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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腹黑毒女神醫相公在線閱讀 - 第241節

第241節

    因為他若停下,某個人就有可能會死。

    現下,再只需半盞茶的時間便滿整整六個時辰,過了這半盞茶時間,他才能停下。

    這是他的兄弟,他怎能讓他就這么死去。

    所以,他必須這么做,就算用他的雙手來換。

    冰刃站在白拂面前,劍就在他手上,他正冷眼看著白拂,看著他沾滿血的十指,眸中寒光更甚。

    “喲,我倒不知靠著一雙手混飯吃的白拂大琴師竟還有自殘雙手的喜好,怎么,不想要這雙手了?不如我幫你砍掉怎么樣?”冰刃挑眉冷笑著。

    “冰刃兄若是想要白某這雙手,也還請等半盞茶的時間,現在白某的這雙手,還不能給冰刃兄?!卑追骰卮鸬闷届o,然他的鬢角有冷汗在細細密密地沁出。

    他在緊張,因為這最后的半盞茶時間,很重要,也最痛苦。

    “別說得老子多么稀罕你這雙殘廢的手一樣?!北幸宦暫呃?,抬手,將手中的劍移到了白拂面前,以劍尖抵在他的咽喉前,眸中的殺意與冷意依舊森寒,“說,你是不是把我師妹弄過來給樓遠那個小白臉了?”

    “不?!卑追鞑惑@不懼,甚至看也未看冰刃一眼,還是只專注地撫琴,像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疼也不在意自己已經被琴弦傷得嚴重的十指似的,很是鎮定道,“白某并未將她帶來給阿遠,白某只是將她也送出相府去了而已?!?/br>
    “你、說、什、么???”冰刃倏地半瞇起眼,劍尖抵到了白拂的咽喉上,在他的脖子上抵出了血色來。

    “她們要是有個閃失,天涯海角,你的命,老子要定了!”冰刃面色冷冷,聲音更是冷得徹骨,只見他把劍收回劍鞘,轉身走了。

    冰刃沒有察覺,他說的是“她們”,而非是“她”。

    他在無意間,把喬小余也算進去了。

    他現在還沒有時間取白拂的命。

    他要趕著去救那頭蠢豬和那只弱雞,因為他知道,白拂絕不是在說笑話。

    就在冰刃將劍收回劍鞘,轉身之際。

    琴聲停止了。

    與此同時,有人在屋中偏閣間說話。

    “閣下稍待?!笔堑统燎矣謽O盡沙啞的男子聲音,“樓某與閣下一道去?!?/br>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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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4、你我可是見過?【求票】

    屋里點著燈,燈火雖算不上很明亮,但足夠冬暖故看清面前的司季夏了。

    此時的司季夏站在床尾處的柜子前,袒著上身,任冬暖故將他的那只機甲右臂裝扣他的右肩處的鋼鉚釘上。

    他要跟冬暖故說的話,在廚房里吃完飯時就已經說了,然他只是說他今夜要出去一趟,還未多解釋一句,冬暖故便點了點頭,說好,并未問他具體要去哪兒去做什么。

    司季夏覺得,與其說了讓冬暖故為他憂心,不如不說,其實他也可以編造一個可以讓她不會憂心的理由,只是,他編造不出,因為他不想騙她,不管出于任何理由。

    冬暖故只說,回房幫他梳梳頭理理衣衫,整齊了才好出門。

    冬暖故不知司季夏要去做的是什么事情,她只知他要去做的,是他覺得非要去做不可的事情,否則他不會這般鄭重其事地與她說。

    而如今的云城于他們來說,很不安全,他若出這相府去,不管去何處,危險都會存在,不過大與小而已。

    既然出門就必會遇到危險,那她就必須叮囑他多加小心,不管他去做什么事情都好,只要他安然無恙地回來,她的問題,可以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再問。

    司季夏看著面前正極為專心又細心地給他裝上假臂的冬暖故,他覺得阿暖縱是什么都不問,但卻又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似乎是知道他要去的不是太平之地,是以要給他準備得周全。

    冬暖故替司季夏將假臂穩穩裝上后,再幫他將衣裳穿好,系好腰帶,最后再替他將斗篷系上,一邊交代道:“記得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br>
    “阿暖不問我要去哪兒嗎?”司季夏盯著冬暖故的眉眼,有些不安地問。

    “問這個做什么?!倍屎苁菬o所謂的口吻,手上卻是將斗篷系上的結打得整整齊齊的,“你要是想說,不用我問,你自會說,你既然要說之前有所遲疑,證明你去的可不是好地方,你心里定是覺得說出來也只會給我平添憂慮,必是在考慮究竟是說也不說?!?/br>
    冬暖故將斗篷系帶最后用力一拉,這才抬眸對上司季夏視線,微微一笑道,“我說得可對?嗯?”

