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最愛看妻子這般鮮活模樣的齊修遠勾了勾嘴角,摩挲著下頷做斟酌沉思狀。 秦臻饒有興致地看他耍寶,很好奇他能拋出什么打動自己的好處來。 “有了!”齊修遠突然眼前一亮,化右掌為拳用力砸在自己左手上,“再過兩天靈水鎮就要聯合下面的村落在前面的廣赟江上舉辦一場盛大的圩市,附近的鎮民和村民都會趕過來參加——到時候我帶著娘子去好好的逛一逛怎么樣?!” 秦臻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她坐直身體,帶著幾分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我阿爹阿娘?我們離開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們會想我們也不一定?!?/br> 齊修遠繼續遺憾地搖頭。 秦臻孩子氣地咬咬下唇,繼續開動腦筋!這回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幾分莫名得瑟地問齊修遠,“那人和我們有血緣關系對不對?” 齊修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忍著笑讓她繼續往下猜。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夠糊弄住我!老實說吧,是不是三弟和四妹?!他們一直都在你的照料下長大,現在一定非常的思念你!”秦臻說這話的時候只差沒翹起身后無形的尾巴晃悠兩下。 齊修遠看著得意洋洋的愛妻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我袖子里的這封信真的是修瑋和雯娘所書,不過遺憾的是——” “夠了!你別再說了!不準再說了!”秦臻跳將起來去捂齊修遠的唇,生怕他臨時改了主意不帶她去那傳說中的圩市玩了! “我還要再猜!再猜!”整個人都撲進齊修遠懷里的秦臻勾著齊修遠的脖頸,眼睛睜得大大地胡攪蠻纏,“要是我這回猜中了,你可千萬別說話不算話!”這些天她在家里可悶得夠嗆!明明請來的大夫都說這趟長途跋涉對她并沒有造成太大妨礙(腹中胎兒也很健康),這家伙還是罔顧她的意愿,堅持要把她關在家里哪都不準去!如今對方好不容易松了口,秦臻怎么可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齊修遠見妻子在他懷里又蹦又跳的只差沒像只被逼急的兔子對他又撕又咬了,連忙將她動來動去的四肢倉促困鎖住,迭聲說:“我既然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只要你猜出來我當然——” “不用再猜了!這次我保證我猜得是正確的!”秦臻急不可耐地打斷丈夫的話,“你先把信封拿出來放桌子上,我保證我不看?!?/br> “……這、這是什么緣故?”齊修遠滿臉不解地將信封從袖子里取出放在桌上。 “我又沒有元核,”秦臻將臉撇到一邊不去看那桌面上的信封,“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猜中后對信封做什么手腳?!?/br> 怎么都沒想到妻子讓他把信封擱桌上會是這么個原因的齊修遠一時間有些啼笑皆非,“在娘子心里為夫是這樣沒有賭品的人嗎?” “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動歪腦筋!”秦臻拍拍齊修遠結實的胳膊讓后者把她放下來。齊修遠雖然有些舍不得懷中的暖玉溫香但也不愿惹嬌妻生氣,只能戀戀不舍地將她放在了地上,不過他的手還盤桓在秦臻已經有點渾圓的腰上流連不放。 秦臻毫不客氣地就把他的手拍開,“我不管是小豐腴還是真肥胖,都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好了,我們繼續往下猜吧!” 齊修遠看著妻子自信心滿滿的嬌俏模樣,清俊的眉眼不自覺的就染上了笑意。 “既然你已經把有可能的猜測都否決掉了——那么接下來我能猜得也只有一個了!相公,你實話告訴我吧!是不是大伯和伯娘他們?除了他們我再想不出還有誰會給我們寫信了!”如果她這次還猜錯了,那么就是老天爺都不想讓她出去散心了。 齊修遠好笑地看著妻子強作鎮定的模樣,他攥拳湊到唇邊輕咳一聲,“這次你還真沒猜錯,不過鑒于你剛才連猜了好幾回都沒有猜對,還惡意揣度自己的相公,我決定再給你出一道附屬題,如果這回你一次就猜準的話,那我們再談去圩市游玩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打什么歪主意!”