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外面的熱鬧熙攘也彷佛被這份濃郁的都化不開的母愛所阻隔,讓秦臻只能夠聽到這位慈母的聲音,只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對自己那深深的愛憐之情。 時間從不會因為人們的挽留而停止前進。 一直都有條不紊的踢踏在青石板道上的馬蹄聲停止了,外面傳來城門卒過來檢查和收取出城費的聲音和趙管事迎上前與他們交談的聲音。 ——已經降入齊氏旁支的齊修遠夫婦再沒有從前那能夠免稅進出府城的待遇。 “好了,我和你阿爹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焙眍^哽咽地秦母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女兒的頭,“貞娘,答應為娘,在靈水不要任性,好好的擔起一家主母的責任,好好的和女婿過日子?!?/br> “阿娘,我明白的?!鼻卣榈偷偷貞艘宦?,把臉埋進秦母溫暖的懷抱里。 “我知道你還在為你阿爹做的事感到委屈,但錯有錯招,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把你嫁給修遠,你也不會得了一個未滿二十就已經是綠階強者的丈夫,”秦母溫柔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忍著淚水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你年紀還小,不懂得修遠實力對你們往后的重要性,阿娘只求你一點,別再怪罪你阿爹了好嗎?他心心念念的想要突破橙階的桎梏,為的不也是能夠更好的保護咱們娘倆嗎?你這一去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待會他過來的時候,你正眼看他一下,叫他一聲阿爹好嗎?” “……”聽秦母這么一說的秦臻神情一怔,臉上明顯的帶出幾分抗拒耳朵神色。心中更是義憤難平的想沖著秦母大喊:你知不知道你真正的女兒已經因為你所說的‘錯有錯招’香消玉殞了!她人都死了,你還讓她的靈魂也不得安息嗎?! 秦母看著秦臻陡然變冷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我說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倔強呢?” “……阿娘,時辰不早了,我們要趕路了?!鼻卣閺那啬笐牙飹昝摮鰜?,將臉倔強地扭到一邊。 秦母又是一聲長嘆,但到底拗不過女兒,只得起身下車,臨下車前,她將一個荷包強塞給女兒,壓低嗓門很是鄭重地說:“等我走了你再看?!?/br> 秦臻擰著眉戴著帷帽跟她一起下車。 這時候齊修遠也和秦父往這邊過來了。 大家又說了會體己的話,齊修遠扶著秦臻重新上了馬車,秦父和秦母在幾個仆從婢女的環繞下站在城門口目送他們的馬車一點一點的、慢慢的,駛出百川府城側門。 ——百川府正門常年不開,只有貴人出行才會打開,灑水凈街以示鄭重! 秦臻心煩意亂的坐在馬車里,手中扯拽把玩著秦母剛才塞給她的那個荷包,一不小心荷包被她拽開,露出里面半張時人常用的玉合箋紙。秦臻心頭一跳,鬼使神差地將那紙張抽出,只見里面居然是一張釀酒配方!在酒方的下面還被秦母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人生在世,總少不得黃白二物,靈水鎮最不缺少的就是水質上佳的好泉,望女婿齊修遠能夠好好使用這張配方,爭取做到生活優渥、衣食不愁。 ☆、第19章 水路 沒想到臨到臨時,秦母還掛念著他們的生活的秦臻心生觸動,與此同時,她也赫然發現這居然就是秦母剛才給她講外祖家往事時所說的那張被外祖父用自己生命換來的釀酒古方!一時間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貞娘?”沒想到妻子會陡然落淚的齊修遠頓時有些焦急的坐過來想問她怎么了。秦臻揉了揉眼睛,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沖動,聲音急促地握住丈夫的手迭聲問:“這么遠的距離,你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幫我轉述幾句話給他們嗎?”既然秦母把齊修遠說的這么厲害,那么他應該能做得到吧。 齊修遠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難事。 秦臻皺著眉,帶著幾分掙扎的把她想說的話說了。 齊修遠不解的看妻子一眼,他并不覺得妻子說的這段話有多難以啟口的。 “快點吧,他們要上馬車了?!痹缇拖崎_簾子往后看的秦臻見秦氏夫婦已經回頭往馬車的方向走時,頓時萬分焦急地催促自己的丈夫。 