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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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便是說,離云城不遠了?” “是的爺,大概今兒傍晚就能到云城了?!?/br> “今日傍晚就能到了啊……”樓遠輕輕緩緩道,抬起手中的茶盞,輕呷了一口他最是喜歡的茶汁。 秋桐默了默,有些小心地問道:“聽爺的語氣,似乎……不想回云城?” “哦?我表現得這么明顯?還是說,秋桐變聰明了?”樓遠輕輕一笑,將頭枕靠到車窗框上,“云城可算是我的家,豈有有人不想回家的道理?” 秋桐微微搖頭,如實道:“說不上來,只是這么感覺著而已?!?/br> “我離開云城離開北霜國已經十年了?!睒沁h微閉起眼,輕呷著茶汁,幽幽緩緩道,“十年了,就算我不想回,可有人在等著我回,我若是不回,豈不是不孝?” 秋桐微擰眉心,沉默。 只聽樓遠忽然又輕笑道:“來來來,秋桐來認真幫我看看,我這張臉沒壞吧?要是壞了的話要先找到薛妙手把它修一修,修好了之后我才好意思回去見大人,否則又要挨那大人的訓斥了?!?/br> “爺的臉沒壞,不需要修?!鼻锿沁h的臉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肯定地回答道,樓遠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得了?!?/br> 樓遠說完,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不過這都已經過去十年了,期間從來沒有修過,見了大人之后還是找薛妙手來瞧瞧為好,以免那一日走在街上這臉突然就壞了,太不好,只不知十年過去,是否還找得到薛妙手?!?/br> “爺放心,薛妙手已在等著爺回去了?!鼻锿┑?。 樓遠捧著茶盞的手驀地一顫,微微睜眼,盯著秋桐。 只見秋桐拿過茶壺替樓遠將他手中喝了一大半的茶水滿上,微垂著上眼瞼道:“大人命白拂公子找了整整一年才找到的薛妙手,大人猜想著爺若是要回云城的話大概也是這兩三年間了,大人不放心爺,所以才下令一定要找著薛妙手?!?/br> 樓遠的手再次抖了一抖,重新閉上了眼,良久才緩緩道:“知道了?!?/br> 秋桐不再說什么,放下手里的茶壺后也不在馬車里呆著了,而是掀了車簾到馬車外與駕車的阿滿坐著,只留樓遠一人在馬車里。 樓遠手中的茶盞已重新滿上了茶水,然這一次他卻是一口都沒有喝,就這么閉著眼捧著它,直至茶水涼透,他都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喝一口杯中茶。 他似乎睡著了,可只有他自己知,他不曾睡去。 * 樓遠這廂走得不緊不慢,司季夏那廂亦是如此。 自那夜離開那戶山腳下的農戶人家后,司季夏總時不時失神,有時候便是冬暖故喚他他都聽不到,或者突然說出讓冬暖故怔愣的話來。 就如此刻,他們坐在一家餃子鋪里,冬暖故夾了一只餃子,在蘸醬里蘸了蘸后正要將餃子放進嘴里,司季夏忽然伸出手拿過了冬暖故手里的筷子。 冬暖故手里的筷子被司季夏這么突然一拿開,那筷子上夾著的餃子便掉回了碗里,只見司季夏將他從冬暖故手里硬生生拿過的筷子擱到她碗上后,將自己面前這碗餃子與冬暖故那碗調換了過來,并且連蘸醬都調換了。 但當他將他的那碟子蘸醬換到冬暖故面前后,只一個眨眼他又將那蘸醬碟子給拿了回來,這下便是他這兒擺了兩碟子蘸醬,冬暖故那兒則是只有餃子而無蘸醬。 冬暖故微微蹙起了眉,只因這已不是司季夏第一次從她手里搶東西了,昨兒晚他從她手里搶了一杯冷茶,昨兒早晨則是搶了她的涼粥,前日是搶了她的冷饅頭,還有大前日…… 這傻木頭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怎么就喜好上了從她手里搶吃的了? 這般想著,冬暖故終于忍不住了,瞪了司季夏,惱道:“傻木頭,你究竟還讓不讓我好好吃東西了?” 誰知司季夏回答得十分認真正經道:“讓的,只是阿暖還是不要吃太辛辣的東西為好,生冷的食物也還是不吃的好?!?