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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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里忙的除了秋桐不會再有其他人,因為樓遠有吃夜宵的習慣,不管他回府多晚,都一定要吃一碗秋桐親手做的夜宵。 秋桐見著冬暖故,有些驚訝,而后笑道:“八小姐這個點兒來廚房,該不是要通宵達旦地練手吧?” “這倒不是?!倍蕦Υ菏w和秋桐向來客氣,與她們相處得也算不錯,她們之間,并沒有多大見外,有時也還可以有說有笑,是以秋桐見著冬暖故也沒了多少禮節性的言語,反是有些隨性,冬暖故也不在意,反倒覺得這樣挺好,也微微一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今白日里你與我說過的,也想來給我相公煮碗夜宵?!?/br> “世子真是好福氣?!鼻锿\笑,“八小姐可需要我幫忙?” “多謝?!倍士蜌獾?,“我想,還是我自己來比較好?!?/br> “那我便先祝八小姐成功了?!鼻锿┬χ?,雙手捂著帕子從鍋里端出了一盞白瓷盅放到事先準備好的托盤上,而后端起托盤邊往廚房外走邊道,“我還要去給爺送糖水,食材都在柜里,八小姐需要用什么只管自己取就好,火我沒熄,留給八小姐了,我先走了啊?!?/br> “嗯?!倍饰⑽Ⅻc頭,秋桐端著盤子飛快走了。 因為樓遠喜歡吃夜宵的緣故,是以就算是晚上,右相府的廚房里也還會有新鮮的食材。 冬暖故是個連熬粥都熬得不成功的人,自然不能像秋桐那樣做得出美味的東西,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最簡單的,今兒她練了一個白日,她今日用過的器具都清洗干凈擺在那兒,應該,會成功的。 冬暖故先往鍋里盛了水,放到灶臺上燒著,而后站到擺放食材的柜子前,先是拎了一只清理干凈的雞來看,然后又拎了兩條排骨頭來看,對比了一番后將兩樣食材都放到了砧板上,拿起了菜刀,當當當地忙活了起來。 待當當的切砍聲停下時,只見砧板周圍散了滿了切的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雞rou,整半只雞,最后留在砧板上的只有一小碗,還有排骨,也是砍得歪歪扭扭的,地上還掉了無數塊。 這時,鍋里的水正開始沸騰,只見冬暖故頗為滿意地放下手中的菜刀,將那些切砍得難看的雞rou和排骨捧過來一股腦兒地全倒進鍋里,蓋上鍋蓋后去洗凈手,又去找新的食材。 這一次,她拿的是面粉和小銅盆,她竟是要和面,她和得還算成功,除了水加多了也要加進更多的面粉外。 只見冬暖故將袖子都卷到了臂彎之上,不過是和個面而已,待她將面團和好之后,她整個人竟像從面粉堆里滾過一般,手上身上臉上,便是頭發上沾了面粉。 然她在笑,看著她和得成功的那一大團面輕輕笑著,然后將面團放在撒了面粉的案上,拿起了搟面杖。 而就當冬暖故拿起搟面杖后,她拿著搟面杖盯著案上的面團陷入了沉思,只見她眉心緊擰,好似擺在她面前的是什么大難題一般,好一會兒過去,只見她眸光一亮,嘴角輕輕揚了起來,將搟面杖在自己手心里輕輕打了打后將搟面杖壓到了面團上,將那面團搟成了一塊大圓餅,一塊……輪廓不圓整表面也不大平整的大圓餅。 待大圓的面餅搟好之后,冬暖故滿意地拍拍手,然后從刀架上找來一把削東西用的小短刀,沿著大圓面餅的輪廓盡可能細地將圓餅如大樹年輪般劃開了。 鍋里熬的雞rou排骨湯早已開始咕咚咕咚鼓泡,冒出了濃郁的香味,待冬暖故將那塊大圓面餅劃好后,她忙又盛了小半鍋的水,將已經沸騰了許久的湯鍋拿開,將剛盛的一鍋水放上去燒,心想著不愧是右相府的廚房,先不說有各種各樣的食材,便是鍋碗瓢盆都多得數都有些數不過來。 冬暖故又是熬湯又是燒水又是和面,她顯得有些忙亂,這才將新的一鍋水放上灶臺去燒正要走開,卻絆到了腳下的柴禾,險些將自己絆倒,算算時辰,似乎已經丑時了,不知平安是否回來了,要快些才行。 而就在冬暖故正將和好的面團搟成大圓餅時,司季夏回來了。 