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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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轉身,看向廚房門外,正見著一只通體黑色的鷹正撲扇著翅膀落到小院的地面上。 司季夏不由自主地抓緊冬暖故的手。 冬暖故只是淺淺一笑,看了司季夏一眼后便要往廚房外走,然司季夏卻拉住了她。 “不去看看么?” 司季夏不語,只是將冬暖故的手抓得有些緊。 冬暖故卻是神色柔和,拉了拉他道:“去看看吧,我和你一起?!?/br> 小院里,那只黑鷹自落到院中后就沒有動過,好似就在那兒等待著什么似的。 黑鷹的一條腿上綁著一只細小的銅管,以紅色的細繩扎綁著,與黑鷹通體的黑色相較,顯得頗為突兀,就好像有什么緊急的事情一般。 司季夏沒有朝黑鷹走去,只是站在冬暖故身邊,完全沒有要上前取下黑鷹腿上的小銅管的意思。 冬暖故見他不動,便將他推了推,道:“有信,應是給平安的信,怎的不去???” “阿暖……”司季夏還是未動,反是將冬暖故的手抓得一緊再緊。 “平安你再這么抓我的手,我的手就要被你抓斷了?!倍屎龅卦沽艘宦?,司季夏忙松開手,隨即又將冬暖故的手捧起來看,神情緊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生怕他真的將她的手抓壞了。 “逗你的,傻木頭?!彼炯鞠倪@緊張小心又慚愧的神情讓冬暖故不由地輕輕笑了,將自己的手從司季夏手中收了回來,笑得輕柔道,“我沒事?!?/br> 司季夏有些不信,眼神有些不安,正要說出什么慚愧抱歉的話來時,冬暖故再次將他往黑鷹的方向輕輕推了推,“去取信吧,若是急事,不宜耽擱?!?/br> 司季夏依舊沒有動,眸中有為難的遲疑。 冬暖故不再推他催他,而是自己抬腳慢慢往黑鷹的方向走,邊走邊道:“平安,我不知你做了什么事,又想要做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br> 司季夏的眸光晃了晃,定定看著冬暖故被日光柔和了的背影,聽著她聲音輕輕淺淺的話。 “我……”司季夏微微張嘴,卻又覺得現下的他,不論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想給她一個家,這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可,現下他做不到。 “平安,你若選擇漂泊,我們便以四海為家,你若選擇遠走,我們便以江湖為家,家而已,只要與平安在一起,任何地方都能成為我的家,所以……”冬暖故在黑鷹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司季夏,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笑著,“平安,來取信吧,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尊重你支持你?!?/br> 就算司季夏沒有與她提及過一句,但她也隱約猜得出他已經在做了的是什么事情。 是與皇室有關的事情,是與皇權逐鹿有關的事情。 良久,司季夏才邁出沉重的腳步,走到冬暖故面前,將她緊緊摟到懷里,貼著她的耳畔吐著堅定的氣:“阿暖,給我一些時間,我給阿暖一個家?!?/br> 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好?!倍市χc頭。 司季夏將綁在黑鷹腿上小銅管里的小紙卷取出來時,竟又有一只黑鷹撲扇著翅膀落到了小院中來,這一次,這只黑鷹腿上只是綁了三條紅繩,而非綁著小銅管。 司季夏在看到這第二只黑鷹腿上綁著的三條紅繩時,他的面色沉了下來。 看罷手中卷成細小紙卷的信,司季夏的面色更沉了一分。 冬暖故沒有問他信上寫了什么,也沒有問他拿過信來看一看,只是平靜地問了一句,“要走了么?” “嗯?!彼炯鞠膶⑹种械男〖埦砟笤谥讣?,輕捻幾下后,只見那小紙卷慢慢變為小紙屑,從他指尖一點點往下撒。 “去哪兒?”冬暖故已然不笑了,她看得出事情的輕重緩急,即便司季夏仍未對她說上任何一句關于他要做的事情的話。 “京畿南碧城?!彼炯鞠牡难凵褡兊糜行├涑?,連聲音都多了幾分寒意,“約莫一個時辰后出發,阿暖可受得???” “我說過,我不是嬌弱的千金小姐,平安無需如此緊張我?!?/br> “我需到地下石室走一趟,不放心阿暖獨自一人留在房中,阿暖可介意再隨我去一次石室?”即便冬暖故說了無需太緊張她,但是司季夏似乎做不到。 