/br> “……”這傻木頭原來可沒這么要求過她,這……莫不是病了吧? “傻木頭,你該不是病了?”冬暖故說著,伸出手撫向司季夏的額頭,“說的什么胡話?” 此番是早晨最熱鬧的時候,百姓來趕集,餃子攤里人不少,他們本就覺得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小夫妻生得好看將目光都聚在了他們身上,先是瞧著那相公從他娘子手里拿筷子換餃子的,再看小娘子親昵關心地撫向她相公的額,這些尋日里在他們自個兒和自家媳婦間也常有的尋常舉動,現下經由這對小夫妻做出來,竟是讓人覺得像是什么好瞧好看的戲兒一般,看著都覺得養眼。 果然漂亮的人兒做起事來就是跟他們這些粗人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同樣的事情,看起來也讓覺得不一樣。 “我……我沒事?!痹S是感受到了周遭人含笑的目光,司季夏忽然有些赧,可他未避開冬暖故的手,一邊將冬暖故那碟拌著辣醬的蘸醬移得離冬暖故遠遠的,還是認真道,“只是阿暖的身子……現下不宜吃這些東西?!?/br> 冬暖故微微一怔,隨即笑了,這傻木頭哪兒得來的這種總結,“我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不宜吃這些東西了?” 司季夏沒有答話,而是將目光移到了冬暖故的小腹上。 冬暖故不解。 餃子攤的大娘正好將剛出鍋的餃子給冬暖故他們旁桌的客人端上,聽見了這小夫妻倆的對話也瞧見了司季夏的舉動,不由笑了,對冬暖故道:“這位小娘子是有了身子吧,自個兒都不注意著些,倒是把你相公給緊張的了,這懷身子的女人哪,還是少吃辛辣的為好,你相公這是為你好哪?!?/br> 司季夏的耳根瞬間紅透,抬頭正要向那大娘解釋什么,然他一抬頭卻見著那大娘和整個攤子的客人都一副“我們明白”的眼神,讓他嘴里的話一時間不知怎么出口才好了。 “……”冬暖故則是驚訝,看了司季夏一眼,再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一眼,只聽那大娘還在關心道,“小娘子有這么體貼的相公,可真是好喲?!?/br> 司季夏這會兒不止耳根紅透,便是連脖子都紅透了,很是尷尬。 冬暖故倒是沒有司季夏的這般尷尬,她只是微微紅了臉頰,并未解釋什么,而是向那大娘道謝道:“多謝大娘關心,我以后也會注意的?!?/br> 這會兒輪到司季夏愣住了,因為冬暖故的話。 他知曉冬暖故根本沒懷身子,可冬暖故這么一應那大娘的話,就等于承認了她懷有身子。 這……這……明明沒有的事,阿暖為何不解釋? “呵呵,小娘子不覺得我這老婆子多管閑事就行,你們先慢慢吃著啊,不夠吃的話我再給你們盛啊?!贝竽镄呛堑?,似乎很是喜歡這對羞澀又漂亮的小夫妻。 “多謝大娘?!倍饰⑽⒁恍?,讓所有人都對司季夏心生羨慕起來,能娶到這么美貌可人又大方懂禮的小娘子,簡直就是天大的福氣??! 司季夏則是微微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手邊的兩碟蘸醬,拿起方才他的那一碟,慢慢移到了冬暖故面前。 他的動作很慢,慢得就好像他這是經過深思熟慮還不想做出卻又被迫做出的決定似的。 冬暖故就這么定定看著司季夏還紅著臉將蘸醬還給她,聽他有些猶豫道:“那阿暖還是蘸著吃吧,以免阿暖覺得沒味兒?!?/br> “不吃你的?!闭l知冬暖故卻是十分不給面子,盯著司季夏碗邊她的那小碟蘸醬道,“我要我那碟?!?/br> 司季夏微微蹙眉,眸中盡是為難。 少頃,只聽冬暖故淺笑出聲,拿起了筷子,夾起了司季夏換給她的那碗沒有沾到一丁點辣醬的餃子。 這一次,沒有蘸醬,冬暖故卻覺得十分有味道。 當他們離開餃子攤時,冬暖故挨著司季夏的身子,淺笑道:“平安,今日是我的生辰?!?/br> 司季夏愣住,定在了原地。 冬暖故則是淺笑著繼續朝前走著。 ------題外話------ 叔讓阿暖和阿季這小兩口好好地相處一兩個章節,姑娘們沒意見吧! 