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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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蕎啊?!睒沁h的身子隨著搖椅一下一下地搖晃,春蕎安安靜靜地在旁幫他搖著扇子,忽然聽得樓遠喚她。 “屬下在,爺有何吩咐?”春蕎輕聲問道。 “扇子打得累了就歇歇啊,幫爺倒一盞茶來,爺渴了?!?/br> “是,爺,屬下這便去?!贝菏w站起身,將扇子放到她坐著的凳子上,正要往堂屋里去時,她的腳步忽然頓住,眸中有驚色,與此同時欲轉身擋到樓遠面前。 可,已然來不及。 一陣黑色的疾風在她轉身之際已然卷到了樓遠面前來,舉著劍鞘就要朝樓遠的咽喉捅去! “爺當心!”春蕎驚呼出聲。 她的話音還未落,只見那張搖椅忽然猛地一陣頻頻搖晃,搖椅上哪里還有樓遠的身影。 當春蕎抬頭時,只聽得院中一陣劍刃相交聲響起,唯見院中桃花頻頻掉落,隱隱只見劍光,人影交纏,卻不見他們的顏面,更不見他們如何出招。 春蕎驚訝得睜大了眼,好快的速度! 這是……什么人??? 就在春蕎驚詫時,一縷淡淡的清香劃過她的鼻尖,讓她陡然一驚,連忙轉過頭來看向搖椅的另一側。 只見搖椅的另一側擺著一只小小的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只巴掌大的小小銅爐,銅爐里正有青煙緩緩朝爐身上的雕花小孔中逸散出來。 銅爐里燃著的,是泌香。 爺聞了泌香身子就會乏力無力!糟糕! 聞了泌香的樓遠,根本就沒有勝算。 “?!敝宦犚宦暽晕⒓怃J刺耳的聲音響起,一柄通身黑色的長劍釘到一株桃樹上,震落了半樹桃花! 春蕎識得那柄劍。 那是樓遠腰上的黑麟軟劍! “爺!”春蕎驚呼一聲,將腰間的劍拔出鞘拔腳就要往樓遠的方向沖去。 當此之時,一道白色的影子不知從何處倏然掠到了她面前來,按住她正拔劍的手,將就要完全出鞘的劍重新按回了劍鞘里。 春蕎看清這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影時,再次驚?。骸鞍追鞴樱??” 因為震驚,使得春蕎一時間忘了白拂的手正按著她的手,待她回過身時,白拂已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地瞟她一眼后,平緩道:“看著就行?!?/br> “可是……”春蕎還是不放心,可主子說話,根本就沒有他們這些當屬下的說話的份,只能閉嘴,不安地看向已然落了滿地桃花的院中。 只見院中,樓遠背靠著一株桃樹站著,雙手垂在身側,看得出他很無力,唯有靠著身后的桃樹才能讓他站著。 站著就好,總比趴下強。 他的面前,是一柄劍,一柄劍身上似乎時刻都泛著絲絲寒氣的利劍,劍尖正對著他的咽喉,只要那握劍之人將這柄劍往前再推進一寸,那鋒利的劍刃便能貫穿樓遠的咽喉,將他如他的黑麟劍一樣,一齊釘在桃樹上。 只是這柄寒劍就這么停頓在了這兒,沒有再往前,也沒有收回。 冰刃握著劍,滿目陰寒地盯著眼前整個頭部除了眼睛與嘴巴外都嚴嚴實實地裹著繃帶且還喘著粗氣的樓遠,深深擰起了眉。 這是那個劍術與他不相上下的南蜀國右丞相樓遠???不過短短兩三個月時間,這劍術莫說與他不相上下,就是氣力都像個娘們兒一樣!若非白拂說他就是樓遠,若非他身旁站著的那個女人,若非他腰上的黑麟劍,他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就是樓遠,抑或說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就是樓遠。 他這副模樣,豬雪那頭豬還能認得出來??? 不過樓遠雖然渾身無力,雖然模樣丑陋,卻沒有絲毫的懼怕,甚至見到冰刃也沒有分毫驚訝,還是如常般輕輕笑著,輕輕咳了幾聲,道:“不知閣下要找樓某比劍,樓某還沒有做好準備,可還真是對不起閣下的冰刃劍?!?/br> 聲音還是樓遠的聲音,聽著卻讓冰刃將眉心擰得更緊,他還是不能相信這就是有本事與他打上一架的樓遠,可他卻什么都不想問,因為他這次來,可不是來找人打架的。 