秦臻氣得俏臉通紅。 “那你要不要接著往下猜呢?”齊修遠穩坐釣魚臺地眨巴著眼睛逗她。 “廢話!”秦臻毫不客氣地回嗆了句。 “既然這樣,那我就接著往下問了,”齊修遠眼中閃過nongnong的笑意,“你覺得大伯和伯娘會在信中寫些什么?” “還能是什么,當然是一些關心你的——”秦臻的聲音沒有任何征兆的戛然而止。她咬著下唇若有所思地抬眼逡巡著齊修遠的每一個面部表情,齊修遠意味深長的朝她揚了揚嘴角,沒有對她近乎探照燈一樣充滿探究的視線做出任何反應。 秦臻瞇著眼睛就這樣直直地瞅了他半晌,就在齊修遠以為她不會再說點什么的時候,她卻突兀的抬起下巴,挑釁似地開口說道:“我的好相公,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妻子當小毛孩耍弄嗎?這樣簡單的問題居然也敢問出來!大伯的信里……除了向你報喜外還能是什么?”秦臻的語氣帶著幾分她自己都未曾覺察到的不確定。 “報喜?報什么喜?”內心小人樂得直打滾的齊修遠臉上要多恰當就有多恰當的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當……當然是伯娘診出喜脈的大喜事??!”秦臻外強中干地說,一面說還一面強作鎮定地將她一直都刻意無視的信封從桌子上拿過來,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信紙看了起來——果不其然,里面正是齊博儉用龍飛鳳舞、力透紙背的字跡寫著妻子云氏榴娘終于藍田種玉的大好消息! 幾乎是一目三行的將手中信箋看完的秦臻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怎么樣,我就說我一定能猜對吧!”原本因為不確定而有些蔫耷耷的尾巴又得意洋洋地翹了起來。 “你怎么不猜是其他人?”齊修遠饒有興趣的問妻子,他是真好奇。 “其他人?”秦臻冷笑一聲,“雖然我和大伯還有伯娘并沒有什么太深的接觸,但是從伯娘的那本閨閣小紀里,我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伯娘內心的驕傲,若非求子她根本就不可能容許大伯納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孕育自己子嗣的希望,伯娘怎么可能好心腸的讓給別人?!?/br> “你的意思是……”齊修遠的語氣充滿驚訝。 “等著瞧吧,我估計再過沒多久我們就能獲悉那幾個妾室被伯娘做主嫁出去的消息了?!鼻卣樾那榇蠛玫膶φ煞蛘f道。 齊修遠錯愕挑眉,“據我所知,伯娘可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主母,她未必會……” “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不會樂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秦臻涼涼地瞥了齊修遠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伯娘再寬容也不會寬容到這上面來,不信到時候你就自己看吧?!?/br> 齊修遠被秦臻剛才瞄他的那一眼掃得脊背直發寒,他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把妻子撈進懷里用一種頗為感慨的口吻說:“大伯納妾伯娘一定非常的傷心?!?/br> “你知道就好?!鼻卣闆]好氣地回了句。 “如果是我的話——”齊修遠看著妻子一臉感同身受的憋屈樣,忍不住又想逗弄她。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樣?!”秦臻大力扭頭,明亮的大眼睛里幾乎有兇光在閃爍。 齊修遠連著咳嗽數聲,一臉鄭重,慢條斯理地對妻子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寧愿一輩子膝下無人承繼,也舍不得納妾讓娘子掉半滴眼淚?!?