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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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沒有理會他,司季夏便急急跑到了冬暖故身邊,與她并排走著,一路上他的注意力都一直在冬暖故身上,生怕她真會摔了一樣。 而從深山間的那個籬笆小院走到水月縣上時,倒真如司季夏所料,他們花了整整一個白日的時間,直至日頭已然偏西,他們才來到縣里,足足比上一次冬暖故與喬小余一起走的時候多花上兩個時辰。 只因為司季夏在路上停下來很頻發,幾乎是走兩刻鐘又停下休息一刻多鐘,倒不是他走不了,而是他照顧著冬暖故,盡管冬暖故說了不打緊,他還是堅持走兩刻鐘又停下休息,怕冬暖故的身子吃不消。 冬暖故起初休息的兩次還與司季夏說不打緊不妨事,之后便不說了,他要停,她便跟著停下,以免他為她擔心。 一路上他們是沉默居多,只有在遇到哪里路不平哪里路難走以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司季夏才會與冬暖故說上幾句話,其余時候,他都是認認真真地走路和觀察四周情況,生怕他稍一不注意就會有危險靠近冬暖故一樣。 唯一讓冬暖故覺得詫異的,是司季夏居然還記得下山的路,他是忘了很多事情,可他的心底卻一直記得這條路,因為這兒有他的家,不管他去到多久的地方,他終究都要回家來。 他也答應過她,要給她一個家,要與她一起回家來,若是把回家的路都忘了,他還要怎么回來? 或許正因為他真的太想回家來,所以這條回家的路在他的心里仿佛已經根深蒂固,就算他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他依然記得這條路,記得他要回家。 也正因為他記得這條路,記得這個小希山上的家,所以他認定他一直住在這兒,認定他就是一個山野藥農。 除了這個原因,冬暖故再想不出其他讓司季夏仍清楚地記得這條山路的原因。 不過司季夏這么清楚地記得這條山路怎么走,怕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妥,好像他天生來就應該知道這條路怎么走一樣。 司季夏沒有察覺,冬暖故就什么都不說,因為于如今的他而言,忘卻過往沒什么不好。 就連水月縣,司季夏也不覺得太過陌生,就像這真真是他一直生活著的地方一樣。 水月縣不大,在這兒居住的百姓自也不多,所以不管是路邊的小攤還是有鋪子的人家,皆收攤打烊得較早,現下日頭還掛在西邊天際的群山后,路邊的小攤有些正在收攤,有的則是已經收好了攤鋪,路旁的鋪子有些已經上好了門板,有的則是已經打烊完畢,偶爾還聞得有婦人呼喚小兒回家吃飯的叫喝聲在深巷里響起。 “時辰已晚,怕是布莊也已打烊,姑娘想來該是很累了,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歇歇,明兒天亮了我再陪姑娘去買姑娘想要采買的東西如何?”司季夏看著行人寥寥這有秋風卷過的街道,對冬暖故溫和道。 “聽公子的?!倍食炯鞠奈⑽㈩h首,“不過我想先去拜訪那戶曾經幫助過我的人家,公子可先去找家客棧歇下,稍后我再去找公子?!?/br> 司季夏默了默,他本是想說“明日再去拜訪如何?”,然他終是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而是道:“水月縣不常有外人來,客棧的客房向來總有空房,我不著急歇腳,先陪姑娘去姑娘想要拜訪的人家,過后再找客棧歇腳也一樣?!?/br> “那就多謝公子了?!倍试俅纬炯鞠念h了頷首,轉身往東南方向走去。 冰刃和喬小余的家在水月縣的東南方向,在一條很安靜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人家不多,且都是小戶人家,院門都是一丈左右寬而已,有些刷著黑漆,有的則是連漆都不刷,直接用著木頭本身的顏色。 冰刃家的院門便是連漆色都不上的本身木色,門前掛著一盞不新不舊的風燈,燈罩是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沒有寫,好像住在這里邊的是一戶無名無姓的人家一般。 此刻天還未暗,是以風燈還未點亮,只是在秋風中輕輕搖晃著而已。 司季夏陪著冬暖故來到冰刃家門前,看著冬暖故抬手去叩響門上的銅。 “鐺鐺,鐺鐺鐺……”冬暖故輕敲著門上的銅環,稍后只聽得門后傳來姑娘家的聲音,“來了來了,稍等等?!?/br> 而后就是門閂拉開的聲音,再然后就是一個身穿紫色裙裳盤著婦人婦人發髻的年輕姑娘將門打開了。 