陶木在府門外被夜風吹得凍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往手心里哈氣,守門的家丁勸他到門后邊躲躲風,道是在外邊等和在里邊等沒什么不一樣的,然陶木只是道謝,沒有要到門后等的意思,家丁勸了兩次也不見陶木到門后邊來,便沒有再勸。 當城北的街道上連那來往的華麗馬車都載著自己主人回府了而在街上消失了蹤影時,一道頎長的人影從街道的盡頭迎著寒風慢慢地往右相府的方向走來,先是隔得遠,陶木看不清楚,后人影走得近了,陶木看清楚了,忙迎上前,既歡喜又恭敬道:“世子您終于回來了!” 司季夏看到一臉歡喜的陶木時怔了怔,而后微微點了點頭,道:“嗯,回來了?!?/br> 這是他收的小少年,一個會歡迎他回來的小少年,遇見了阿暖之后,似乎什么都在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想到冬暖故,司季夏涼淡的眼眸里便多了一分溫柔,是以便加快了步伐。 早已超過了兩個時辰,他這么晚才回來,她可會擔心? 而當司季夏回到他與冬暖故借宿的小院時,除了他那間屋子有火光之外,整個小院都靜悄悄的,顯然沒有人在,司季夏才一走進小院便沉聲問陶木道:“夫人在何處?” “夫人應該還在廚房,小的這就去告訴夫人,說世子回來了!”陶木說完,轉身就要走,司季夏卻叫住了他。 “廚房?”司季夏眸中有些詫異。 “是的,世子,夫人說要是世子回來了的話在屋里沒有見著夫人,便讓小的到廚房去告訴她?!碧漳救鐚嵉?。 “時辰不早,你去歇著吧,我自己去找夫人便好?!?/br> 司季夏邊說邊往屋子走。 陶木愣了愣,似乎要說什么,但是想起他阿姐教過他的主人的話要聽從,便什么都沒有說,而是躬身應道:“是,那小的先回房休息?!?/br> “去吧?!彼炯鞠奶_跨進了他那間屋子的門檻,將手中的包袱在柜中放好后,才出了屋子,出了院子。 司季夏并不知右相府的廚房位于何處,然他遇到了秋桐,秋桐十分熱情地給他指了路,司季夏覺得秋桐那笑瞇瞇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奇怪,向秋桐道了謝后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了。 秋桐給司季夏指了路后也轉身走了,才一轉身,便被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人影嚇了一跳,好在右相府里一向干凈,不會出現不該出現的人,否則依秋桐的性子,必是反手就對這人影進行攻擊,而不是像現在只是喝一聲:“誰???滾出來!” 那人站與背光處,讓人看不見他的容貌,只見在秋桐喝了一聲后他的身子晃了晃,也不見他走出那暗處,而是只聽他緊張道:“抱,抱歉嚇到了桐姑娘!對,對不起!我只是,只是……” 是男子的聲音,因為緊張而使得一句話磕磕巴巴的,秋桐聽出了這聲音,這才舒開眉心,朝那人影走過去。 誰知那人影見著秋桐朝他走來,竟是嚇了一跳,只見他連忙躬下身將什么東西放到了地上,然后緊張又飛快道:“我把東西放在這兒,我,我先走了!” 男子說完,還不待秋桐走近,轉身就跑了,跑得飛快,好像害怕秋桐的靠近一般。 秋桐走到放才男子站過的地方時,男子早已跑得沒了影,秋桐又蹙起了眉,正疑惑時,她腳下提到了一樣什么東西,于是她俯下身,將那東西拿了起來。 那是一只小小的方形盒子,依手感看,是木制,在暗處瞧不清,秋桐只是將眉心擰得更緊,拿著那小盒子走到了晃著風燈的游廊下,打開了這樸素的未上漆的小木盒。 盒子打開了,入目,是一對枕在折疊得整齊的紅綢布上的耳珰,一對白玉耳珰。 秋桐怔住了,看著手中木盒子里被紅綢布襯得純白的白玉耳珰,久久沒有回過神。 * 司季夏的腳步很輕,輕得當他出現在廚房門口時,冬暖故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 司季夏見到冬暖故時,她正弓著腰小心翼翼地將鍋里的面條撈出來,她往鍋里撈了兩次都沒撈成功,于是左右看看,最后拿了一個大漏勺,輕而易舉地將鍋里的面條撈了出來,倒進了早已盛好了湯放在灶臺上等著的瓷碗里,不過面條太多而碗不夠大,這面條一到碗里,碗里的湯汁便溢出了不少,只聽冬暖故“哎呀”了一聲,只能又將面條夾回漏勺里,將漏勺擱在碗上,小跑到一旁的碗柜里拿一只稍大些的碗來,這才將面條及湯汁都裝得下。 