齊修遠不再拖延,把秦臻剛才所說的那幾句話凝束成一線,傳入秦父和秦母的耳朵里。 正滿心惆悵的準備打道回府的秦氏夫婦在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身體陡然一震! 他們不約而同的扭頭再次往府城門口眺去瞧見的卻只是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蜿蜒車隊。 “懿娘,你……你剛才有沒有聽見?聽見女婿給我們傳的話?”秦父攥著老妻的手腕,神情有些激動的問。 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在用手絹擦眼淚的秦母情難自已地重重點頭,語無倫次地說:“聽見了、聽見了,我聽見修遠那孩子說貞娘讓我們一定要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她、她還說會經常寫信給我們的!相公,我聽見了,我全部都聽見了!” 秦父秦母充滿欣喜的態度被齊修遠如數反饋給了妻子。 以為妻子會非常高興的齊修遠看到的卻是妻子越來越蹙緊的眉頭和煩躁的神情。 “貞娘?”齊修遠關切地握住妻子的手,很擔心是不是與岳父岳母的分別影響到了妻子,讓她的身體有些不適。 不愿意讓丈夫擔心也不想把自己的別扭心情告訴丈夫的秦臻掩飾性地把秦母塞給她的釀酒配方遞給丈夫,“這是阿娘偷偷讓我塞給你的?!彼吶嘀行┟浲吹奶杧ue,邊言簡意賅的說。 “這是……”齊修遠不解地接過來,把荷包上面的細繩扯開,然后輕吸了口氣,“這也太珍貴了!”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張釀酒古方的齊修遠難掩臉上震驚!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丈母娘會有如此大的手筆——他們兩老簡直就是送了個會下金蛋的金母雞給他們小倆口啊。 “既然珍貴,就不要辜負他們對你的厚望,好好努力讓他們以你為榮吧?!鼻卣榭粗s平紙張仔細研究的丈夫心情不由好上幾分,還配合的說了兩句俏皮話。 齊修遠看著自己笑靨如花的妻子啞然失笑道:“在娘子眼里,為夫就是個這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嗎?” “相公怎么會這樣認為?”秦臻疑惑道。 “這么珍貴的古方如果不是娶了娘子這個大寶貝,兩位老人家怎么可能提都不提一句的就拿出來,”齊修遠促狹地朝秦臻擠擠眼睛,“娘子,對這一點為夫心里還是有數的?!?/br> “……”齊修遠那彷佛洞察一切的眼神讓秦臻這個做妻子的無言以對。她心里明白,秦氏夫婦還真是為了秦貞娘這個唯一的女兒才心甘情愿的把珍貴的配方無償贈送給他們的。 只可惜……真正的秦貞娘已經沒辦法再感受他們的這份慈愛之情。 想到這個,秦臻的心情指數不由得又有些下降。 她也弄不清自己為什么會在最后一刻心軟,竟然真的照著秦母的要求變相的對秦父的行為表示了諒解。 在那個時候,彷佛有一種陌生的本能掌控了她,讓她下意識的不想讓那對夫婦感到失望!更讓秦臻覺得荒謬無比的是——在她內心深處最隱蔽的角落,居然有一個聲音在異常堅定的認為:真正被虧欠的并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秦貞娘,而是選擇了傷害原主的秦父秦母……這可真是有夠荒謬的! 對岳父岳母無償送酒方的心態可謂是了若指掌的齊修遠剛把話一說完就發現了不對勁! ——貌似他這話說的也太輕佻了些,那給出古方的可是妻子最敬慕的父母雙親! 果不其然,他一抬頭就看到妻子很是不渝的表情,心里一咯噔的齊家二少連忙不動聲色的亡羊補牢,“不過我是真心領受他們兩位的好意,”他一臉誠懇的說:“我知道他們也是在擔心我照顧不好你?!?/br> 根本就沒注意到對方口誤的秦臻聽丈夫這么一說,習慣性地點頭附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句,“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br> 還真可以說是心里有數的齊修遠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一臉嚴肅的表示他一定會很珍惜這個配方,盡他所能的把配方的利益最大化。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認真,他更是把秦臻的兩個陪嫁丫鬟找來貼身照顧她,他自己則下了馬車翻身上馬和一直策馬隨侍在馬車旁邊護衛的趙管事討論有關釀酒的一系列準備事宜去了。 齊修遠離開后,秦臻也懶得再強打起精神做無事狀,直接從旁邊的長條形隔匣里挑揀出一本齊修述抄寫的《靈水縣志》看了起來。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陪坐在她旁邊,一面關注著她的需求,一面手指靈巧地打著絡子。 