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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注射器嶄新無比,針尖泛出冰冷幽光,可她的手指絲毫不曾停留地移向旁邊 她快速地掏出了那一小截金黃色的香。 除了細了點、短了點,這支香看起來是再普通不過的樣子,寺廟中隨處可見;可她卻珍而重之地將香掰了一小段下來,放在微濕的掌心之中,而后兩掌合攏,用力一碾! ——香便如同燒過般,迅速燃了起來,煙霧并不大,被貪婪吸完后化為了香灰。 女人軟到了身子,雙手合十,宛如朝圣般,彎下腰,目光迷幻而饜足。 與此同時,隔間外的角落里,一閃而過一道黑白色的影子。 . “先生,你認識那個袁菲菲多久了呀?!睖嘏娜樟喜蛷d內,樓連點完單,將厚重的外套隨手放到一邊,雙手撐著下巴看向秦方飛。 秦方飛想了想:“兩年多了吧?!?/br> 樓連:“哦……”那就應該是在拍元月一的時候認識的,也不算很久。 此時外頭已經月朗星稀。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上來一大盆鮮魚刺身,新鮮的各式生魚片碼的整整齊齊,下面是晶瑩剔透的碎冰,旁還綴有幾片檸檬和薄荷葉。 樓連芥末都懶得調,直接夾了一塊進嘴里,當下便感到貓生滿足了。 ——這家店是新開的,就開在酒店附近。晚上秦方飛沒戲,樓連又表示沒有什么異常,于是跟宋導打了個商量就帶著秦貓貓先離開。 誰知回去的路上樓連無意間看到了這家店擺在外面的立牌,當下就饞的不行,在貓包里瘋狂撲騰,硬是要“換個口味”。 人臂擰不過花臂,秦方飛沒辦法,只好帶著迅速鼓搗成人的秦貓貓走入了罪惡的殿堂。 等樓連吃了會兒,秦方飛才道:“袁小姐怎么了?” “唔,”樓連抱著杯飲料,眼睛彎彎的,“真好吃啊……嗯?哦,袁菲菲……袁小姐她是不是喜歡你呀?” 說這話時,他的腮幫子仍塞得鼓鼓的,態度大方卻又漫不經心。 “為什么這么說?”看著少年偶爾露出的兩顆小虎牙,秦方飛將刺身又往前推了些。 樓連答得很快:“直覺?!?/br> 秦方飛“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一個壽司上的魚片挑到樓連的盤子里,然后夾起下面的飯團放到自己嘴里。 樓連叼著吸管,余光看到男人好看的喉結上下滑動,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然后把自己嗆著了。 “咳、咳咳——!” 秦方飛以為他是吃得太急,忙遞過去幾張紙巾;樓連捂著嘴,差點咳出貓嚎,瘋狂灌水。 秦方飛又加了幾道菜,無奈道:“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慢點吃?!?/br> “不是……咳咳……” 樓連終于緩過一口氣,語速很快地問:“先生先生,談戀愛你喜歡公的還是母的?” 秦方飛:“……” “除了不能下崽,我覺得我也不比母的差,”樓連自顧自繼續笑說道,“你家有沒有世襲皇位或者萬貫家財要繼承?” “……沒有?!?/br> 樓連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沒有啊——那有兄弟姐妹嗎?” “有?!?/br> 樓連頓時一拍手:“妙??!這樣就算你絕后了,老秦家也斷不了香火,我又這么可愛,你爹爹mama一定會接受我——所以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家長呀?” “……” 秦方飛簡直哭笑不得,“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我有危機感了嘛?!睒沁B扁扁嘴,開始碎碎念,“你都快三十五歲啦,見過家長,至少有保障還有儀式感;而且先生你這么好看,秦家mama一定也很漂亮,神仙級別的大美人,不知道她喜歡擼貓嗎,我很樂意給美人擼的……” 這些話落到秦方飛耳中自動變成了“喵喵喵”,秦方飛忽然產生了個想法——以前秦貓貓仰著頭一刻不停地喵喵喵喵的時候,如果變成人形,是不是其實也在嘰里咕嚕地不停念叨? 這實在是……實在是…… 太可愛了。 樓連又往嘴里塞了一塊魚rou,戳戳秦方飛的手指,后者的神游天外讓他有些著急,“你聽到了嗎,先生,你在聽我說話嗎?” “貓貓?!鼻胤斤w終于舍得開口,“你前世是不是姓唐?”這張嘴巴真是比唐僧還能叭叭。 樓連完全沒g到這個冷笑話:“???” 秦方飛頗有深意地笑了笑,也不再解釋,而是優雅地擦了擦剝蝦的手,說道:“我的母親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父親……”言及此,他眼中閃過幾點寒芒,只是一瞬間又恢復成了戲謔,“非常的不美人,你不會喜歡的?!?/br> 樓連的眸子閃了閃,語氣仍是軟軟的:“不美人?沒關系先生,我不顏狗噠?!?/br> “好了,”秦方飛卻是聲音微沉,將剝好的蝦一股腦地倒進樓連的盤子中,語氣像是教導一個令人頭疼的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但不是現在?!?/br> “……” “好吧?!?/br> 樓連戳了戳飽滿的蝦身,繼續開始逼逼叨,“先生,你是不是跟你父親的關系不是很好呀?……無意冒犯,只是我兩輩子都沒有爹爹mama,有點好奇?!?/br> 秦方飛看了樓連半晌,輕輕啟唇:“真的想知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不管何時都極少有尋常人情緒激動時的表現,可謂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典范,泰山崩于前也不變一下色的。正因如此,如果這個男人忽然一言不發地看著你,或者輕而慢地跟你說話,那就代表他是真正開始不悅了,很少有人能頂得住那種泰山直接壓你身上一樣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