    “阿暖說的……很對?!彼炯鞠囊踩崛嵝α?,卻是有些慚愧又抱歉道,“可阿暖若是問的話,我一定會與阿暖說的?!?/br>
    “嗯……你們男人不是不喜歡女人多嘴多舌又多問問題么?”冬暖故笑吟吟的,微微歪了歪腦袋。

    “這……如何能一樣?!彼炯鞠谋欢蕟栕×?。

    “好了,有什么話,你回來之后再問你也一樣,我要是問了,你肯定又要想著是說了好還是不說的好,何必讓你這塊傻木頭為難?!倍市χ謸釗崴炯鞠念^頂及鬢邊的碎發,“嗯,頭發不亂,不用重新梳一遍了?!?/br>
    冬暖故說著,伸手拿過放在木盒里的長劍,親自遞進司季夏手里,讓他握穩,而后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他,聲音輕柔地叮囑道:“去吧,記得早些回來就是,我等你回來?!?/br>
    “阿暖不用等我,倦了便先睡?!彼炯鞠挠孟掳筒洳涠实念^頂,握劍的手輕環在她肩上,溫和道,“我或許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來?!?/br>
    “嗯,好?!倍试谒炯鞠谋成陷p輕拍拍,這才松開雙臂,將他輕輕往門外推,“去吧?!?/br>
    “我會盡快回來?!边@是司季夏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而后下了樓。

    只是,司季夏離開前,帶走的不僅有他的自己的劍,還有包裹著層層黑布的云琦。

    冬暖故只是站在門前屋廊上,沒有送司季夏下樓。

    司季夏也沒有回頭,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湖上廊橋的夜色之中,他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冬暖故只是站在廊前靜靜看他。

    空中烏云退散,明月漸漸露出了臉膛。

    今夜的月,竟是異常的明亮。

    夜卻有些涼。

    今夜的菡萏別院,也異常的安靜。

    太安靜,其實也不好。

    在司季夏離開后,冬暖故沒有轉身回屋,而是也走下了樓梯,慢慢朝湖心上的廊橋走去。

    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不是阻止,就不會發生。

    既然知道不想無用,阻止也無用,若是多加干涉了,或許會適得其反,不如就順其自然。

    她可以什么都不問,只要她的平安會安安好好回來就行。

    本是吵鬧的桃林別院,此時也是異常的安靜,沒有人聲,像是一個人都不存在了似的。

    不,還有人。

    白拂還維持著盤腿坐在屋中地上的姿勢,春蕎站在他身側,一臉憂心地看著他。

    整個桃林別院只剩下他們二人,再無第三人。

    而此時的白拂,閉著眼,深吸著氣,每一口氣都吸得頗為急促,面色蒼白到了極點,按在琴弦上的雙手也似垂垂無力。

    可他的背挺得很直很直,似乎就算他此刻咽了氣,他的背都不會微微弓上一弓似的。

    他的十指指尖還在滴血,染過琴弦滴到琴身上,慢慢地沁進琴身之中。

    只見春蕎緊擰著眉定定看著他,再看著他的雙手,而后轉身回了偏閣,再出來時,手上拿了一只三個巴掌大小的雕花木盒,站在白拂身旁遲疑半晌,才在他身側緩緩跪坐下身。

    春蕎跪坐下身后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才聽得她聲音輕輕地喚了白拂一聲,“白拂公子十指受傷,可需要屬下幫公子上些藥?”