只見冰刃將手中的劍稍稍往前一分,正正好抵在了樓遠脖子上,只要樓遠說一句話,他的皮膚就會碰到劍尖上。 此時冰刃的瞳眸中不光有陰寒的殺意,還有咬牙切齒的怒意,只聽他冷冷道:“說,你對老子師妹做了什么?!?/br> 雖然冰刃說的一個問句,可他冷冷的語氣里卻聽不出絲毫的疑問,就像是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非要樓遠親口說出來不可。 樓遠微微一怔,隨后微微垂下了眼瞼,沉默著,似在沉思著什么,并未即刻回答冰刃的話。 冰刃將劍柄捏緊得幾乎要將劍柄捏碎,卻還是耐心地等著樓遠的答案。 少頃,樓遠抬眸,直視冰刃滿含怒意與殺意的眼眸,沉穩道:“我會娶她為妻?!?/br> 冰刃握劍的手一抖,在樓遠白凈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短短的血口子。 樓遠目光堅定,不懼不閃。 “放你娘的狗屁!”就當春蕎為緊張得揪緊雙手時,只聽冰刃突然一聲怒吼,收回劍的同時另一只手一拳掄到了樓遠臉上,心中之怒,力道之大,一拳下去即刻掄得樓遠一口血噴了出來,本就無力的身子也被冰刃揍得跌趴在地。 春蕎見狀,驚愕萬分也緊張萬分,作勢就要上前幫樓遠,卻還是被身旁的白拂伸手攔住。 “白拂公子!爺的臉!”春蕎急得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只見白拂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收回。 白拂也深深擰著眉,“你上去也沒用,你打得過冰刃么?” 他當然知道小子的臉此時不能受任何創傷,可這個事情,過了這個時候,怕就不好解決了,屆時小子又會變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與其如此,不如就此解決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就只能看著辦了。 “可是爺的臉會毀了的啊……”春蕎不安到了極點。 白拂還是只微微搖了搖頭,拒絕她上前去幫忙,“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必太過憂心?!?/br> 接下來的事情,他來想辦法吧,他總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子的臉真的毀了的。 “冰刃用拳頭,也總比用劍削了他的命好?!笨倸w,冰刃還是手下留了大大的情了。 冰刃這一拳下去還遠遠不能泄憤,然他的拳頭卻不再往樓遠臉上揍,像是也怕真把他的臉揍壞了似的,竟是將向來幾乎不離手的冰刃劍扔到了一旁,轉為一手揪住樓遠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揪起來,一手緊握成拳狠狠揍到了他的肚腹上,揍得樓遠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冰刃則是將頭別開,以免血沾到他臉上。 只聽他又問一次:“說,你對老子的師妹做了什么?!?/br> “樓某……咳咳,樓某會娶她為妻?!睒沁h還是一樣的回答。 “老子沒問你你要怎么對老子師妹負責!”冰刃又是朝樓遠的肚腹和胸膛上狠狠揍下幾個拳頭,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娘的給老子好好回答!” 樓遠像是完全不介意冰刃的拳頭似的,吐出的血更多了,氣息也更虛弱了,卻還是不怕死地重復一句話,“樓某會娶她為妻?!?/br> “呸??!”冰刃怒得一把將樓遠用力甩到了桃樹上,氣勁之大竟是撞得那株桃樹險些折斷,“你他娘的嘴里別再噴屎!” 拳頭不解恨,冰刃轉為用腳踢,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踹到樓遠身上,樓遠嘴里吐出的血將他下巴上的繃帶染得紅透,也將他的衣襟染紅了大片。 春蕎不忍再看,竟是閉起眼別開了頭。 “你趁老子不在居然敢對老子師妹做了那樣的殺千刀的事情!”冰刃一腳踹到樓遠腰上,眼里噴火,“明明就一直在這相府里卻還一直躲著不見她!