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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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算拿不下樓遠,也定要拿下司季夏! 柳承集的話音才落,便引來刑部侍郎梁丘一聲冷笑,只見他帶來的兵衛將司季夏圍住卻又留出一個豁口的位置,看得出這個豁口是留給梁丘親自上前來拿司季夏的。 而能讓刑部侍郎親自捉拿的人,不是地位高上之人,便是重罪死罪之人,司季夏究竟犯了何罪,除了司郁昭、柳承集及梁丘,其他人還尚且不知,而司郁昭也沒有要將其罪告知旁人的意思。 似乎他的眼里,周圍的人皆是死人一般,既是死人,就完全沒有必要多說什么。 兵衛雖未梁丘留出了他的位置,然他卻未親自動手,只向近身的兩名兵衛使了一記眼色,兩名兵衛會意,同時向司季夏走了過去,一句話未說,伸手就要押上司季夏的肩。 司郁疆本想上前制止,然他的雙腳終是沒有抬起,只見他微蹙著眉心,眸光沉沉地看著司季夏,雙手微微捏握成拳,似在等待著什么一般。 而就當兩名兵衛手只差一分就要碰上司季夏的肩頭時,只見他微微彎腰,將左手里提著的書奩放到了地上的同時,兵衛的手抓了空。 司季夏像是沒有察覺到他身后有人而只是在做一個很自然而然的動作而已,然這個看起來很是自然的動作讓司郁疆的眼神更沉一分,炎之炎陵眼中的震驚更多一分,樓遠面上的笑意亦更深一分。 因為習武之人都知道,這樣一個看起來在自然不過的動作,想要在背后受敵時依然能做到自然而然,這個人必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梁丘也看出來了,是以他在司季夏正直起腰時朝他伸出手,五指彎曲成鉤,似要這一出手就拿下司季夏一般,本是圍在司季夏身側的兵衛見著他出手,不約而同往后退了兩步。 司郁疆的手愈捏愈緊,然他的雙腳還是定在廳前廊下,沒有要出手幫司季夏的意思。 抑或說他依舊在等待。 等待看司季夏的實力。 眼見梁丘如鉤般的五指就要扣上司季夏的左肩時,司季夏往右側微微側了側身,梁丘的五指便擦著他的肩膀而過,然還不待他完全避開梁丘的攻擊范圍,梁丘如勾的五指再次朝他追了過來,且這一次,是雙手。 只見梁丘的攻擊緊逼著司季夏,或要擒住他的肩,或要扣住他的手,或要擊中他的面門,然每一次都見著他就要碰到司季夏時,卻都見司季夏只微微往后或左或右避開,每一個動作,都顯得輕而易舉,反是見著梁丘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梁丘的動作愈來愈快,可似乎不管他的動作有多快,司季夏都能輕而易舉地微微側身就能避開他的攻擊,在司季夏第十六次輕易避開梁丘的攻擊時,梁丘的雙手忽然五指并攏,如刃般朝司季夏的咽喉及心口襲來—— 看得出梁丘已被司季夏刺激得不再考慮他的性命是否有恙,只想著只要拿下他就能得到太子的重賞及欣賞。 周圍的兵衛全都驚住了,因為他們熟悉梁丘的武功路數,他們知曉一旦梁丘使出這化刃一招,對方非死即重傷! 柳承集屏息盯著,司郁昭眸中彌著陰佞的冷笑。 樓遠笑意深深,反是阿滿緊張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等待他出手似的。 司郁疆穩立在地的雙腳終是動了,他無法再讓自己冷靜地作壁上觀,因為他知曉梁丘出手的狠厲,而他卻不知曉司季夏的身子是否有完全恢復。 可他還未來得及出手,便見一直在避讓而不出手的司季夏抬起了左手,分別在梁丘的雙手手腕上輕輕一拍,梁丘的手便定格在了半空中。 司季夏的動作看著不快,可卻又偏偏快于梁丘。 根本沒有司郁疆出手幫他的機會。 下一瞬,只聽“咔咔”兩聲輕微的脆響聲,梁丘本是繃直如刀般的雙臂忽然就自手肘處垂了下來,軟趴趴地在半空中一晃一晃。 司季夏不過是在他手腕上輕輕一拍而已,竟是——拍斷了梁丘蓄滿內力的雙手! 他的身手,高到了何種程度??? 剎那間,所有人都驚怔住了,兵衛們駭然地看著司季夏,又往后退了一步。 梁丘自身亦是驚駭得忘了疼痛,亦忘了喊叫。 柳承集雖是一介文人不懂什么武功路數,然他還是看出了司季夏的身手,遠不是梁丘所能比的。 不過,他竟然敢打傷朝廷命官,那便是罪加一等,這樣更好! “大膽!竟敢打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柳承集即刻怒喝道,“太子面前,豈由得你如此放肆!” “呵呵……”只聽司郁昭低低冷冷笑了一聲,盯著司季夏的雙眼里盡是陰佞,連語氣都是陰陰的,“羿王世子這是做什么?拒捕不從,是要與朝廷作對嗎?” 司郁昭故意咬重“羿王”二字,他似乎就是想要把“謀逆”之罪扣在司季夏頭上,將他置之死地。 