警的;反正也沒人保護得了她?!?/br> 北野說后半句時,放慢了語速; 鄭易覺得一個個字像子彈連發打在他心上,好似他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怎么可能?他們都不認識,是他心虛想多。 但他思路依然清晰:“魏萊講電話時,除了提到欺負陳念,有沒有別的事?” “沒有?!?/br> “有沒有提到別的人會來和她見面?” 北野看著他:“沒有?!?/br> 鄭易轉了話題,問:“你知道陳念的電話號碼?” “對?!?/br> “怎么拿到的?” 北野想起那天送陳念去上學前,把陳念的手機奪過來,輸入自己的號碼撥出去,告訴她說,有事就打電話。但那件事后,他偷刪了陳念手機里自己的號碼,當時,他看見她把他的號碼存為“小北哥”。 此刻坐在審訊室里,他還清晰地記得當時愣愣的心情。 他說:“我在路邊攔住她,撒謊說沒帶手機,借了打個電話?!?/br> “打給誰?” “當然是我自己?!彼裘?,“不然怎么弄到她的號碼?!?/br> “給她發的那條短信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逗一下?!?/br> “她給你回了電話?” “是?!?/br> “為什么沒接?” “靜音了?!?/br> “后來怎么不回過去?”既然感興趣,為什么不繼續? “剛好我媽來找過我,心情不爽,覺得什么都沒意思,就沒回了?!?/br> 他答完,鄭易又幾秒沒繼續問話。這句話的真實性很好求證,到時他們會問詢他的母親。 而提到母親,老楊發問了:“你對你母親從事的事情有了解嗎?” 北野頭微垂著,抬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褶,居然有些似笑非笑:“全城都知道,我憑什么不知道?我是目擊者,她做的事,你們聽說過,而我看過?!?/br> 審訊室一片靜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難堪。 老楊接觸過不北野輕的案例,心嘆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結的果。 “你憎恨女性嗎?” “算是吧?!?/br> “給受害者實施性.侵時,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沒想,就想這么干?!?/br> “受到你母親影響嗎?” “我怎么知道?” “對你母親有什么看法?” “希望她死?!?/br> 老楊沉默了一會兒,又問:“父親呢?” “早死了?!?/br> “我問你對他的看法?!?/br> “死了挺好的?!?/br> “你都沒見過他?!?/br> “可他生了我?!?/br> 又是一片沉默,老楊聲音輕下去:“你厭惡自己的生命?” “的確沒什么意思?!?/br> 有一個強.jian犯的父親和一個妓.女的母親,一路成長的壞境可想而知。 “對周圍人呢?” “和我沒關系?!?/br> “欺負過你,嘲笑過你的人呢?” “也可以都死掉?!?/br> 又過了一會兒,身世,福利院,父親母親,同齡人的態度,對社會的看法,各種問題都問完。如同剝了一層皮。 證據確鑿。 老楊雖是見慣了這類悲劇,卻也仍然為這個少年的命運唏噓。 最后:“你承認你是雨衣人,承認你犯下對xx和xx的強.jian案,對魏萊的強.jian殺人案以及對陳念的強.jian未遂案嗎?” “是?!北币盎卮?。 小姚把內容整理,在律師的全程監督下,他錄了筆錄,簽字認罪。 北野拿過筆,想也不想,利落地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 蓋棺定論。 鄭易看著,心內五味陳雜,忽問:“你后悔嗎?” 北野起先沒答,過了一會兒,反問:“后悔能減刑么?” ☆、chapter 24 chapter 24 “我對這個人有印象?!崩钕胫钢币暗恼掌?,急切地說,“就是他?!?/br> “你見過?” “他一直在跟蹤陳念啊?!?/br> 鄭易和老楊對視一眼,又看看班主任,后者問:“你看清楚了?” “當然清楚,我見過他兩次,鬼鬼祟祟跟在陳念后邊,她都沒發現?!崩钕雽煸敿毭枋隽藘纱魏完惸钔返那榫?。 之后,鄭易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楊翻開本子做記錄,客觀證據又多了一筆。 而后徐渺也來作證,說在校門口見過北野,他一直盯著她看,似笑非笑。因他是個長得好看的男生,她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呢。 徐渺說:“原來他是在物色目標?!?/br> 更多的證據證明他在學校附近徘徊,用目光挑選女生,甚至跟蹤。 雨衣人被抓的消息在同學內部傳得沸沸揚揚,去過教師辦公室和警察對話的同學如李想和徐渺,一回到教室便被人團團圍住,打聽情況。 陳念坐在座位上背書,充耳不聞。離高考只有2天。事到臨頭,她對這場考試卻沒了半點期待。 中途,聽到同學們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