秦臻這一看就忘記了時間,連齊修遠什么時候進來的都沒注意。 “在車上看書看多了對眼睛不好?!毕崎_車簾進來的齊修遠徑自把秦臻手上的書抽走了。 心情有所好轉的秦臻也不生氣,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在身邊讓個位置給齊修遠坐,兩個丫鬟相視一眼,躡手躡腳地收拾好東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丫鬟們離開后,秦臻問丈夫有沒有商量出個什么章程,齊修遠聞言點了點頭,他握住妻子的手,耐心的給她解釋他的想法。秦臻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蜷靠在齊修遠的頸窩里睡著了。 齊修遠眼神愛憐地親吻秦臻的額,將剛從愛妻手中抽走的那本《靈水縣志》翻開看了起來,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被秦臻枕靠著的左肩沒有一星半點的顫動。 秦臻這一睡就睡了一個多時辰,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有些蒙蒙發黑了。秦臻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轉頭問齊修遠他們到哪兒了。 齊修遠一臉好笑地瞅著妻子半點不在狀態的迷糊樣,伸手給她捏睡得僵硬酸疼的白皙頸子,秦臻被他捏得不住躲閃,只覺得脖頸那一處熱燙的厲害。 齊修遠著迷地癡望著妻子泛著粉暈的臉頰和脖頸,眼睛里的火熱渴望瞧得秦臻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跳下馬車,所幸,齊修遠的理智在最后一刻得到復蘇,他克制住了那種對目前的他來說格外惱人的本能,輕咳一聲,將視線轉開了,秦臻也由此松了口氣。 “幸好娘子自己醒來了,要不然我還要傷腦筋該怎樣叫醒娘子呢?!饼R修遠幫秦臻鋝了鋝有些凌亂的鬢發,牽起她的手就要下車。 因為睡覺的姿勢很不恰當而雙腿發麻的秦臻幾乎大半個身體都靠他懷里了,“叫醒我干什么?”她的聲音里充滿不解。 “到渡口了,我們現在要上船去?!饼R修遠拿了一件擋風斗篷將妻子裹著跳下馬車,邊往渡口疾走邊向妻子解釋,“眼下正好有一趟客船要往靈水鎮的方向去,我們正好可以搭一下順風船?!?/br> 在他們的身后是秦臻那兩個抱著包袱的丫鬟,深秋的天已經很有些冷了,又是在江邊,兩姑娘上下排的牙齒都在不停地打架。 秦臻恍然,齊修遠又補充說:“這船也叫升仙船,只有俢者和其家人才能夠上去,安全性十分的有保障,你現在身懷有孕我自然希望咱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到靈水?!?/br> “那其他人怎么辦?”秦臻發現跟過來的就那兩個跟著她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 “趙管事會帶著他們走官道,”齊修遠耐心的和妻子解釋,“放心,整個百川府都是齊家的地盤,沒人敢不開眼的為難他們的?!?/br> 秦臻聞言頓時松了口氣,也有心情睜大眼睛去看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那艘大船了。 只見那船如同一個龐然大物一樣盤踞在泛著點點漣漪的江河之上,仿佛一團團炙焰在跳動的紅綢燈籠掛滿了足有五六層樓高的巨大船艙,乍一看去就像是著火一樣絢爛奪目。 秦臻相信,若是夜色再深點的話,這一幕仿佛把整個天幕都點燃了的景色恐怕會更壯觀。 對妻子越加體貼的齊修遠見妻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升仙船看,不由得勾勾嘴角,刻意放緩了腳步。 “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時代也能看到這樣的大船,這簡直就是神靈才能夠創造的奇跡?!鼻卣槁犞鴱拇摾飩鞒龅奈跞寥寺?,嗅聞著濃郁的飯菜酒香,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熱鬧感觸來。 ☆、第20章 船內 王小魁在升仙船上已經當了七年的伙計,他十一歲的時候就跟著表叔上升仙船謀差事養活弟妹和臥病在床的老娘。王小魁最大的愿望就是像自己表叔一樣做了升仙船的小管事! 當然,他也不奢望自己能升到五六層上去,只要能在一二層過得舒心不被人克扣、欺侮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王小魁的爹不是個東西,王小魁九歲的時候就因為在賭坊出千不認帳被賭紅了眼的莊家捅了個透心涼,那時候王小魁的meimei還在他娘那高高鼓起的肚子里。聽到噩耗的王小魁他娘只覺得眼前一黑,羊水就破了! 王小魁求爺爺告奶奶才救回產后大出血的親娘和早產的meimei,只可惜人是救回來了,但一大一小的身體底子也徹底的虧了。 