他還未能從沒有保護好冬暖故而讓她從他身邊消失的陰影中走出來,即便他足夠聰明足夠冷靜,然在對待與冬暖故有關的事情上,他卻是如何也冷靜不了。 他怕只要他一個不小心,他的阿暖又會從他眼前消失,這樣的事情,他如何也接受不了第二次,也絕不會讓其發生第二次。 他不敢離開她身側,不敢讓她消失在他的視線里,至少現在不敢。 冬暖故知道司季夏在憂慮什么擔心什么,不想讓他不安,便隨他再去了一次那個有如浸在寒氣里的地下石室。 這一次,司季夏給冬暖故拿了兩件防身用的東西,一件是貼身軟甲,一件則是一只一尺長的機甲蛇,邊讓冬暖故穿上軟甲邊道:“軟甲可防刀槍箭矢,我師父三十年前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做成的,本是打算送給他心愛之人的?!?/br> “那為何此物還在?”既是送給心愛之人的,為何還在這兒?還能讓她穿在身上? “因為就在師父完成這件軟甲的那一日,他心愛之人死了?!彼炯鞠穆曇糨p輕淡淡,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機甲蛇放到冬暖故手心里,“阿暖喜歡蛇,特意為阿暖做的,蛇眼是機關,左眼觸發淬毒銀針,右眼變蛇身為短刃,可做防身之用?!?/br> 冬暖故把玩著機甲蛇,笑吟吟道:“平安下次給我做各種各樣的小鳥可好?” “好?!彼炯鞠男Φ萌岷蛯櫮?。 “平安,我還有一件事情?!?/br> “阿暖只說便好?!?/br> “我想見見羿王爺?!?/br> 司季夏微怔,未問什么,只是微頷首,“好?!?/br> ------題外話------ 今天有二更!晚些時候上! ☆、060、一個不為世容的野種【二更求票】 離開寂藥前,冬暖故把廚房里的鍋碗瓢盆洗了干凈,將其放到了碗柜里,再將廚房打掃了一遍,確定收拾妥當后才將廚房門扉掩上。 司季夏則是把臥房里的大木桶中的水提出來倒,把被褥折疊好收回箱柜中,把臥房收拾好,末了把門闔上,離開了小樓。 冬暖故站在桂樹下等他,手里拿著兩只包袱,一只長包袱一只短方包袱,正是司季夏喜好隨身帶的那兩只包袱。 除此之外,他們再無第三個包袱,他們也沒有什么可拿。 冬暖故離開時抬手撫了撫桂樹的樹干,將長包袱系到了司季夏背上,這才與他并肩離開。 小樓前的桂樹還是靜靜地立在那兒,好像在靜靜看著主人家離開一般。 好像他們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這個院子了似的。 整個羿王府依舊沉靜得可怕,即便府中的下人一個都沒有少,即便他們依舊像平常一樣在干著自己的活兒。 依舊……沒有人敢看他們一眼。 才出羿王府,府門外已有馬車在等待,有身著青灰色短襟布衫、仆從模樣的十名男子上前來向司季夏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而后又將他與冬暖故恭恭敬敬地請上了馬車。 馬車里,冬暖故從袖間拿出司季夏縫的那個小人阿暖來瞧,愈瞧愈覺得司季夏縫的比她縫的要好上無數倍,再想著司季夏說過的話,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司季夏被冬暖故這莫名其妙的一瞪瞪得有些忐忑,沉思了半晌才試探性問道:“我把阿暖縫丑了?” 冬暖故又瞪了他一眼,又從袖中掏出了小人平安,用手指戳著小人平安的臉道:“你更丑?!?/br> “……”司季夏怔了怔,而后輕輕笑了,自然而然地在微弓下脖子,在冬暖故的唇角輕輕親了一口,認同地笑道,“好,我丑?!?/br> 回答司季夏的,是冬暖故在他腳踝上輕輕踹了踹。 司季夏卻是微微笑著,盯著她手里的小人平安看。 他注意到了小人平安背后“背”著的那塊墨玉佩,在昨夜第二次見到它時就注意到了,他不過是不在意罷了,只是現下卻又不得不在意。 因為他看到了墨玉佩上刻著的陽文小篆——東陵段氏。 冬暖故像是不想讓司季夏看見那塊墨玉佩一般,很快將兩個小人一并收回了衣袖里,轉個身,將背靠到了司季夏身上,把他當做椅子來靠,眉眼在笑。 司季夏也微微笑著,坐直身子,讓冬暖故倚靠得舒服些,并未問什么。 馬車在輕搖,致使車窗簾也在這輕輕的一搖一晃間一下又一下地掀開,將外邊白亮的日光漏進了馬車里來,映亮他們嘴角微揚的笑容。 尋尋常常,安安靜靜,平平好好。 疾馳的馬車在青山小鎮外的一面如鏡般的月牙湖邊停下了,那兒已停著一輛黑篷馬車,馬車前后左右都分別跟著兩名騎馬的黑衣執刀護衛,人人面色冷肅,看得出,保護那輛馬車是他們的任務,抑或說押送馬車里的人,是他們用命來執行的任務。 而此刻,馬車里的人不是坐在馬車里,而是站在月牙湖邊上,黑緞錦袍,衣冠整齊,負手而立,任風拂面,像極是出來游玩坐馬車坐得累了的老爺在這湖邊稍作休息一般,絲毫不看出此時的他,是受制于人。 他的身后,站著兩名面色冷峻的黑衣人,只見他們目光冷冷,似看向遠方,實則視線從未離開過眼前黑緞錦袍的男人。 