/br> 聽到這話的秦臻嘴角有瞬間的上翹,不過她很快就做出一副生氣的表情倒打一耙道:“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也不怕我肚子里的孩子聽了生氣——等他出來,要是不喜歡你,你可不能怪我!” “娘子這話可半點都嚇不到我,”齊修遠輕眨了兩下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潮濕的眼眶,柔聲微笑道:“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我這個做父親的,更清楚我們的孩子將來有多孝順多光彩奪目!” 那可是如同烈日驕陽一樣,高高懸掛在九天之上,讓整個元武大陸都為之戰栗俯首的威嚴存在??! ☆、第33章 圩市 人在走運的時候,喜事總是一樁接著一樁的出現。 齊修遠夫婦接到自家大伯齊博儉的喜訊沒多久,轉天下午,又收到了來自秦父秦母的報喜。 在信中,秦父用一種激動的無法自控的癲狂語氣亢奮的告訴自己女兒女婿他終于不再是一個人見人鄙的秤砣砣,他成功突破橙階壁障,正式成為黃階修者的一員了! 在信中,秦父毫不諱言的表明這一切都是自己好女婿的功勞,他用一種充滿感激發自肺腑的語氣強調:他和夫人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把女兒嫁給齊修遠為妻! 看到這兒的齊修遠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眉飛色舞的把這封信拿到妻子面前獻寶,“瞧瞧,你快瞧瞧,”他得意洋洋地把玉合箋紙鋪平到妻子面前,“瞧瞧岳父和岳母大人是怎么夸你相公的?!?/br> “就沒見過比你還嘚瑟的人!”秦臻鼓鼓腮幫子,滿臉不屑一顧地把臉撇到一邊。 齊修遠忍住想捏那粉頰的手,攥拳湊到唇邊輕咳一聲,佯裝無意地說了句:“明早上的圩……市……”他故意把聲音拉得老長老長,滿臉勝券在握地瞅著扭頭背對著他的小娘子耳朵一豎,氣急敗壞地將一張因為孕育而越發顯得圓潤的臉容掉轉過來,“你、你怎么可以這樣!”秦臻氣得只差沒跺腳了。 齊修遠大笑著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又啃又咬地揉搓了好一陣,才心滿意足地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重新坐下來,“為夫的親親好娘子都是為夫的錯,為夫不該拿圩市的事情來威脅你,不過為夫難得被岳父和岳母大人夸獎一句,心里正高興呢,娘子怎么能對著為夫潑冷水呢?難道娘子就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為夫很傷心嗎?” 被他親得口唇紅腫的秦臻聽到齊修遠如此‘厚顏無恥’的一番言論差點沒氣得暈過去!不過一想到對方口中的圩市她還是‘忍辱負重’的咬牙忍耐下來,擰著秀氣的眉毛強擠出一副笑模樣來說:“什么叫難得被岳父和岳母夸獎???我阿爹和阿娘只差沒把你給捧上天了,這樣違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說到后來到底還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絲怨氣。 ……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把女兒嫁給齊修遠?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真正的女兒已經……秦臻莫名的覺得膩味的慌。 “我會這樣說還不是因為娘子的緣故,”齊修遠叫起了撞天屈,“如果是別人家的娘子見到自己的夫君被娘家人百般夸獎不說感到驕傲自豪也不該是娘子這樣的苦瓜臉吧?”邊說長臂一伸把不遠處梳妝臺紅木匣子里的一面小銅鏡給攝過來,“瞧瞧,你快瞧瞧,你這眉毛都打結成什么樣了?” “……我……我看不順眼不行嗎?”不能說理由的秦臻惱羞成怒地嚷嚷:“什么叫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把我嫁給你啊,要是他們看到你現在這副死皮賴臉的模樣,肯定會收回唔唔唔……”又一次被撲倒的秦臻這回是真生氣了,捏了個拳頭就往齊修遠的后背招呼,“……放……不準親……你唔唔唔……” 直接把妻子愛的拳頭當做撓癢癢的齊修遠又把心愛的娘子抱懷里啃了個心滿意足后,這才滿眼溫柔地說:“真是個又嬌又憨的傻姑娘,岳父岳母大人之所以寫來這樣一封信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與他們遙隔著千山萬水的娘子你嗎?” ——若非如此,做岳父岳母的,就是再怎么夸贊自己的好女婿,也不會到褒揚到這樣一種近乎諂媚的地步??! 