自那以后,年紀未滿十歲的王小魁用他稚嫩的肩膀扛起了這個隨時都可能分崩離析的家。 他玩命的干活,玩命的還債,玩命的給母親和meimei抓藥調理她們孱弱的身體。這一玩命就是整整兩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王小魁被他一個看不過去的遠房表叔簽了生死契,上了升仙船。 因為升仙船上全都是一言不和就能滅人全族的真正俢者,每一個上船謀生的人都需要簽下生死契,以此來證明簽下姓名(或按下拇指?。┱叩男母是樵?。 簽下生死契的人會得到一大筆的錢財充作安家之資,與此同時,他們的性命也被升仙船背后的勢力買斷,不再屬于自己。 王小魁是心甘情愿簽的生死契,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事情卻想得通透,他知道這是他撐起自己家的唯一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事實上王小魁干得不錯,才七年的時間,他已經由以前人見人欺的小跑腿變成如今小費滾滾如洪流的迎客小廝了。 做迎客小廝首先就必須要膽大嘴皮子利索,還要機靈會來事懂得時刻以上峰為、孝敬得足足的才能夠勉強保住這份工作。 這天傍晚與往常沒什么區別,仰脖望了望天色就知道肯定沒多少客人了得王小魁還沒來得及少少的放松一下緊繃得神經,靠岸的那邊已經陸續走來三四個人。 以王小魁這些年混跡升仙船的眼力勁兒,王小魁一眼就看穿了誰才是他需要殷勤服務的對象,他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的迎了上去——元武大陸的女修雖然少得可憐,但也不是一個都沒有,王小魁這些年也不止一次的碰到過女強男弱的配對。 “尊敬的大人,這里是升仙船,小的王小魁很榮幸能夠為您服務?!睂⒃缇驼f了不下千百遍的套話以最認真的態度重復了一遍后,王小魁畢恭畢敬地把旁邊架子上的一塊白玉盤捧到那位一看就氣勢不凡的貴人面前。這是升仙船舉世公認的上船條件之一。 升仙船只為俢者服務,每一位俢者登船之前都必須展露一下自己的修為。升仙船上強者為尊,實力強大的俢者將得到最好最周到的服務。 齊修遠不是第一次乘坐升仙船自然懂登船的規矩。只見他伸出手掌在白玉盤上輕輕一按,玉盤正中央就顯現出一抹讓王小魁差點當場厥過去的明亮色澤—— “綠……大、大人您……”王小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居然是綠……綠……綠……”王小魁綠了老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知道像個傻瓜一樣要多冒失就有多冒失盯著齊修遠從頭到腳來回的看。他還恍惚惚的在心里想:該不是總管前不久才換上的白玉盤又出問題了吧?這位年輕的大人怎么看都不像個綠階強者??! “怎么?我是綠階有問題嗎?”眼見著王小魁半天都沒回神的齊修遠頓時很不不滿意了——他有喜的夫人都還在江邊的冷風口上站著呢,這小子在發什么呆?! 齊修遠面帶不悅的一聲喝問,頓時把王小魁飄遠飛到九霄云外的神智震醒回來,腿肚子直轉筋的迎客小廝皺巴著一張猴臉,躬身連連的討好道:“不不不,尊敬的大人,您沒有任何問題,是小的被您強大無比的修為給驚嚇到了,怠慢了您和這位……”王小魁偷瞟了眼秦臻,很快確認了秦臻在齊修遠心中的地位,恭敬補充道:“尊貴的夫人,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一回?!?/br> “倒是個會討巧的?!北煌跣】蔷浒l自肺腑的‘強大無比’逗笑的秦臻斜了眼臉色黑得如同鍋底的丈夫,拿手絹捂住凍得發白的雙唇咯咯直笑。 齊修遠拿自己樂得花枝亂顫地愛妻沒轍,只能冷著一張臉找王小魁的麻煩,“既然沒什么問題,你還傻站在這里做什么?!” 被他這樣冷聲一喝的王小魁頓時如夢初醒,急急忙忙把齊修遠一行迎了進去。 秦臻剛走進船艙里就發現自己渾身都變得暖和起來,她有些驚訝的回頭去看自己丈夫。齊修遠一眼就看出妻子想表達的疑問,低聲對妻子解釋道:“船艙里應該擺放了幾盆低品階的靈物火焰草——” “大人還真是慧眼如炬,”一直都在琢磨著該怎樣彌補自己剛才過失的王小魁聽夫婦倆談到這個話題,連忙殷勤的補充道:“您猜得不錯,在升仙船的船艙過道里確實擺放著數盆火焰草盆栽——如今天氣轉寒,對諸位大人雖沒什么影響,對一些不能修行的家眷而言就很有些麻煩了?!蓖跣】呎f邊領著齊修遠一行往樓上走,木質的樓梯被他們踩得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按谒献?,人總有外出透氣的時候,要是不小心感染上風寒,那就是我們主家的失職了?!?/br> “你們主家考慮的很周到?!鼻卣橛芍缘恼f,她現在就覺得身體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