啊~還有就是月底了啊~姑娘莫讓手上的票子過期了啊~求賞唄~唄~唄~哦呵呵~ ☆、006、我想吃平安燒的飯菜 其實,冬暖故不知曉自己生于何年何月,更莫說知曉她生于何日,她生來就無父無母,自她能記事開始,她就已經是組織里的人了,組織里的人,沒有誰有親人,沒有人知曉自己究竟是誰,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就連代號,都還是在生死邊沿滾爬過而活下來的人才能得到的。 因為他們要名字也沒有用,因為他們沒有人知曉自己何時會死,或許在某一次訓練某一次任務中就死了。 她,也一樣。 只是她比其他人要毒要狠,所以她活到了最后,將地位與權力捏到了手中。 沒有人知曉她的名字,只知她名號為“毒女”,人人都稱她為毒女,她的手下則是叫她一聲“毒姐”,不是沒有人想過要知曉她的真實名姓,而是沒有人有這個膽子來問,就是有人要查她,也查不到關于她真實身份的任何消息。 不會有人知曉的,也不會有人查得到的,因為他們生來就沒有親人,她沒有親人,沒有故事,也沒有名字。 她有的,只有一個組織賜予的代號。 她的代號,叫三十。 因為是經過三十輪生與死的滾爬活下來的人,也是他們那三十個一起長大的孩子里活到最后的唯一一人,組織很高興很滿意,就賞了她一個代號,三十。 不知為何,她絲毫不感念組織給她的“栽培”,相反,她在她十六歲的那一年,鏟倒了組織,自己坐上了第一把手的位置。 因為她足夠冷血足夠無情足夠狠毒,是以界里所有人都叫她毒女。 沒有人知道她還有一個代號,叫三十。 這是一個連名號都算不上的代號,又何況說是名字? 她沒有名字,上一世的她,就叫三十,就叫毒女。 冬暖故這個名字,是她到來這個世界,才有名字的,一個借用了已死的人的名字,她不嫌棄,相反,她很喜歡。 當她知道她有一個名叫“冬暖故”的名字時,她竟是高興得有些感動,她沒想到連她自己都自認為冷血無情的自己居然會因為這么一個小小的事情而高興,而這個高興,不亞于她知曉她獲得了不一樣的新生時的感動。 不過一個名字而已,對她而言,卻是完完全全的新生。 她不叫三十,不叫毒女,她叫冬暖故。 暖故暖故,取這個名字的人,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在自己的一生中擁有一個溫暖的故事。 而她這樣一個才曾經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人,她不求她能如這個名字一樣擁有溫暖的故事,她只要一個平平靜靜簡簡單單的故事就好,孤單一生也無妨,至少她沒有背負過什么。 她的人生很簡單,她已滿足。 平安是她生命里的意外,是她已經預計好的平靜一生的路上忽而綻放了滿樹花兒的桂樹,將她平靜的路染得滿是清香。 他是一株桂樹,靜靜地立在她生命的路上,供她歇息,為她遮風擋雨,他為她綻放滿樹,為她下著美麗清香的花雨,不為其他,只為換她一記笑靨。 他不知,他在她心里,無論他為不為她開花,她都喜歡靠著他的樹干歇息,喜歡擁抱他的樹干,他為她遮風擋雨,她則給他作伴。 現下,這已成了她的習慣了,習慣了倚靠他,習慣到已經離不開,也不想離開了。 她很開心,開心于上天給了她如此厚待,讓她遇到了她的平安,讓她覺得她的重生是沒有缺憾的。 她從不信天不信命,自重生之后,她覺得她或許可以信一信這些虛無的東西。 如今的她雖然除了有她的平安之外一無所有,然她覺得很滿足,就算他沒有給她大富大貴,甚至連一個安定的家都沒有給她,但她還是覺得很開心,她說過的,只有有他在的地方,都能是她的家。 就像方才的她,因為有他,因為他的緊張和關心,她覺得那沒有蘸醬的白水餃子都是好吃的。 她今日很開心,不止是因為他的好,還是因為今日是她的生辰。 今日,是她來到整個世界整整一年的日子,是她重獲新生整整一年的日子。 她也是個有生辰的人。 這一世的她,也是個有人疼有人愛的人。 她沒有什么不滿足,權與利她已不想再要,她愛的人不愿她卷入任何關于權利的血腥,他只想她在他的守護里安安好好地過著日子,她何以不遂他的愿? “阿暖!”司季夏反應過來時,冬暖故已與他拉開了好一段距離,他忙快步追上了冬暖故,走到了她身旁,十分愧疚地看著她,滿眼的歉意,“阿暖,我……你……” 才張口,司季夏卻又不知曉自己該說什么才是好。 他該說什么?說抱歉說對不起?可阿暖不愛聽他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