你他娘的是不是老子不過來削你,你根本就不想對老子師妹負責???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冰刃說著,又朝樓遠身上狠狠踹了幾腳,樓遠被踹得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力氣和機會,只是聽得冰刃一人的怒吼聲幾乎要響徹這個桃林別院,“你自己讓她滾的!她不舍得你心疼你,硬是巴巴地要拿熱情來貼你這張冷屁股!你倒好啊,就這么一聲不吭地等著她自己送到你跟前,一聲不吭地把她睡了再把她踹開,現在又來噴糞說要娶她???” “你當老子是蠢貨?。??你當老子這么由著你耍老子的寶貝師妹玩?。??你怎么不說你去死?。??”一腳接一拳得一直往樓遠身上掄,“還娶她為妻???老子說了給你娶了嗎???你現在就是想給老子當上門女婿,老子也瞧不上你!” “你想娶老子師妹,老子現在告訴你,門兒都沒有!老子說不給嫁就不給嫁!老子立馬就帶她走!別再讓老子看到你!”此時此刻的冰刃怒得就像是一團火,縱使天上下起傾盆大雨都不能將他熄滅,末了他又在樓遠腰上用力踹上一腳,轉身將他的劍拾起,收回劍鞘,誰也不看,只怒不可遏地朝來時的方向走了。 白拂沒有攔他。 樓遠嘴角溢血不止。 “爺!”春蕎連忙沖到樓遠身邊,將他從地上抱扶起來。 秋桐正好在此時回來,捧著一盤子甜點與冰刃擦肩而過,正要問發生了什么事聽到有人大吼大叫的,忽然瞧見樓遠整個人如遭血濺一般,驚得她忙扔下了手中的盤子直朝樓遠沖去,“這是怎么回事???” “先別問了?!贝菏w一臉的不安,急急沖秋桐道,“來和我先把爺搬會屋!” “嗯,好!”樓遠的情況也讓秋桐顧不得多問,連忙蹲下身,抬起樓遠的雙腿,與春蕎一起將他往屋子的方向抬。 “嘶——”秋桐才一抬手,便聽到樓遠一聲細微的痛呼,“疼疼疼,輕……輕點兒啊……” “……”秋桐眼皮直抖,“爺,你還有力氣說話啊?!?/br> 秋桐和春蕎抬著樓遠從白拂面前經過時,只聽白拂嘆了一口氣道:“嘖嘖,被打得可還真是慘?!?/br> 這回輪到春蕎的眼皮抖了抖,她這會兒算是有些明白了,白拂公子之所以攔著她,就是要看著爺被揍出丑的,因為白拂公子上一次可是被爺揍得慘不忍睹。 “好了,趕緊把他扛回去,看看他斷了多少根骨頭,你二人不為他好好接好的話,怕是落個終身殘廢了?!?/br> “……” “我也正好有要事要與他說,他這副模樣,怕是想跑也跑不動了?!睘榱藗€沒頭沒腦的女人,值得? 罷,總歸不是他的女人,他就是想要為他cao這份心,也不會被領情,何必。 * 師父,手好疼,這張床也好冷。 疼啊……?忍著,冷,也忍著。 師父,徒兒的手能動了,徒兒能不能不用腳做事了? 不能,萬一哪一天你的這唯一一只手也不能用了,你用什么來做事? 可是……用腳做事,覺得徒兒自己更像怪物了。 怪物?呵,怪物不好嗎?要真是怪物的話,就可以為所欲為,殺光你想殺光的人。 徒兒不想殺任何人,也不想當怪物。 為師這是在鍛煉你怎么活下去,為師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可不能這么一直盯著你長大,怪物有什么,你在某些人眼里是怪物,在有些人眼里可就是寶貝了,比如你的阿爹和阿娘。 可徒兒的阿爹和阿娘已經不要徒兒了。 那就比如為師,你可是為師的寶貝好徒兒啊。 也只有師父覺得徒兒好而已了。 呵,你這傻小子,還忽然傷心起來,好吧,那就比如你以后的媳婦兒吧。 徒兒能不能活到娶媳婦兒的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呢,而且,就算徒兒活得到那個時候,應該也不會娶得到媳婦兒的。 那可不一定了,這個天下這么大,總有人會像為師一樣不嫌棄你,把你當成寶的,你小子可不能這么小小年紀就這么悲觀啊。 不是徒兒悲觀,是徒兒直覺如此而已。 那你就活到那個時候試試,看看為師說的準不準對不對? 好,徒兒努力活下去。 …… 他活到師父說的那個時候了嗎? 好像……活到了。 那他可有遇到師父說的像師父一樣不嫌棄他且還把他當成寶一樣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