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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里的內容其實挺單一的。 或是兩人,或是一人。 那位神秘的雙翼男子是畫里永恒不變的主角,一張兩張還品味不出,可這百張畫都為一人而作,可想在作畫人心中,這個男子擁有很重要的位置,江墨書細細看著這唯一一張還算是細致的畫像。 男人如墨長發披散,額頭一對黑色犄角,一雙金色眼瞳似乎在看著什么。 專注又溫柔。 “你祖宗?!”這會兒再看不明白估計那就是蠢了。 江墨書驚疑不定的看向玄,又想起頭頂上那雕像。 “所以老祖宗和你祖宗是……那關系?” 這情意躍然紙上,一筆一劃間早就將滿腔愛意刻在畫里,就算江墨書從沒經歷過,但也能感受得出其中的熱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指尖輕輕描摹過畫紙邊緣,江墨書看著畫中人,心念浮動,忍不住抬眸看向身旁的玄。 玄靜靜蹲坐在桌邊,金色的眼中似有流光閃動。 他靜靜的看著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感受到江墨書的注視,他看了過來。 一人一獸無言而對,又似千言萬語凝聚眼中,心弦被輕輕撥動,心跳的頻率漸漸重合,雙方下意識的將契約暫時屏蔽,江墨書也不敢用異能去感知什么,就這么懷揣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心底慢慢發酵,說不定哪一天便會釀出醇香濃厚的美酒。 “咳?!苯珪行擂蔚乃洪_視線,手忙腳亂的整理著一團亂的書桌。 “哐當”一聲輕響。 一人一獸齊齊一低頭。 江墨書手里正抱著一耷畫紙,轉著頭想找一個能裝的盒子將其保存起來,抖動過程中,就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砸在書桌上,一看,是一個巴掌那么大的玉盒子,這盒子憑空出現,實在奇異,他忍不住又抖了抖手里的畫紙,簌啦簌啦一陣響后,再也沒有發現什么別的東西。 盯著盒子觀察半晌,終是忍不住好奇打開一看。 盒子里躺著一枚玉佩,通體瑩潤,是一塊沒有一絲雜色的墨玉。 江墨書咋舌,這一枚墨玉可得值老錢了。 拿起玉佩在手中打量,這玉表面雕刻著一只玄獸,和玄十分相像,觸手冰涼,玉質細膩滑潤,一股玄妙之感從手心傳遞到心間,都說寶玉有靈氣,就算江墨書不是老祖宗那般神奇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玉溢散出來的不一樣的清靈氣息。 翻來覆去的看,甚至還拿精神力觸手去試探一番。 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就是一塊有點靈氣的玉佩。 見玄一直盯著玉看,江墨書便隨手放在他眼前,繼續收拾桌上。 自從玉佩出現,玄就感覺到一股微妙的聯系感,這玉里隱藏著的什么正在召喚他。 抬頭看了眼正把書往書架上塞的江墨書,玄抬起爪子,滴了一滴血在玉佩之上。 玉佩“咻”的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竄進玄的額頭之中。 有一股力量闖入意識海,勢不可擋的攝走了他的神智。 眼前發黑,巨大的身子搖搖欲墜,最后還是撐不住襲來的困意,轟一聲倒地。 巨大的動靜震得書架都差點倒了,江墨書猛地回過頭來,就見黑色的大毛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臟一緊,丟了手中的東西撲過來:“玄?玄?怎么回事?!” 如墜夢境,卻又如此真實。 風從耳邊吹過,細微的涼意讓身子輕輕打了個顫。 所站之處有些熟悉,微微嘈雜的動靜從身后傳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青石板階梯往下,是一片熱鬧繁榮的城池,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有人類,也有異獸……平地一陣風氣,黑色的發絲飄蕩遮住視線,風似乎帶走了所有喧囂,耳邊只能聽到衣擺翻動的輕響。 回過頭來,山頂之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一者藍白相間長袍,長身玉立,氣質飄然。 一者黑衣長褲,額頭黑色犄角,背生一對黑色雙翼,凜冽威嚴。 身份不言而喻,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看到自己的兩位“祖宗”。 “來?!崩献孀诿佳蹘?,清風朗月,輕聲召喚。 玄下意識的抬腳走了過去。 “……!”身形一頓,他低頭望去,金色的雙眼驟然大睜。 熟悉的毛爪子沒有了……一雙屬于人類的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抬起手臂,黑色的流云紋路纏繞在白皙的皮膚上,沒有利爪,沒有rou墊,五指修長靈活,歷來從容不迫的玄這時也難免有些驚疑。 這是……人類的軀體! “這是你所期待的嗎?”老祖宗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笑意。 “我……該怎么做?” 聲音有些啞,有些沉,像是長久沒有開口說話的人,顯得有些干澀。 玄對上老祖宗溫和的視線,期待得到答案。 “你會知道的,這是我留給子孫的禮物,也不知道到你這里已經是第幾代了,若是有緣,這份禮物會不斷的傳承下去,若是無緣,倒也能當個古董收藏收藏,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玉中,希望你不會后悔自己最后的選擇?!?/br> 身旁的男人睜開眼,金色的雙瞳牢牢鎖住身旁人。 十指相扣,相視一笑,情意自在其中。 如墨滴落水,氤氳開絲絲墨意,周圍的一切化為玄墨,在玄手中凝結成玉,是那塊玉佩!此時玉佩微微發著光,一股磅礴厚重的力量鉆進身體,擠壓著五臟六腑,玄暗暗咬牙支撐,意識一輕,再度回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