    春蕎說這句話時,很緊張,她的神情看不出,然從她將手上的雕花木盒抓得緊緊地可以看得出她并非像面上表現的那樣只有關切。

    “嗯?!卑追鳑]有拒絕,反是微微點了點頭,“有勞了?!?/br>
    可白拂說歸這么說,壓在琴弦上的雙手卻沒有動上一動。

    春蕎稍有遲疑,以后慢慢伸出手,移向白拂放在琴上的雙手,在即將碰到白拂的手腕時下意識地將手微微往回縮,隨之又是索性心一橫,輕咬下唇的同時握住了白拂的手腕,先將他的右手翻轉了過來,令掌心向上。

    春蕎本就心焦,在看到白拂指尖上那被琴弦割刮開的一條條血口子時,心不由擰得緊緊的,心疼的感覺在這一瞬間直竄腦門,令她的面色也不由發白,竟是比白拂的面色還要難看,好似受傷的是她而不是白拂一般。

    當春蕎定定看著白拂那受傷的指頭心頭緊擰時,只聽白拂聲音沉沉道:“快些,我還有事急著要去做?!?/br>
    “是,白拂公子?!贝菏w即刻什么都不敢再多想,連忙打開那只雕花木盒,從中取出剪子棉布巾及藥瓶等東西,緊張又小心地先為白拂擦凈他手上的血漬。

    春蕎一心只為白拂手上的傷想,并未發現此時的她離得白拂極近,也未發現,白拂不知何時將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再也沒有移開,直到她將他十指都細心地上了藥再纏上繃帶再抬眸來看他之前,他才迅速地別開眼,作勢就站起身。

    可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在地上多了太久,站起身時難免雙腿發麻,一時間竟是沒有站穩,眼見就要面朝下栽倒,春蕎連忙扶住了他,一邊因緊張而脫口道:“當心!”

    因為緊張,連張口閉口都必帶著的“白拂公子”四個字都省去了。

    而當春蕎扶住白拂她的鼻尖撞到白拂肩頭時,她的耳根霎時紅透,一時間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緊張得她將頭垂得低低的,連聲音都因緊張羞赧得細弱蚊蠅,“屬下并非有意冒犯白拂公子,屬下……白拂公子可能自己行走?”

    白拂本是要說“可以”,可當他聞到那近在咫尺若有似無的淡淡清香時,他張了張口,沉聲道:“不能?!?/br>
    說出“不能”這兩個字時,春蕎的身子有些僵,便是白拂自己,都詫異了,似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可話已出口,縱是他想改口,也不便改口了,便只好沉聲繼續道:“扶穩我,我把琴拿起來?!?/br>
    “是,白拂公子?!贝菏w連忙應聲,卻是連聲音都是繃得有些僵硬的。

    而后是白拂右手抱著瑤琴,左手搭在春蕎的肩上,由她攙著他除了屋,往月門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急,是以春蕎也跟著他的腳步走得很急。

    他明明很快就不需要春蕎的攙扶,可他卻覺那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好聞到他一時間竟不舍得收回手了,就這么任他繼續攙著他。

    難道是他今夜的鼻子不好使?平日里他是從未聞到過這般好聞的清香,不對,是她平日里從未靠他這般近過。

    不,現下不是他能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忽然間,白拂推開了春蕎,一言不發地只抱著他的瑤琴大步獨自往月門方向去。

    春蕎被白拂這么突然一推,推得她有些怔愣地定在了原地,就這么定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白拂腳步還有些踉蹌地獨自繼續往前走著。

    看著看著,就在白拂的身影即刻就要在她的視線里消失時,她往前跨出了兩步,揚聲道:“白拂公子當心些!”

    不知為何,春蕎的心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就像是白拂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情似的,讓她的心沒來由的緊張。

    白拂沒有應聲,亦沒有轉過頭來看春蕎一眼,便是連腳步稍稍頓上一頓,都沒有,他就這么毫不猶豫地走出了春蕎的視線,溺進了夜色之中。

    菡萏別院的月門外,司季夏已在等待。

    這是他們昨夜約定好的時辰。

    今夜的這個時辰,他們要進宮,司季夏要見到九皇子。

    即便是在宮中,他也要去。

    菡萏別院的月門外,早已有影衛打著風燈與司季夏一齊在那兒等候著,待到白拂在夜色中走來,影衛向其微微躬身,司季夏則是不言一語,唯聽得白拂先道:“讓公子久等了,慚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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