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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彬彬有禮:“再會,替吾向妖仙問好?!?/br> 樓連點點頭,抓起兩顆珠子,飛也似的跑了。 他想,馬恩毛爺爺們果然說得對,牛鬼蛇神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為了共產主義而工作,努力奮斗,不求回報,都是同志,烏拉。 回家路上,樓連還特地往片場繞了一圈。他的速度很快,剛好看到那邊結束拍攝的秦方飛坐著,有人在給他卸妝。 貓的體型小,真想把自己藏起來時,誰都不會知道秦貓貓出現過。 樓連坐上屋頂,從上而下,看著他家收拾好的主人秦先生和那導演宋歡在說話。 宋歡說:“真又給了錢???” 秦方飛沒有回音。 一般他不說話就是默認。 宋歡嘆氣,語氣像是佩服又像是惱恨:“你可真是菩薩心腸?!?/br> 秦方飛不置可否。 兩人都住的酒店,同一家,路上本來也是可以一起回去的。 但顯然秦方飛并沒有這個打算。 快上車時,樓連又聽宋歡說道:“不一起來吃飯???” 秦方飛搖頭:“不了?!?/br> “賓館里有個田螺姑娘嗎,這么趕著回去?!?/br> “有貓貓?!?/br> “……” 宋歡一拍腦袋,是了,他怎么忘了這么個小寶貝。 現在對身邊這人來說,恐怕什么都比不過一個秦貓貓,珍饈美食放在桌上絕世美人放在床上都沒用,這死貓奴已經完蛋了。 聽得樓連差點沒在旁邊樂開了花。 他一路蹦蹦跳跳地沖回酒店,在廁所地板上放好的小腳盆里把jio洗了,張牙舞爪地撲上床就開始滾。 沒多久,隨著“滴”的響聲,是疲憊的套房主人歸來。 秦方飛瞥了大床一眼,又看了眼浴室的水漬,最終什么都沒說,坐在沙發上喝水。 樓連爬過去,跳上先生的大腿,仰起頭,脊背被輕輕摸著,發出貓類特有的呼嚕呼嚕聲。 “今天干什么了?”秦方飛道。 樓連晃晃尾巴,沒干什么呀。 秦方飛鼻尖微動:“好香?!?/br> 呼出的空氣還甜絲絲的。 “咪……”想到了那七八粒水果糖,樓連一動不敢動,閉起眼睛,爪子折著,尾巴環起來。 幾息過后,一陣困意襲來,是真的要睡了。 在溫暖的腿上,樓連很快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秦方飛動不了,有一下沒一下擼著貓,半晌,輕輕笑了笑。 他靠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大抵是精神放松的緣故,倦意如潮水般襲來。 半掀開眼皮,叫了個外賣,秦方飛往下陷了些。腿上一團生物在睡夢中輕哼,往上爬去,很快占據溫熱平坦的寶地,重新陷入深眠。 秦方飛摸摸肚子上的小貓,扯過毛毯。 “……” 樓連睡醒,聞到一股麻辣燙的味道。 他揉揉眼睛抬起頭,在不遠的地方,先生的臉隱在騰騰霧氣中,電視機中正播放著什么。 樓連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秦方飛一直是個很要干凈的人,到什么程度呢,嫌外賣太臟,嫌麻辣燙食材太臟,嫌一次性用品太臟。 ……所以現在坐著在吃外賣麻辣燙的人,是誰? 樓連走過去,扒拉住桌腳,認認真真打量這個人 是他家超愛干凈的主人,沒錯啊。 秦方飛見貓貓睡醒,徑直走過來,卻會錯了意。他端來一杯清水,將一片rou在里面認真洗了洗,而后放到貓貓面前。 樓連:“……” 樓連聞了聞那個東西——然后伸出爪子,把它拍走了。 好難聞。 快點拿走,我見不得這種你們人類的垃圾食物! 秦方飛:“……” 把rou片拍遠,樓連又有些悲傷地想,我果然不是從前的我了,從前的我最愛麻辣燙了,最愛里面的五花rou了。 現在卻覺得味道難聞。 秦方飛把rou片撿起來,扔進濕垃圾。 又是夜間了,這一天真快啊。 樓連乖乖去吃貓糧,腦子里開始復習白天郎寰對他說的話。 “我們的起點很高,首先要有自信?!?/br> “如果抽到后期感情爆發的時候,不要緊張,激烈的感情更容易演。但如果抽到前面的話,你也不用想太多,如果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順其自然就好?!?/br> “只有一點要記得,鏡頭下,你就是炎月,一定要入戲?!?/br> “我說過,你是最合適的,加油?!?/br> 我是……最合適的嗎? 樓連看著自己兩只灰色的爪子,目光逐漸發亮。 是啊,他想,幼體炎月就是我,那導演都說我是貓影帝,憑什么長大的炎月就要拱手讓人? 沒那個道理的。 什么凃禾軒,什么困境挫折,都是假的,他就是要跟那個人站在一起,站在一個地方,加油奧利給! 半夜里,貓類詭異的生物鐘把樓連叫醒了。 睜眼一看,三點半。 樓連已經清新了,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有點糾結。 郎寰說是早晨九點來接人,而他家主人一般是八點起床,八點半出門 也就是說,留給樓連的時間并不多。 而且仔細想想,如果以后真的選上了,這么兩邊跑肯定也不方便,還容易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