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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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樓遠直挺挺地躺在那兒連脖子都扭動不了,根本連瞧都沒法瞧見這一直在動的女人究竟是誰。 也因為此刻的他心生嫌惡,連眼睛都懶得斜上一斜去努力瞧一瞧這與他同床的女人是何模樣,只目光冷冷地望著帳頂。 樓遠的心中有怒火有嫌惡有森冷,卻獨獨沒有緊張與警惕,只因他知,白拂不會害他,他不必擔心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那被蓋在衾被下的女子扭動得更厲害了,倒不是因為將這蓋在她身上的衾被掀開有多困難,而是衾被之下,她整個人被裹在一床繡著大朵大朵芍藥的緋色綢緞里,綢緞裹得頗為嚴實,是以她要將身上的綢緞扯開便稍稍困難些。 女子被緋色的綢緞裹著,而樓遠被寬大的棉巾裹著,兩人一動又一靜,燭火在帳子外搖曳,帳內情形頗為怪異。 只見女子這又動又蹭間,先是見她伸出了藕色般嫩白的雙臂,接著是有些一頭烏發的腦袋,再者是細嫩的脖子,赤裸的雙肩。 但女子將腦袋從緊裹著她的綢緞下蹭出來后便不再動了,但因她方才很是胡亂的舉動使得她沒有綁起的頭發大半都擋到了她臉上,瞧不見她的臉,只聞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因為女子方才的舉動,此時她已離得樓遠很近很近,可謂是緊挨著樓遠了,她的手臂則是正正好放在樓遠的手臂上,雖是隔著樓遠身上裹著的大棉巾,還是令樓遠的目光冷得想殺人。 可偏偏這女子還不老實,手臂貼在樓遠手臂上后還要順著他的手臂摸摸,先是朝上摸摸,再又往他身子的方向摸摸,像在尋找著什么,卻又不僅僅是在尋找什么,因為女子不是摸摸便罷了,而是將掌心隔著棉巾貼著他的身子,似乎在感受他身上的溫度似的。 樓遠一張臉陰沉得好似要掀起狂風暴雨來,正當他要出聲讓這不知廉恥的女人滾遠點的時候,正正在他張嘴卻還未來得及斥罵出聲的那一瞬間,那女子竟是突然一個翻身,帶著緊裹著她身子的緋色綢緞整個人壓到了樓遠身上來! 一瞬之間,馥郁的馨香撲入樓遠鼻尖,令他的心突地猛跳了一跳,雙手亦突得一抖,渾身繃緊僵直,瞳眸大睜,腦子更是忽然一陣嗡鳴,一副完全怔愣住的模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是因為女子這突然之間的無恥舉動,而是因為…… 因為—— 樓遠怔怔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小臉,心跳似乎在那一剎那都停止了。 這是,這是…… “爺?”就在樓遠怔愣得忘了思考時,只聽那趴在他身上的女子驚喜地喚出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與莫名的顫抖,“是……爺嗎?” “是嗎?”女子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連雙肩和雙手都是顫抖著的,只見她失神地看著樓遠,緩緩抬起手,將手移到了樓遠的臉頰邊,卻又只是停在了他臉頰旁,似乎想要撫摸他的臉頰,卻又不敢碰,生怕她的手一碰上去,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了似的,只抖著聲音反復著問道,“是爺嗎?是嗎?是嗎?” 樓遠沒有回答,他只定定看著趴在他身上正一瞬不瞬盯著他瞧的女子,還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彎眉大眼,眼睛烏靈靈,秀鼻小嘴,沒有傾國傾城之色,只算得上清秀可人而已,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姑娘,這段時日總反反復復地出現在樓遠夢里。 不是融雪,還能是誰? 然此時的她與在跟在樓遠身旁的那段時日,卻又差得太多,跟在樓遠身旁時的她雙頰圓潤面色紅潤,而此時的她,雙頰瘦削,那本是偏圓的臉此刻變得連尖尖的下巴都顯了出來,眼下有烏青,氣色亦不見得好,可見她這段時日過得并不好。 她……為何會出現在北霜國出現在他面前???她不是應當在她用命去保護的師兄身邊??? 思及此,樓遠眸中的震驚瞬間被森寒所取代。 他還是只想說四個字,他上次與融雪說的最后那四個字。 滾,別碰我。 不管她為何還會出現在他面前,不管是否有什么目的。 可樓遠堪堪啟唇,便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到他的唇上,順著他的唇滑進了他的嘴里,在他舌尖蔓延開一股苦咸的味道,令他要出口的話僵在了舌尖,也使得他堪堪覆上瞳眸的森冷有些皸裂。 與此同時,那停在他臉頰邊遲遲不敢觸碰到他的手覆到了他臉頰上來,輕輕緩緩摩挲著他的臉頰,小心翼翼得好像她摩挲的是她至愛的寶貝一般。 “爺,你還活著,你還活著,你還好好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融雪像是看不見樓遠眸中的寒意似的,只自言自語般喃喃說著自己的話,她在笑,可她眼眶里的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她的臉頰淌落,一滴又一滴滴落在樓遠的臉上唇上,使得那咸苦的味道從樓遠的舌尖蔓延到了舌根。 “爺,我好想你,好想見你,知道爺在北霜國,我就來北霜國找爺來了,就算我知道爺根本就不想見我……” “我想見爺,很想很想,我不敢奢求爺能原諒我,我天天盼著夢里能見到爺,就算只是讓我在夢里見一見爺,哪怕一眼,我也覺得滿足……” “可是……”融雪淚落更甚,“爺你為何連我的夢里都不來……?我,我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讓我知道爺還好好的,好好的就行?!?/br> “好在老天爺總算是聽到我心里的企盼了!”融雪忽然笑得兩眼彎彎,似乎很開心的模樣,卻不知這樣一來她眼眶里的淚涌出來更多,“終于讓我在夢里能見一回爺了!” 融雪這般笑說著,忽然坐起了身,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雙眼,卻是怎么抹都抹不干凈眼里的淚,偏偏還要一邊開心滿足道:“不知道夢里的爺恨不恨我,不知道夢里的爺身上的傷好了沒有,不知道夢里的爺能不能原諒我……” 夢里?樓遠眸中的森寒被融雪那咸苦的淚淌得消失了,卻微微蹙起了眉。 只見融雪還在邊搓眼睛邊哽咽道:“爺你不知道,我為了找你,我把最疼我的師兄給扔下了,可我還是蠢,被人給抓了,抓到了哪兒我也不知道……就連是誰抓的我,我都不知道……” “爺你說,會不會是雅慧那個野郡主?因為那天我剛讓人把她給狠揍了一頓,可,可是這些看守我的人卻又待我不差,每日都給我送上我喜歡吃的飯菜,我不想吃,可我不能不吃,我要是不吃的話,我就會餓死,我要是餓死了的話,就更見不到爺了?!?/br> “……” “她們還每天讓我泡不同顏色的湯藥,強迫我喝苦到極點的藥汁,爺你說,她們是不是想要毒死我,或者是拿來試藥什么的?” “……” “她們每天強迫我泡湯藥的時候還拿鹽搓我,說是我太臟,二公子最不能忍受臟的人了,我想,抓我的人一定是那什么二公子?!?/br> “……”二公子?樓遠眼角跳了跳。 “爺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融雪哽咽得更厲害了,她的手背還是抹著自己的眼睛,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淌出來,淌得她手心手背都是淚,也淌得樓遠的臉頰及脖子上都是她的淚,“若我不是快要死了,爺怎么會舍得來我的夢里走一趟?” “可,可夢里見了爺,我卻又貪心了,我想見一見活生生的爺,總是笑著的爺……” “爺,我……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好像管不了我的眼淚,爺,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說到這兒,融雪微微顫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傷悲。 “為何要找我?”樓遠聽著融雪帶著無盡傷悲的話,舌尖嘗著她傷心的淚,他的心愈擰愈緊,緊到他覺得有些生生的疼,終是嚅了嚅唇,目光沉沉地看著用雙手擋著眼睛的融雪,有些啞聲問道,“為何想見我?” “因為……”融雪將搓著眼睛的雙手放了下來,對上樓遠的目光,想也不想便道,“我喜歡爺啊?!?/br> 樓遠怔住,失神地看著兩眼通紅卻滿眼堅定的融雪,忽然之間,他覺得他心中正有什么在皸裂。 喜歡……喜歡……??? 融雪瞧著樓遠久久不說話,又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邊努力讓自己止住淚邊惴惴不安地問道:“爺,這是夢里,你不會恨我的對不對?” 融雪似乎忘了自己是坐在樓遠身上的,她邊說這話邊蹭著樓遠的身子,而樓遠此時正努力讓自己從融雪方才的那一句“我喜歡爺”中回過身,并未察覺到融雪動作的小小異樣,蹙眉問道:“你為何覺得這是你的夢?” “因為……”融雪才努力忍住的淚又涌了出來,大滴大滴往下落,“因為我根本就還沒有找到爺,我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算我找到了爺,爺也不會見我的,不會和我說上一句話,更不會讓我離他這么近的,可現在爺就突然地出現在我身旁,所以這一定是我的夢?!?/br> “爺,你別急著走好不好?”融雪突然變得異常緊張,俯下身用雙手緊緊抓住了樓遠的雙臂,好像如此就能讓他在她的“夢”中長留似的,“我還沒能好好看看爺,好不容易見到爺的,若是夢醒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見到爺,但是我只知道爺肯定要走的,我不求爺不走,我只求爺不要那么快就走,讓我再看一會兒爺?!?