還有一名臉膛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一直望向從青碧縣而來的方向,臉色沉沉,似乎有些焦急。 當男人看到一輛灰篷馬車由遠而近地駛來時,他面上隱隱的焦急之色才漸漸褪去,待得馬車停穩,司季夏從馬車上下來,他即刻迎上前,向司季夏客氣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公子?!?/br> “石將軍無需多禮?!彼炯鞠闹皇巧裆目蜌饬艘宦?,便是連一個虛扶的動作都沒有,也沒有要向對方介紹冬暖故的意思,只是轉頭看向冬暖故,溫和道,“可需要我陪阿暖過去?” “不必?!倍饰⑽u頭。 “那我便在此等著阿暖?!?/br> 冬暖故輕輕點了點頭,抬腳往湖邊方向走去。 看著冬暖故向站在湖邊的羿王爺走去,石凱面上有明顯的震驚與不放心,然司季夏只字不語,他就算心中有一千一萬個疑惑不解,也不敢多問一個字,因為這個僅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就連根拔了羿王爺二十年經營的公子總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讓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多說一句廢話,更不敢質疑他的每一個決定,似乎他天生就有這種力量,讓人心甘情愿臣服在他腳下聽他命令的力量。 司季夏自然看得出石凱面上的疑慮,卻是不多看他一眼,而是看著冬暖故的背影,不疾不徐道:“石將軍無需擔憂,待內子與王爺說上幾句話,將軍便可繼續押其上路?!?/br> “這是幸而有公子,否則我等根本無法將羿王爺押進京?!奔幢闼炯鞠哪贻p,然石凱卻對其極其敬佩,使得他字里行間皆是尊敬之意,“西山那兒有許副將及李副將守著,公子可放心?!?/br> “嗯?!彼炯鞠膹牟欢嘣?,只靜靜地聽著石凱向他匯報著西山的情況,目光卻一直未從冬暖故身上離開。 站在月牙湖邊的羿王爺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來人是誰一般,待冬暖故走到他身邊停下腳步,他才用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道:“沒想到世子夫人居然有興致來探望本王這個階下囚?!?/br> “王爺輸了?!倍蕝s是未看羿王爺一眼,只是躬下身,撿起了湖邊上的一顆小石子,輕輕投到了湖水里,在被微風拂動的湖面上打出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她就站在羿王爺身側,卻絲毫不見擔心羿王爺會對她不利的神色。 “勝敗乃天下天天都會發生的事情,本王會輸,也不見得有多奇怪?!濒嗤鯛斆嫔m冷,卻異常平靜,竟沒有一絲一毫敗在了對方手上的怨恨與不甘,反是笑得有些自嘲,“只不過未曾想過會輸在一個小輩手上罷了,而且還是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內?!?/br> 他確實是輸了,輸在一個小輩手上,并且輸得徹底,他承認。 “因為王爺從未將他放在眼里,也從不屑將他放在眼里?!倍收f得不緊不慢,羿王爺未反駁,只看著湖面上的漣漪漸漸平息。 “王爺會如此冷靜,倒是我不曾想得到的?!倍收f這話時,語氣里帶著由衷的佩服,畢竟是自己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勢力,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土崩瓦解,任是誰,都無法冷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看似與王座只有幾步之遙了的羿王爺。 “本王向來不是放不下之人,輸了便是輸了,階下囚如何,被千刀萬剮又如何,輸家應有的下場向來如此,本王也不過一個rou體凡胎,無甚受不得的?!濒嗤鯛斦f得輕巧平淡,好像他真真就是一個出門游玩的官家老爺一般,竟是未將生死成敗放在心上。 “王爺令人佩服?!?/br> “怎么?世子夫人今兒來探望本王,就是為了對本王說一聲佩服?”羿王爺冷冷一笑,“世子夫人與其有這個閑暇來與本王閑談,不如好好想想世子把本王給端了后如何面對世人的目光和指點?!?/br> “這個不勞王爺費心,王爺既能看淡生死成敗,我等又為何看淡不了流言蜚語世人目光?”冬暖故輕輕一笑,“今日來探望王爺,實是想在王爺前去受死之前,問王爺一個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