想到上一世那個突破橙階巔峰瓶頸失敗,卻義無反顧去為女兒報仇的岳父和那個傾家蕩產告狀,一心想著拉扯外孫長大卻半路慘遭橫死的岳母,齊修遠心中忍不住就是一聲長嘆。 “難怪他們那么喜歡你,”心里還有些憋得慌的秦臻假笑一聲,“你簡直就是他們肚子里的蛔蟲,連他們想什么都知道?!?/br> “蛔蟲?”齊修遠不解地重復一句,“這是一種什么蟲?我怎么沒聽過?” 秦臻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良久,才扯了扯唇角掩飾性地說:“聽說是一種藏在人身體內的蟲子,我、我也是無意中在某本書上瞄過那么一眼?!?/br> “貞娘,人的身體里面怎么會有蟲子——”齊修遠啼笑皆非地搖頭,但還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地握住妻子的手,將自己體內的元力勾出極為細微的一絲,一遍一遍的給妻子檢查身體。再多就可能漲破秦臻本就脆弱細窄的筋脈。 齊修遠剛把他體內的一絲元力順著秦臻手上的筋脈探入秦臻身體里的時候,秦臻就莫名其妙的身體一顫,條件反射地想要將那絲元力截斷驅趕出自己的身體,不過這念頭只是毫無征兆的一閃,連秦臻自己本人都沒注意,就自動自發的隱沒了。 等到齊修遠把自家娘子的五臟六腑盡數檢查了個遍后,終于松了口氣,語帶無奈地嗔怪道:“以后不準再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你險些嚇了自己相公半條命?!?/br> “我也只是在書上看來的啊,誰知道你會這樣多心?!鄙婕暗阶约捍┰礁_的時候,秦臻也不敢再為這具身體的原主憤憤不平了,趕緊轉移話題道:“明天我們需要準備點什么嗎?我還是頭一次去圩市,很好奇那兒都有些什么呢?!?/br> 對妻子沒有半分防備心理的齊修遠聽妻子這么一問,自然而然的就被其轉移了注意力,和她依樣畫葫蘆的說起一些趙管家才告訴他沒多久的圩市一二事了。 秦臻聽得自然是津津有味,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就迫不及待的拖著齊修遠乘上了去往廣赟江的小船。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sao動,齊修遠夫婦可謂是輕裝簡行,并沒有帶許多人跟隨。秦臻坐在小船里,饒有興致的透過船窗去看陡然高了一大截的房屋和從腦門上溜過去的石拱橋。 這回去廣赟江,齊修遠一行沒有向入鎮一樣走北道而是駕船往南道那邊的船坊而去。途間,他們見到了不少民居,而且越往西南的方向走民居的破敗程度就越明顯,秦臻見了不由得有些不解。 齊修遠拿過一件披風不顧妻子抗議的邊往她身上穿,邊給她釋疑:“元武大陸由來就有東貴西富南貧北賤的說法,靈水鎮的格局同樣如此?,F如今我們正往西南方向的船坊而去——那兒住的普遍都是一些艱苦謀生的漁民和船娘,不過那方向距離廣赟江很近,從我們這兒到廣赟江,即使行船的再慢,也只需半柱香的功夫,很是便利?!?/br> 聽丈夫這么一說秦臻才恍然大悟,“我說怎么這兒擠擠攘攘的,我們住的那塊地方卻空曠的厲害……原來是這樣啊,不是他們不想住還是他們沒資格住過去!” “不錯,正是如此,大元朝等級分明,貞娘,不是誰都能夠像你一樣有個像我這么好的丈夫能夠過衣食無憂想穿什么想佩帶什么首飾就佩戴什么首飾的生活的?!饼R修遠故意做出一副‘快快對我感恩戴德吧!’的得意樣子給自己臉上貼金。 眼下所有注意力都被外面的世界吸引的秦臻連個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給丈夫,只聽她冷哼一聲,繼續把視線投注于船窗外面的景色。 本以為妻子一定會炸毛和他鬧上一場的齊修遠見妻子不為所動不由有些訕訕然的摸摸鼻子,又厚著臉皮湊上前把妻子摟懷里和她一起邊看外面的水鄉美景邊和她講解一些有趣的逸聞和小故事。 說話間,小船就航行到了船坊外圍,秦臻難得失態地瞪大眼睛!只見這船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各模各樣的船只,有全新的也有破舊的;有大的也有小的;有精致的也有質樸的……簡直多如繁星,不勝枚舉。 “……這、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船?”秦臻難掩驚愕地單手扶著窗棱往外探看,明明天空還有殘星隱現,月牙兒的輪廓也沒有完全消失,此刻的船坊卻熙熙攘攘擠滿了各色船只和漁民,他們衣衫襤褸的抹著汗水一面喊著提氣的號子一面將漁網里的大魚小魚一大筐一大筐的往船下搬。 “要不然這兒怎么叫船坊呢,”齊修遠好笑地看著妻子一副下巴都要落地的驚訝表情,“靈水鎮的船坊在方圓百里都是有名氣的,幾乎要買船的人都會找到這里來,而且,這里還有一個別名叫魚市——” “魚市?” “是啊,絕大多數的漁民都會把自己捕到的魚送到這兒來販賣,再由專門的魚販轉賣到別的地方去?!饼R修遠點了點那一大筐一大筐的各種魚類,“也不知道是不是靈水鎮有那個的緣故,廣赟江上的魚類遠比其他地方的要rou質細嫩鮮美少刺的多,而且吃用了后,對人的身體也有些微的補益?!饼R修遠說到后面的時候,聲線也些微的壓低。 秦臻聽了卻不由得有幾分緊張,齊修遠看穿了妻子的擔心,緊了緊環摟妻子腰間的胳膊輕笑著湊到她耳邊道:“放心,他們都以為是水質的緣故,靈水鎮的水質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要不然靈水鎮的第一任鎮守也沒那么厚的臉皮為這鎮子取名為靈水了! 由于靈物在元武大陸占有很大地位的緣故,靈物的‘靈’自然也變得寓意良好起來,比方說,就有不少元武大陸人喜歡為自己的兒女取名為靈的,一些商鋪為了討個吉利也沒少把‘靈’這個字用到他們的店鋪名里去,就彷佛有了這個字,他們的生意就能變得財源廣進似地。 齊修遠的解釋頓時安了秦臻的心,秦臻雖然對自己住的荷花池里有靈物(還能被引上來)感到高興,但也害怕哪天走漏了風聲,像書里所寫的那樣或烤成乳豬或燒成焦炭,那實在是太可怕了!秦臻可不覺得自己和丈夫會有像兒子那樣逆天的好運氣,即便是靈物曝光還能輕輕松松的在藍階巔峰師尊的護佑下不損分毫的全身而退! 繞過巨大的船坊,他們就進入了廣赟江。 此刻的廣赟江上已經是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船只用纜繩連鎖在一起會并成一個巨大的集市,人們仿若如履平地般的行走在船只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nongnong的笑意。 “居然已經這么多人了!相公!我們快上去!”眼瞅著齊修遠命人把他們的小船也并攏過去的秦臻挽著丈夫的手在甲板上又蹦又跳。 齊修遠無奈地瞥她一眼,“換了鞋再說,你現在的繡鞋一走過去就全都濕透了?!?/br> 秦臻聽了他的話,只得讓貼身丫鬟把自己才做了不久的小羊皮靴翻找出來換上,這才被齊修遠牽著手往集市中心的方向而去。 沿路,他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玲瑯滿目、千奇百怪的商品,秦臻瞧見好玩有趣的就走不動路了,眼巴巴地仰起頭看齊修遠,每到這個時候齊修遠就會問都不問的直接讓跟隨在后面的小廝付錢,很快,這次跟隨他們一起出來的下人們手上肩膀上都捧了或掛了一大堆東西。 更讓秦臻覺得有趣的是還有人在這樣的圩市上賣小吃,秦臻看了頓時口水直流三尺長,孕婦本來就容易餓,在途經一個魚丸攤的時候,秦臻終于忍不住了,干咽了好幾下喉嚨后,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躥到那攤子前迫不及待地說了句:“給我來一碗?!?/br> “貞娘——”齊修遠的語氣里充滿著不贊同,這外面的東西誰知道干不干凈! “相公……相公……”秦臻抱著齊修遠的手晃悠,邊搖晃還邊一本正經地撒嬌說,“我們的小乖乖餓了,他餓了,他在向他的阿爹和阿娘表示抗議呢!” 齊修遠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劍眉一挑剛要說話,眼角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渾身狼狽的小男孩。只見那小男孩正滿臉震驚的往他和妻子這邊望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充斥著濃郁得化不開的迷惑和無措之色。 齊修遠只覺得眼眶一熱,險些就這樣落下淚來。 阿爹……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好奇怪好歡喜的夢……我夢到你和阿娘還活著……你們就在這靈水鎮落居還帶著沒有出生的我……你們…… 齊修遠幾乎是瘋了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個小男孩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后面跟著的是他同樣滿臉迷惑和不解之色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