因為任何有可能幫到司郁疆的人的命,他都想要。 “是又如何?”司季夏在這時終于緩緩轉過了身,面對一臉陰佞的司郁昭,眼神冷冷,聲音淡淡,“不是又如何?” 司郁昭最不能容忍誰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樓遠是如此,如今來了個殘廢竟也是如此??? “將他拿下!”司郁昭的面容扭曲到了一起。 這里沒有多余的人,他不在意他此時的模樣被這里的任何人看到,因為就算他們看到,他們也活不了多長。 然這一回,沒有人動,抑或說沒有人敢動。 因為司季夏手里舉著的一塊巴掌大的龍紋墨玉牌。 因為樓遠的一句震驚的話:“龍墨玉令?” 龍墨玉令,見令如見帝王,見玉令者皆需向持令者下跪,持玉令之人所說之話就如帝王之言,這龍墨玉令分作兩塊,左邊一塊持于帝王手中,至于右邊一塊持于何人手中,歷來只有歷代帝王知曉,傳聞兩塊玉令只要合璧,就能調動整個南蜀國的軍兵,不論是邊關將士,還是王城禁軍,若得到兩塊玉令,無異于得到了整個南蜀國的實權,龍墨玉令,尤比傳國玉璽,甚或比傳國玉璽還要重要。 只是,朝臣只見過王上手中的那塊左半邊龍墨玉令,從未有人見過右半邊,而其究竟在何人手里,更是無人知曉。 而此刻司季夏手中拿著的,正是王上手中所持的那左半邊龍墨玉令,那塊只有歷代帝王才能持有的左半邊龍墨玉令! 左右相見過,各皇子見過,太子就更是見過。 一時間,震驚的豈止是司郁疆與司郁昭,便是連樓遠都震驚了,只不過他的震驚很短,很快便聽到他恭恭敬敬地向著司季夏道了一聲:“下臣見過王上!” 樓遠的聲音不算大,然在此刻安靜的庭院里顯得異常清晰,足以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是以霎時幾乎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到了他身上,卻見著連面見王上都鮮少下跪的樓遠,此刻竟對著司季夏跪了下來,并且是雙膝跪地! 司郁昭盯著樓遠看,微瞇的眼睛里滿是狠毒猙獰的光。 連右相大人都跪了,那些刑部兵衛又豈敢不跪,忙也跪下了身,對著司季夏恭恭敬敬道:“見過王上,王上萬萬歲!” 柳承集咬牙切齒地跪下了,“下臣——見過王上?!?/br> 司郁疆定定看著司季夏的背影,而后微微垂下了眼瞼,也緩緩跪下了身,緩緩道:“兒臣,見過君父?!?/br> 在司郁疆說出這句見禮的話時,司季夏拿著玉牌的手極其輕微地顫了一顫。 沒有人注意到。 他面上依舊是冷冷的神情。 整個院子里的人都對著司季夏跪下了身,除了司郁昭,他還在陰陰冷冷地看著司季夏,看著他手里的龍墨玉令。 “太子這般站著,是不將王上放在眼里嗎?”司季夏冷冷看著司郁昭,聲音平平道。 不過一句聽起來平平無波的話,讓司郁昭慢慢屈了膝,動作極為緩慢地對著司季夏也跪下了身,僵硬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兒臣,見過君父?!?/br> 司季夏看不見此時司郁昭的眼眸,但是他知,此時的司郁昭眼底以及心底,已是狂風駭浪,必是想著如何取了他的性命。 因為此刻發生的事情,于身為堂堂太子的他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太子殿下可還要捉拿在下?”司季夏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司郁昭,眼神冷淡得就像在看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般,似乎在他眼里,司郁昭這個太子,根本不值一提。 司季夏說完話,看也未看司郁昭一眼,而是轉過身,走到司郁疆面前,彎腰將司郁疆扶了起來,淡淡道:“殿下請起,殿下無需向我下跪?!?/br> 也就在司季夏轉身扶起司郁疆時,樓遠輕輕笑了起來,“世子手中拿著龍墨玉令,世子此時站在這兒就等同王上站在這兒,樓某覺得,太子殿下的膽子應該還沒有大到敢捉拿王上的地步吧?” “除非……太子殿下藏了一顆謀逆的心?!狈叛壅麄€南蜀國,除了樓遠,無人能將這樣足以誅九族的話放到嘴邊玩笑,且是當著司郁昭的面,當著眾人的面。 司郁昭眼神狠毒如刀,看向樓遠,冷冷道:“右相大人,有些東西可以亂吃,有些話卻不可以亂說,這個道理,右相大人不知道嗎?” “哎呀,抱歉了太子殿下,下臣不是瘋狗也不是野狗,從來不會亂吃東西,太子殿下這個道理,恕下臣愚鈍不能知道也不能理解,太子殿下可介意給下臣詳解?”樓遠雖是在跪著,臉上卻是笑瞇瞇的,這使得司郁昭本就陰沉的臉愈發的陰沉了,額上青筋似在突突地跳,似要發作,卻又發作不得。 司季夏未有理會樓遠與司郁昭的對話,只是微微轉頭看向樓遠道:“右相大人請起?!?