冬暖故似乎這才吁了口氣,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額頭。 這是司季夏從沒有見過的冬暖故,緊張的,手忙腳亂的,身上頭發上都沾著面粉,東一塊西一塊的,那巴掌大的小臉上不止沾著面粉,還沾著炭灰,一塊白一塊黑的,若非她頭上梳著婦人的發髻,倒真像個邋遢的小姑娘。 司季夏看著看著,便失神了。 冬暖故吁了一口氣后,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望望,看見放在一旁已經切好的小蔥,將小蔥拿過來撒在碗里后,這才淺淺笑了起來,滿意地拍了拍手。 忽然,冬暖故發覺似乎有誰在看著她,眼神倏地一冷,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司季夏。 在看到司季夏的一瞬間,冬暖故微微一怔,轉而淺淺笑了起來,朝司季夏走了過去,習慣性地去拉他的左手,將他拉進了廚房里來,沒有問他去了哪兒,也沒有問他為何這么晚才回來,而只是溫柔一句:“回來了?!?/br> 直到冬暖故握上司季夏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暖,司季夏才算完全回過神,卻有些不敢看冬暖故的眼睛,慚愧道:“抱歉阿暖,我……回來晚了?!?/br> 冬暖故沒有接司季夏這個話題,而是將他拉到灶臺前,再拿過一張凳子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道:“坐這兒,灶膛里的火還沒有熄,這兒暖?!?/br> “阿暖……”灶膛前很溫暖,司季夏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冬暖故,覺得自己的心也是暖的,只聽冬暖故又朝他淺笑問道,“餓不餓?” 司季夏還未來得及回答,他的肚子便十分不給面子的輕響了一聲,使得司季夏立刻面露尷尬,冬暖故則是笑著轉過去身,再將身子轉回來時,她的手上多了一大碗面條。 司季夏看著冬暖故遞到他面前來的面條,有些詫異,因為他方才在門口只看到冬暖故在忙活,卻沒有看清她在忙活的是什么。 竟然是—— “長壽面,我今天才讓秋桐教會我的,我做得不好,你不許笑?!闭f到這兒,冬暖故的面色變得有些嚴肅。 司季夏自然沒有笑,因為他怔住了。 長壽面……? “今日是……”司季夏的聲音有些微的顫。 “子時已過,現下已算是小寒?!倍士粗炯鞠牡难劬?,笑如三月和風,聲音柔和,“平安,生辰快樂?!?/br> ------題外話------ 叔的目標是向卡文大軍進發,哦呵呵~ 姑娘們追文啊追文!別讓叔自己像玩單機游戲啊~! ☆、017、平安,你好暖 小寒?生辰? 司季夏覺得生辰這個字眼之于他來說已經模糊到陌生,他只記得每一年的小寒都異常的冷,寒風如刀削,似乎無孔不入。 因為太冷,冷得他已忘了他就是生于這個冰寒日子的人,曾經他想過,為何他不是生于盛夏時節,不是生于復蘇之春,也不是生于豐收之季,他為何生于極寒之日,就像是連上天都不歡迎他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印象里,他只記得他五歲時的那一年小寒,娘親給他煮了一碗糯米丸子,丸子里有餡,是芝麻,甜的,咬一口就會有甜香的芝麻從丸子里流出來,他吃得很開心,要給爹娘也吃,爹娘卻只是笑著說他們不吃這些小娃兒的東西,讓他自己吃就好。 后來,他才知道,那些芝麻糖丸子不是只有小娃兒才會吃,他的爹娘之所以那么說,是因為他們不舍得吃,他們只想把最好的留給他。 再后來每一年的小寒,他都在做什么?他似乎都習慣在每年的這一天煮上一壺桂花茶,然后給寂藥里的臘梅修枝,盡管它們能存活的時日并不會太長。 