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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唱那首《當愛已成往事》時,一句帶著哭腔的呢喃,在其主人都沒發現之時,不小心漏出了唇齒。 含著京戲元素的伴奏瞬間將呢喃吞沒,一絲余音卻偏偏,傳入了在角落曲中沉淪的某君耳朵。 ……他在哭啊。 叫人心肝俱顫。 ——要抓住他。 秦方飛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抓住他。 把他圈在懷里,畫地為牢。 誰也剝不走,誰也奪不去。 否則……這團毛茸茸又軟又小的東西,可能又會在不經意間,悄無聲息地消融在這片天地里。 對方順從地被放倒在卡座里,尾巴軟軟勾在自己的腿上。 酒精使人意志潰亂,若換作清醒時,秦方飛斷不會貿然將一個陌生的少年扛起來就抱走。 更不會如現在這般,將人壓在身下,還覺得沒有什么不對。 綠眼睛的少年現下正直直看著自己,眸中水色盈盈。 銀白光剛好打來,那雙眼睛就像月光下的蒼湖,靜謐,純凈,攏了萬般靈氣。 是緊張嗎? 兩只灰耳朵簌簌地顫,細軟的絨毛在暖光下格外清晰,可愛至極。 ——不要哭。 秦方飛伸出手,拇指輕輕放在綠眼睛少年的唇角,往兩邊推。 讓對方被迫露出一個笑容。 他也跟著笑起來。 …… 看著某人一臉滿足的模樣,樓連哽住。 “:)……” 原來把他壓下去,圈起來,就是為了給他一個手動微笑嗎? 雖然但是 樓連有點遺憾。 是尾巴不夠軟還是屁.股不夠彈,為什么不多看到一點別的地方。 他很想問一句:秦先生,你還認得我嗎? 但想也知道,醉鬼不會有答復。 正這么糾結,身上“孵貓的母雞先生”忽然動了動,一手朝前,仿佛是對那兩只貓耳朵產生了興趣。 “……”樓連盡量低下頭,方便秦方飛能夠到。 兩人挨得近,低了頭,眼睫就總是刷到秦方飛的衣服,他干脆把眼睛閉上了。 貓耳朵在帽子里憋了太久,此刻乍然暴露在較冷的空氣中,又是與“人形”格格不入的東西,竟比作為貓時敏感了幾倍。 被人用手輕輕撥弄時,也有種奇怪…… 奇怪…… 樓連:“?!” 好熱好癢——! 他渾身一機靈,顫巍巍睜開雙眼 醉鬼先生已經湊到他頸邊,雙眼迷蒙,微啟唇,朝薄薄的耳朵片中呵氣。 見那只耳朵抖得厲害,他一張嘴,便將整個耳朵尖叼了進去,上下排牙齒輕碾。 “不——” 樓連如遭雷劈,秦方飛的動作太快,電光火石間,他根本來不及搶救自己的耳朵。 魂都要飛走的感覺從左耳朵炸開,酥麻感迅速侵蝕了他的腦袋。 貓的耳朵太敏感,神經遍布,禁不得一點折騰。 “松嘴……” 大腦一片空白,很久很久,樓連才勉強發出了兩個氣音。 兩只手毫無氣力地推搡,效果卻微乎其微。 就像做貓時被扯住了命運的后頸皮,現在被啃住了命運的耳朵,這個程度分毫不讓。 尤其是呼吸間,熱騰騰的氣打進去,仿佛能燙到全身的血管。 很癢,還酥。 薄薄的耳朵皮里有濡濕的感覺傳來,比人耳強三倍多的聽力將聲音全部收入腦海,樓連眼淚被刺激著又要出來了,“先生——” 我錯了先生你還是讓我微笑吧我懂了我真的懂了,面對困難什么都不要怕要微笑著面對他你松嘴好不好……! 一聲極低的嗚咽從喉間逸出,尾音顫抖。 在樓連話都說不利索的情況下,秦方飛似終于感受到了不對,吐出嘴里的貓耳rou,烏黑眸子看著樓連。 他的面色有些潮紅,額頭有汗,是醉里被熱出來的。 樓連沒顧秦方飛的眼神,只是自己淚眼汪汪揉耳朵,一摸內表皮,guntang,還濕噠噠。 小絨毛都黏在一起了。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很紅。 手中拯救左耳朵,心中卻莫名有種詭異的左右不平衡感,總覺得冷落了“伶仃”右耳。 秦方飛忽然偷偷伸手,捏了一下右邊的耳朵。 樓連:“!” 他還在發愣,腦袋卻誠實地偏了過去。 “……” 秦方飛滿足地搓揉那只“沒被污染”的耳朵,眼睛半瞇起,一句無意識的輕喃從口中吐出:“……貓貓?!?/br> 樓連霎時心臟狂跳。 一時間竟分不清,先生是認出了他是秦貓貓,還是單純的見“耳”起意。 樓連還想試探一下,身上卻忽然一沉,一個人的重量壓了下來,腦袋卡在他頸間。 呼吸逐漸均勻,沉重。 樓連:“……” 哦豁,醉暈了嗎。 暈的……還真是時候啊。 這么個大公眾人物,就這么仍在酒吧里肯定是不行的,樓連從底下鉆出來,認命地把人一條胳膊扛在肩上,罩好披風,認命地往里走去。 他打算把秦方飛先拖到先前那個小房間里,相對安全一些。 累死累活走了一小段,困境中,樓連又點亮了一個技能——減輕他物的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