/br> “多謝王上?!睒沁h立刻笑吟吟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塵土,“哦不,多謝世子?!?/br> 司季夏請樓遠起身后不再說話,也不再面對著司郁疆,而是走到廊前拿起他方才放在地上的書奩,繼而與司郁疆擦肩,跨進了面前的門檻,走進了廳子里。 司郁昭雙手緊緊掐握成拳,樓遠特意從他面前走過,還在他面前頓了頓腳步,朝他笑了笑,才又折步走向廳子。 司季夏走進廳子里幾步后才稍稍頓下腳步,像是此時才想起他忘了什么事情一般,淡淡道:“在下不喜吵雜,太子請便?!?/br> 樓遠很應景地輕輕笑出了聲。 司郁疆微微蹙起眉。 司郁昭霍地站起身,目光陰佞狠毒地掃了司季夏、樓遠及司郁疆一眼,轉身抬腳離開了。 柳承集也連忙站起身,還想向司郁昭說什么,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拂袖走了。 “多謝世子賞了樓某一個顏面?!睒沁h進了廳子,司季夏只是背對廳門而站,沒有轉身,亦沒有落座,只聽樓遠的樓遠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只有他們兩人存在的偌大廳子里蕩開。 “哦不,似乎樓某此刻不因稱呼世子為世子?!睒沁h前句話才罷,便又繼續道,笑意濃一分,“樓某此刻應稱世子一聲‘公子’才對?!?/br> “公子”二字,讓站在門檻外與司季夏背對而站的司郁疆的手猛地抖了一抖。 司季夏沒有應樓遠的話。 司郁疆微微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面上只有平靜,對炎之炎陵淡淡道了一聲:“回吧?!?/br> “殿下——” 司郁疆已經跨步走開了。 他沒有留下的必要。 直至司郁疆的身影從廳前院子消失,司季夏這才慢慢轉過身,面對廳門方向,面對司郁疆離開的方向,卻是面色冷沉,眸光涼淡。 “公子請坐?!睒沁h站到擺著茶具的案幾旁,對司季夏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樓某想,公子應當不會介意這個位置是五殿下方才坐過的位置?!?/br> 司季夏這才微微轉身,看向樓遠并攏的五指所指的位置,只見桌面上還擺著一只幾乎滿滿的一盞茶,沒有說話,落座。 待司季夏落座后,樓遠才笑吟吟地將他面前的那盞已經涼掉了的茶移開,而后在他對面落座,重新泡上一茶。 司季夏掃了一眼案幾上的茶具,再抬眸看向正在往紫砂壺里添熱水的樓遠,淡淡道:“右相大人知道在下要來?!?/br> 熱水注往紫砂壺里發出輕輕的咕嚕咕嚕聲,只聽樓遠同樣是淡淡的口吻,只不過他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公子也知道樓某在等公子來?!?/br> 他們不是朋友,更不是知己,然他們卻比任何人都知曉對方,知曉對方心中所想,知曉對方想要做的事情。 “在下若是不來,豈能找回內子?!彼炯鞠穆曇羝狡降?,不惱不怒,不冷不厲,像在說一句可有可無的話,然這卻又真真是他以這個身份出現在右相府,出現在眾人錢前的原因,唯一的原因。 “樓某活了二十四年,公子是第一個猜得到樓某真正想法的人?!睙崴趄v起的白氣彌漫在樓遠面上,將他面上的笑容襯得有些朦朧,說出的話似在笑,又似在嘆息,“只是八小姐并不在樓某手上,公子為何覺得找了樓某就一定能找回八小姐?!?/br> “右相大人算準了在下會出現,自也算準了在下想要做什么,而在下要做的事情,正是右相大人心中所想的事情,這個事情右相大人本可以自己去做,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右相大人自己不愿意去做罷了?!?/br> “哦?那公子認為是何原因讓樓某不想自己去做這個事情?”樓遠倒了一杯茶,遞到司季夏面前。 “在下只是猜想,并不知其中原因?!彼炯鞠拇鬼戳艘谎蹣沁h遞過來的茶。 “公子果然聰明,也難怪王上會將龍墨玉令交給公子?!睒沁h也慢慢為自己重新倒上一盞熱茶,“不過公子今日出現,不全然是為了八小姐吧?!?/br> “若非內子失蹤,在下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做這個事情,畢竟在下不想插足廟堂之事?!彼炯鞠奶峙跎厦媲暗哪潜K熱茶,卻只是捧著,沒有喝,“只是,如今已由不得在下做選擇?!?/br> “這也正是右相大人想要見到的結果?!?/br> “呵呵……是嗎,這是樓某想要見到的結果嗎?”樓遠忽然輕輕笑出了聲,輕呷了一口茶,“能與公子成為知己成為至交,何其榮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