除了爹娘,沒有人知道他的生辰,也沒有人會記住他的生辰,便是住在棘園里的他一直以為是他的母親的婦人,也從不知他生于何月何日。 其實不用說任何人,便是他自己,幾乎都要忘了他生于何年何月何日,若非那日在西山上阿暖問起,只怕再過些年,連他自己都會忘了他的生辰。 獨自一人太久了,很多東西很多事情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不過是一個永遠不會有人知曉不會有人在意的日子而已,記著又有何用。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不過隨意一提的日子,她會記在了心里,讓他的心,沒來由的,如汩出了溫泉,淌得他整個胸膛都覺得是溫暖的。 司季夏想對冬暖故說什么,然張口卻只有兩個字:“阿暖……” 冬暖故只是淺笑著,問他道:“要吃么?” “當然?!彼炯鞠闹挥X自己喉間有些澀,暖得發澀。 而當他抬手就要拿過冬暖故手里的瓷碗時,冬暖故卻移開手不讓他拿到,而是兀自先夾起一口面條遞到司季夏嘴邊,柔聲道:“我先喂你一口?!?/br> 司季夏又怔了怔,放在膝上的左手微微顫了顫,并未說什么,而是緩緩張開了嘴,誰知就在他的唇已經碰到了筷子時,冬暖故卻忽地收回了手,將已經夾起的面條又放回了碗里,只聽她有些自惱道:“不行不行,這長壽面最好不要咬斷,平安過來這邊坐?!?/br> 冬暖故說完,捧著瓷碗就往廚房里的桌子走去。 于是司季夏那已經張開了的嘴只能再慢慢合上,怔了怔之后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了冬暖故身旁,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冬暖故笑得頗為開心地將筷子遞給司季夏,而后定定看著他夾起面條,放到嘴里,慢慢嚼著。 這是第一次在吃飯時司季夏與冬暖故并排而坐,而不是坐到她的對面。 司季夏雖然只有一只手,雖然他不能將碗捧起來,也盡管他在飯桌上很多時候都要俯下身去吃飯,但他的動作卻是文雅的,除了起初與冬暖故一起共桌吃飯時他會顯得緊張且有些狼狽外,近些日子他已沒有了初時的不安,甚至還會在飯桌上給冬暖故夾菜。 冬暖故喜歡看司季夏笑,也喜歡看他吃飯時的模樣,雖然他從未捧起過碗,但卻從未讓她覺得這有何不堪,相反,她喜歡看他細嚼慢咽的模樣。 是以冬暖故此刻就在旁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司季夏將她親手做的那碗長壽面慢慢吃下,自她將他當做自己最珍視的人開始,她時常會覺得就算只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吃飯,也會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就像現在,她看著他弓著脖子一點點將她做的那碗面吃下,她覺得開心,覺得天都是溫暖的。 因為無法捧起碗的緣故,要想將面前的一大碗面不咬斷地吃完,司季夏只能一直弓著脖子,冬暖故看得有些心疼,便伸手去幫他揉了揉脖子,司季夏一愣,險些將面咬斷。 冬暖故笑了,忽而眼睛一亮,邊揉著司季夏的脖子邊站起身,站到了身后,忽然就覆到了他背上,將雙手環在了他的脖子前。 冬暖故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司季夏整個人都僵住了,筷子險些掉了,也沒控制住嘴,把面條咬斷了,這把面條咬斷了之后,他忽然有些不安和緊張,有些愣愣地看著已經吃了一半面條的瓷碗,抱歉道:“阿暖,面條……斷了?!?/br> 聽語氣,像是個做錯事了的孩子,惹得冬暖故笑了,開心道:“斷就斷了,反正我不信這個,怎么樣,好不好吃?” 冬暖故說著,從后湊到了他耳邊,笑吟吟的。 “好吃?!彼炯鞠目粗h在自己脖子前的冬暖故的雙手,有些紅腫,想來是今日忙活了一日的緣故,他想碰碰,卻又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