司季夏瞧見那個紫衣姑娘打開院門瞧見冬暖故與他的時候滿目的震驚,司季夏客氣地朝她微微垂了垂首,隨之對冬暖故道:“我就不便陪姑娘進去了,就在這兒等姑娘便好?!?/br> 司季夏這話才說出口,本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喬小余這會兒更是睜大了眼一個字都吭不出,只是愣愣地看著司季夏。 “好,我不會呆太久,很快就會出來了?!倍食炯鞠牡恍?,而后拉著驚愕不已的喬小余進了院子,且還將門關上了。 “夫人,公子他……他……”喬小余回過神來時雖然說話了,一時間卻是不知該說什么該問什么才是好。 因為看公子的神情聽他說的話,就好像……就好像不認得她喬小余這個人一樣,不僅如此,公子好像連夫人都不認識了!因為公子竟是稱呼夫人為“姑娘”而不是“阿暖”!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堂屋去說吧,在這兒說怕是他能聽到?!眴绦∮嗖艔垙堊?,冬暖故立刻抬手輕捂住她的嘴打斷了她的話,并且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冰刃兄可在家?” 喬小余連忙點了點頭,冬暖故這才將手從喬小余嘴上拿開。 只聽喬小余急急道:“大俠在睡覺,我這就去叫他!” 喬小余說得急急忙忙的,而后急急忙忙地先往兩開間的堂屋方向跑去了。 秋風卷著些枯葉吹進巷子里來,有些寒涼。 司季夏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再輕輕吸了吸鼻子,他覺得空氣里好像有些濕意,再看天色,有種快要下雨了的感覺。 秋風拂過司季夏的腳邊,拂過他的身子,拂得他肩上的斗篷迎風而揚。 秋風似乎更大了些,吹得門前的那盞無字風燈搖晃不已。 司季夏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忽聽得院子里傳出男子怒氣沖沖罵罵咧咧的怒喝聲,司季夏的第一反應是想去敲門看看里邊發生了什么事,看看那個姑娘可還好,不過他忍住了,因為他還不能這么多管閑事。 司季夏本是覺得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但當他聽到院子里傳來冬暖故一聲驚呼聲時,他再也不能冷靜,進而抓住了門上的銅環用力敲著門。 冬暖故的那一聲驚呼聲不大,且還隔著一道厚厚的院墻,司季夏本不該聽得到才是,可是自他聽到院子里傳出男子的怒吼聲開始,他就極為認真地聽著院門后的動靜,是以他捕捉到了冬暖故的驚呼聲。 “姑娘!姑娘!”司季夏用力敲著門上的銅環,聲音很急,神情也很急,因為他的心很緊張,還有些不安。 這院子的主人家如此兇悍,姑娘可還好? “鐺鐺鐺——”銅環敲打到門木上發出的聲音仿佛能響透整條巷子,司季夏更著急了,“阿暖姑娘!” 院子里忽然安靜了下來,靜得司季夏的手已經松開了銅環正打算要將這院門撞開,萬一姑娘在院子里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 而就在這時,院門打開了,開門的不是方才那個身穿紫色裙裳的年輕女子,而是一名身穿暗緋色短褐且頭發亂糟糟的年輕男子。 男子的眼神很凌厲,凌厲得就像一把刀,讓人只看一眼就有心驚rou跳的感覺,感覺那把刀隨時都會劈到自己身上來一樣。 且還不待司季夏說上什么,他就聽得開門的男子兇神惡煞地吼道:“敲什么敲???信不信老子躲了你的手???” “打擾了兄臺實為抱歉,在下想找方才進到兄臺這院子里來的那位姑娘?!彼炯鞠牟换挪粊y,很是客氣有理道。 “老子這兒沒人,你該滾哪兒去就趕緊滾哪兒去!”冰刃盯著一臉嚴肅正經的司季夏,不僅眼神冷如刀,就連聲音都冷得好像刀一樣。 而他的手上,就有一把刀,不是刀,是劍,他的冰刃劍,他寸不離身的利劍。 司季夏自也看到了冰刃手中的劍,他的眼神沉了又沉,還是冷靜地沉聲道:“在下方才親眼瞧著那位姑娘進去了,又怎會不在里邊,還請閣下讓在下見到那位姑娘?!?/br> “呵!你說她進了就是進了???老子說沒有就是沒有!”冰刃嗤笑一聲,“怎么著,難不成你還想闖進老子家里親自找上一找不成?” “閣下若是執意不讓在下見到那位姑娘的話,在下也只好硬闖了?!彼炯鞠难凵癯脸?,臉色也變得沉沉冷冷。 他直視著冰刃的眼睛,若說冰刃的眼神冷得像一把刀,那司季夏此刻的眼神就寒得像一柄劍,已經馬上就要出鞘的利劍。 這樣的眼神,讓冰刃以為他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五百兩,但是他知道不是,因為五百兩不可能不認識他。 “硬闖?”冰刃又嗤笑了一聲,“就你這一陣風就能吹倒你的模樣,你闖得進來?” “闖不進也要闖,在下一定要見到那位姑娘?!