/br> 融雪這一著急間,那本就是松松裹在她身上的緋紅錦緞順著她的背往下滑,堆在了她的腰間。 一時間,春光乍泄。 也是這一瞬間,樓遠的眼神陡然暗了下來,覺得身體里有什么突地一跳。 偏生融雪并未注意到她身上的緋色錦緞已然滑落至腰間,此時的她只想著將樓遠留下,不讓他離開,僅此而已。 “爺,爺你生氣了嗎?”融雪瞧著樓遠不說話,將他的雙臂抓得更緊了,也愈發緊張了,“可,可我不想讓爺這么快就離開,就算爺生氣也好?!?/br> …… …… “那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樓遠似乎真是怒了,竟是低吼一聲,“你就這么不知廉恥???” “那是因為你是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把自己給你!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融雪看著樓遠眸中的憤怒與嫌惡,竟是大吼出聲,眼淚又開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卻是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眼,堅定道,“反正我不管,今夜我一定要把爺給睡了!不管爺要不要我!” …… …… 融雪不知這究竟是不是夢,所以她在擔心,在不舍,而樓遠不一樣,他知道這不是夢,他這是切切實實地占有了這個居然能牽動他情緒的姑娘,他雖是馬上就要承受非一般的折磨,然此刻他的心是歡愉的,這段時日里來心中的陰霾在這一時刻一掃而空。 有些不想承認不敢承認的東西,在這一刻也明了了。 他的心中,是喜歡她的,否則不會為她而傷神,不會為她而難眠,更不會與她行這魚水之歡。 他之所以能如此確定他的情感,是因為此刻與她行這魚水之歡,他不是厭惡的,相反,他很歡愉,非但不想推開她,反想進入更深,要得更多。 只是—— “告訴我,你師兄……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究其實,他始終無法放下的就只有這個問題,這段時日一直困擾著他的,究其實也只是這個問題。 “師兄……?”融雪被他頂得嬌喘連連,卻還是聽清了他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假思索便答道,“師兄是爹啊?!?/br> …… 樓遠忽然笑出了聲,與此同時將融雪一挺到底。 原來,愚蠢的是他自己。 爹么?他有過無數種猜想,卻獨獨沒有想到這一點,真是自己虐了自己。 樓遠終于明白,白拂離開前說的那句“這種時候不能出聲對你來說似乎太殘忍”是何意,也終于明白他將這滿屋子的燭臺都擺到了他床前來是何意。 擺放在床前的蠟燭搖下了滿燭臺的燭淚,床榻上的,還在翻覆。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床前的一并燭臺上只余一根蠟燭只剩了末尾一小節在燃燒,垂掛在床榻上的帳子才安靜下來,不再晃動。 當那蠟燭即將熄滅時,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了。 有人進來了。 ------題外話------ 今天更新時間有推遲,實在是叔碼不完啊碼不完,十分抱歉!現已碼好,上傳啊~ 姑娘們來來來,看到這個章節里的省略號沒有,嘿,嘿嘿嘿,姑娘們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啊,我們群里見啊姑娘們!若是不知道的姑娘,可留言問叔。 若是這章節讓姑娘們滿意的話,記得甩月票啊月票啊月票??!這一章。叔可以算是碼了通宵了,嚶嚶嚶。 【重要通知】正版群驗證時間到,具體驗證公告請看群公告或者群郵件,管理姑娘有給姑娘們發了群郵件! ☆、031、等著我娶你為妻 夜風從打開的屋門涌進屋里,吹得那最后一支燃著的蠟燭火光猛的一跳,熄滅了,可才不過片刻,這漆黑的屋子有被燈火點亮——是春蕎與秋桐。 春蕎秋桐將屋子里的所有油燈點上,而后退到了門邊候著,白拂則是朝床榻走去。 隔著帳子,燈火在屋子里,白拂瞧不見帳子后床榻上的人影,床榻上的樓遠卻能將他瞧得頗為清楚。 樓遠沉默著,不惱不怒也不斥罵質問白拂。 白拂亦沉默著,不急不躁,神色平靜,瞧著帳子后安安靜靜,少頃才淡淡道:“丑時三刻,薛妙手過來,現下是丑時一刻?!?/br> 白拂說完,轉身往屋門方向走,又在轉身的時候補充了一句,“還有兩刻鐘,你自己把握好?!?/br> 白拂跨出門檻后,春蕎伸手去拉門,秋桐在偷笑,朝她擠眉弄眼地小聲問道:“春蕎,好像成了?” 春蕎連忙豎起食指按在唇上朝秋桐坐了一個“噓”的動作,可她自己都忍不住偷偷笑了,用力點了點頭。 秋桐笑意更甚,非但沒有閉嘴,反是更樂呵道:“要是不成的話,爺在剛剛我們進去那會兒就已經罵人了,嘿,嘿嘿嘿,沒看出來融雪那丫頭挺有用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