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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酒吧門,葉老板正咸魚似的趴在桌上打瞌睡,見到樓連招了招手,打著哈欠說道:“來找橘花?他不在啊……這小混蛋逃班了?!?/br> “我就是來替他的?!?/br> 見周圍還有好幾個員工在工作,樓連只好把放尾巴出來的想法扼殺,有些惋惜地揉了揉衣擺。他走到葉老板那張桌前,解開口罩,彎腰問道,“我該做什么?” 葉老板挑了半邊眉:“你來替他?” 樓連點頭:“對?!?/br> 昨夜最終他還是搖響了許愿鈴鐺,橘花在幫助他解決了“分.身”問題的同時,也提出了要頂班的要求。 閑著沒事也是沒事,樓連就答應了,他還挺喜歡這個清吧的。 葉燁抬起頭,從上往下打量過身前的樓連,目光就像是打量rou鋪上的豬rou,不久便重新趴回去,懶懶說道:“誰允許的,我允許了嗎?” 樓連:“……沒有?!?/br> 葉燁改為了癱著,搖頭:“你這樣子的,比較適合放在晚上,放在白天我都有罪惡感?!?/br> 樓連不解:“什么罪惡感?” “逼迫未成年刷洗掃拖,那不是勞役童工?而且你還化妝燙頭,會讓我產生一種拯救失足少年的沖動?!?/br> “……” 樓連翻了個白眼,狗屁的化妝燙頭,根本不存在的,長成那樣又不是他自己能選的,這沒辦法解釋,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只小貓咪啊。 為了更接近于一個“普通的人”,樓連已經非常努力地在折騰自己,臉上四條妖紋全“濃縮”成了眼下兩枚類似于痣的點,這花費了他好多妖力,再把頭發弄成一樣均勻的深灰色,甚至不忘戴上跟頭發一樣顏色的美瞳。 就連衣服穿的都是長袖高領,防止一時疏忽,露出了什么人類不該有的東西。 而且他臉型小,雖然不至于娃娃臉,但天生就顯得年紀小,上輩子高考完的假期跟那誰出去玩的時候,還總有人對自己到底成年與否產生疑問。 這輩子化了形,底子還是同一個,總不能換張面孔吧。 樓連干脆也坐了下來,跟著葛優癱,問道:“那為什么適合放在晚上?” “你也不看看這什么地兒,酒吧啊,晚上燈光一暗,誰還不喜歡裝純顯小的妖艷賤貨呢,”葉老板吹口哨,“不提用處,當個花瓶擺著都好看啊?!?/br> 樓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臉湊過去:“我妖艷賤貨?” “啊——!”一雙透徹的綠眼睛忽然近在咫尺,在與燈照形成一定角度時反出圓盤狀白光,瞳孔很小,濃縮成兩個點,下面是一次性口罩專有的淡藍。葉燁嚇了一跳,差點躥上沙發。 回過神時他目光警惕起來:“你想干嘛?我先警告你啊,可不許這樣嚇??腿?,也不許勾引我?!?/br> 勾引?? 扔了美瞳、試圖嚇人的樓連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只見葉燁卻目露癡迷,一只手放在胸口:“如果不是一直能跟妖怪打交道,誰愿意當道士呢?啊,諸君,我愛毛茸茸的妖精,尾巴又毛又長的最好?!?/br> 樓連瞬間向旁平移三米。 “行了,”葉老板瞬間變回咸魚,斜睨他一眼,“對你這種沒興趣。喏,看到那個人沒?問他要抹布,滾去擦桌子?!?/br> 那是個正在緩慢擦桌子的年輕人,染了一頭偏金毛,樓連領命,馬上起身飄走:“嗻?!?/br> 一個充實的下午很快就度過了,樓連手腳的麻利程度讓“同事”們都頗感驚訝。 他就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以平均三比一的速度,跟那個金毛小哥一起擦完了所有的酒桌和前臺。 葉老板表示擦完他就可以走了,自己去了工作人員內間。樓連把抹布放回去,洗手。 金毛小哥看起來挺高興的,一起洗完了手,這次他遞來了一瓶礦泉水,搭訕道:“兄弟,新來的?我是阿銀,你好啊?!?/br> 樓連道謝,卻沒擰那瓶水,他帶著口罩不太方便喝。 樓連回答道:“來替橘……小橘頂班的?!边@會兒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在生人面前提那名字了。 自稱阿銀的金毛小哥皺起了眉頭:“小局?什么小局?誰?” “橘……” 樓連靈機一動:“橘色頭發的那個!” “嗯?”這廂樓連自以為找到了能形容的特征物而暗夸自己,誰知阿銀的下一句卻是滿滿疑惑的:“橘頭發?好像沒這號人啊?!?/br> “???” “那種顏色應該挺顯眼的吧,這里不算你的話,貌似只有我染了頭發?” 樓連懵得都顧不上為這個胡來的名字羞恥,“怎么會沒有,他叫橘花,高高瘦瘦長得很可愛喜歡用鼻孔看人的橘花啊?!?/br> “菊——哈?!”阿銀揉了揉頭發,忍不住哈哈笑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兼職,可能來得晚,完全不知道這號人呢,不過他的名字真……挺好玩哈哈哈?!?/br> “……”面前這人疑惑憋笑的神情不似作偽,聯想到橘花當時有些奇怪的語氣,樓連瞇了瞇眼睛,把人拉到一邊,語氣輕松隨意地試探,“是橘色的橘。你來兼職多少天了呀?” “一周吧?!?/br> “待遇怎么樣?” “待遇……” 那金毛大概把樓連當做打工的同道中人了,立馬熱心地把自己的感受全部說了出來。 他說得很快,樓連勉強了解到,這是個大專未畢業生,放了假,閑著無聊出來“體驗社會”,覺得在酒吧打工比較酷,就興沖沖來了——無奈家庭原因上不了夜班,最終只好選擇在白天擦桌子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