彼炯鞠闹雷约翰豢赡軓难矍斑@個男子面前闖得進這個院子,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勇氣一樣。 “嘖嘖嘖,看你這視死如歸的樣子,還以為你是要沖進來救你的女人一樣?!北羞吚湫厡⑹治盏搅藙Ρ?。 司季夏不畏不懼,反是冷冽道:“她就是我的女人?!?/br> 司季夏說出這句話時,他愣住了,因為這句話是他想也未想就脫口而出的話。 而當他說完這句不假思索的話后,他怔愣更甚。 因為他瞧見了冰刃身后那抹素青色的人影。 ------題外話------ 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女人! 哦呵呵~ 暖冬章節已經開始~就算阿季不記得阿暖,他也會對阿暖好的! ☆、011、秋雨 司季夏瞧見冰刃身后那抹素青色人影的那一瞬間,他不僅身子緊緊地繃了起來,整個人都愣住了,還有一種想要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的沖動。 他他他,他方才說了什么??? 正當司季夏又怔愣又羞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冬暖故說話了。 “可是公子找我?”冬暖故正從院子里的堂屋方向走來,而堂屋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司季夏在心里想她應該沒有聽到他方才說的話才是,應該沒有聽到才是。 若是聽到的話,若是聽到的話…… 司季夏忽然沒有膽量往下想,因為他覺得太可恥。 “方才……方才聽到姑娘的驚呼聲,就想,就想看看姑娘可還好?!彼炯鞠耐笸肆艘徊?,不僅不再是方才和冰刃對峙的冰冷模樣,他甚至連頭都低下了,一副慚愧卑微的模樣。 冰刃倏地擰起了眉,定定盯著司季夏看。 冬暖故則是從冰刃身后走了出來,跨出了門檻,走到司季夏面前,聲音還是如平日里般柔柔的,“讓公子掛心了,方才我只是腳下不小心滑了一下險些摔倒而已,公子無需掛心?!?/br> “那姑娘可有哪兒受傷?”司季夏連忙又抬了頭,急急問冬暖故,一副關切到緊張的模樣。 “我沒事,公子莫擔心?!鼻埔娝炯鞠倪@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緊張,冬暖故覺得心很澀,卻也很暖。 司季夏沒有著急應聲,而是將冬暖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稍稍舒了一口氣道:“姑娘沒有傷著就好?!?/br> “怎么?還怕我們虐待一個大肚子的女人不成?”一直擰眉定定看著司季夏的冰刃冷笑一聲,嘲諷道,“不是想和我打架的嗎?怎么不動手了?” “方才在下一時間太過緊張,是以才對兄臺多有得罪,還請兄臺見諒?!彼炯鞠挠行擂?,朝正倚在門框上將冰刃劍抱在懷里的冰刃抱歉道。 “見諒?”冰刃又是嗤笑一聲,繼續嘲諷道,“我和你又不認識,我為何要見諒?我現在就是想揍你,你信不信?” 冰刃以為會在司季夏面上再看到方才那冷冽如利劍般的凌厲神色,可他想錯了,此時的司季夏只是對著他將腰身躬得更低道:“在下無禮在先,閣下若真是要動手,在下不會避讓?!?/br> “哼!”冰刃用力哼了一聲,“揍你這么一個風吹就能倒的病秧子樣的人,老子還不稀罕!” “多謝兄臺原諒?!彼炯鞠倪€是十分客氣有禮。 好像只要冬暖故安然無恙地回到他的身邊,他就能斂起他性子里的所有鋒芒。 冰刃不理會,只是更用力地哼了一聲,將下巴抬得高高的。 他生氣,他很生氣,因為他實在不能相信司季夏把所有過往都忘了的這個事實,將什么都忘得干干凈凈的,忘了他欠他的酒,甚至把他最疼愛最在乎的媳婦兒都忘了。 不過,他真的把他的媳婦兒也忘得干干凈凈了? 想到這兒,冰刃將眉心擰得更緊。 而后只聽“砰”的一聲響,門外已不見了冰刃的身影,相反,本是打開著的院門此刻已經闔上了,里邊還傳來上門閂的聲音。 院門被冰刃一聲不吭地用力闔上了,震出一聲悶響,也震得司季夏極為震驚又慚愧,低著頭不敢看冬暖故,只是不安道:“姑娘,我……我并非有意……” “公子無錯,只是這主人家的性子向來如此,公子莫往心里去?!倍手辣惺菤饧绷瞬艜@般,冰刃是個十分重情義的兄弟,他并無怨怪司季夏的意思,只是他稍微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他的兄弟已經忘記他們曾經月下歡快對飲的事情。 “可是我……”司季夏還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他方才或許真的不該去敲門的,“害得姑娘被主人家怨怪了,我……” “公子不用自責,這個主人家要不是這般的脾氣性子,怕就不是他了,不妨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