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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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蕎和秋桐看著她二人的模樣,覺得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藍灰色僧衣的年輕僧人朝冬暖故與融雪走過來,在她們身旁站定,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后才道:“二位女施主既無心求佛,又何必來此走一遭?” 冬暖故只是靜靜看著這年輕的僧人,并未言語,融雪則是皺了皺臉,撓撓腮想著要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也不等她們的答案,僧人朝她們微微躬身,客氣道:“二位女施主,住持師祖有請,請兩位女施主隨小僧來?!?/br> 融雪又瞪大了眼,看看春蕎秋桐,又看看冬暖故。 春蕎秋桐也覺吃驚,因為皇寺住持德尚大師雖說在這廟會期間每日會賜五道符解五支簽,然佛家之人講求的是緣分,是以這能見得到德尚大師的人,都是他老人家自己挑中的所謂的“緣分”中人,至于誰才會是那緣分中人,也只有德尚大師一人知曉。 冬暖故依舊很平靜,面上未見任何詫異的表情,只是也客氣地向年輕僧人微微垂首以示禮節,繼而跟上了他的腳步,融雪則連忙跟上冬暖故的腳步。 年輕僧人帶冬暖故與融雪去的是皇寺后院的一間禪房,在那間禪房里,她們見到了那位德高望重的德尚大師。 南碧城里,時辰即將戌時過半,溫然茶樓。 溫然茶樓位于興安街中段,而興安街就在興平街隔壁,二者一橫一縱,于街頭處相交,呈直角關系。 以往日子,興安街與興平街都行夜市,熱鬧程度相當,只不過今日的興安街上行人寥寥,多家鋪面掩門熄燈,店家都到興平街上熱鬧去了。 以說書和茶點在南碧城出名且日日都幾乎滿座的溫然茶樓今日也與這整條興安街一般,冷冷清清沒有一位客人,便是那尋日里在堂子里來來回回走動的小二哥也不知哪兒去了不見了人影,唯有店家站在柜臺后記賬,不過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賬薄上,因為見著他總是時不時抬起頭看向大門方向,好似在等著什么人到來一般。 柜臺邊角上擺放的沙漏里的細沙正在慢慢往下漏,店家看看敞開的大門,再看看沙漏,神情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沙漏里流動的細沙顯示時辰已是戌時過半。 幾乎是正正好在這一時刻,茶樓走進今夜的第一位客人。 那是一名背上背著書奩身穿一件黑色的短襟棉布衣裳、身姿頎長卻瘦削的書生,大冷的天,只見他衣著極為單薄,腿上纏著綁腿,腳上登一雙露著腳背的厚底黑布鞋,深灰色的布腰帶旁垂著一束黃褐色細線編就的穗子,一條深灰色的束發帶高高地束著及腰的墨發,臉上扣著一張無臉的漆黑面具,讓人看不見他的容貌,猜不出他的年紀。 他的腳步沒有聲音,若非店家一直注意著大門處的動靜,只怕就是來人走到他身旁來他也不知道。 店家在看到來人時莫名怔愣住了,覺得這本就寒冷的天氣在那一瞬間變得冷得徹骨,好似腳邊的炭盆都失去了溫度。 店家經營這間溫然茶樓已有三十載,見過的人可謂無數,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只一眼便令人覺得膽寒的人,明明來人什么動作都沒有做什么話都沒有說,甚至還是一副窮酸的模樣,可偏偏,他就是覺得不寒而栗。 他臉上的那一張無臉的漆黑面具,就像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般,黑沉詭異,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要去往何方,帶著寒意,莫名可怕。 然店家的怔愣只是一剎那,剎那后他忙從柜臺后走出來,走到來人跟前,朝來人深深躬下身,咽了口唾沫后才恭恭敬敬道:“大人在二樓雅字間,公子,樓上請?!?/br> 來人向店家微微頷首以示謝過,抬腳往樓上去了。 店家沒有在前領路也沒有在后跟上,甚至不敢抬頭,半晌后才緩緩直起腰看向二樓方向,只覺自己胸中有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這到底……是何人? 二樓雅間的門扉是大開著的,便是那只有見了王上才會起身相迎的右相樓遠此刻也是站著的,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似乎早早就已在這等候了。 來人才堪堪跨進雅字間的門檻,樓遠便已向來人躬身抱拳道:“公子守時,樓某未樓下相迎,還望公子莫怪?!?/br> 來人并未做聲,只聽樓遠又道:“公子可要坐下嘗嘗這溫然茶樓的茶水及點心?這兒……” 樓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來人冷冷打斷,聲音如戈壁沙石,粗糙干啞,“一個時辰?!?/br> 樓遠默了默,而后淺笑道:“公子時間寶貴,樓某又豈敢耽擱,那公子便樓下請,馬車已在樓下備好?!?/br> 來人沉默,轉身出了雅間。 樓遠走在來人身后,目光停在來人頭上那一束高高的發辮上,若有所思。 就在茶樓外那一輛雙馬拉行的華麗馬車的車輪正緩緩滾動時,一道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黑影忽地掠到馬車底部,將背部緊貼在馬車底板上。 黑影的動作疾如隼輕如燕,是以周遭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南碧城西城門外,亥時。 一輛灰篷馬車行駛到西城門外再無法往前,只聽車夫邊拉住馬便轉頭朝后邊車廂道:“公子,今夜廟會開始,這路根本就是堵了,馬車進不去?!?/br> “那便在這兒下車吧?!瘪R車里換來溫雅好聽的男子聲音。 “可這西城門到皇城還有一大段距離?!避嚪蚩粗藖砣送侨祟^的城門處,緊緊擰起了眉。 “無妨?!瘪R車里的男子聲音還是溫溫雅雅的,“我也許久未曾逛過廟會了,既然遇上了,便走走吧,左右時辰也已晚,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回去了?!?/br> “是,公子?!奔热恢髯右堰@么說,車夫也只有聽從的道理,于是跳下馬車握著馬韁等著馬車里的男子下來。 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公子,一襲凈色海藍色錦袍,劍眉星目,鳳儀翩翩,風姿特秀,正是正從西城回到南碧城來的五皇子司郁疆。 率先下馬車的是炎之,手里抓著一領斗篷,待司郁疆下了馬車后隨即為他披上斗篷。 趕車的是炎陵,見著司郁疆下了馬車后拿起放在方才他坐著的橫欄上的長劍,松了馬韁后往城門走去,不一會兒只見兩名城守跟在他身后往馬車這兒走來,城守見了司郁疆欲下跪行禮卻被炎陵制止住,待司郁疆走進城門后,炎陵才叮囑他們幾句,跟上了司郁疆的腳步。 兩名城守忙將馬車小心翼翼地牽到一旁。 人多,炎之和炎陵緊緊跟在司郁疆身后,一直緊握著手中長劍不敢松,面上神色更是冷肅的,眼神更是警惕的,好似周圍會有什么蟄伏著的危險般。 反是司郁疆面色如常,看著熙熙攘攘的街市,眼神忽然有些暗淡,似自言自語道:“希望今年的廟會能像往年一樣圓滿?!?/br> 只當他話音剛落時,他只覺眼前攢動的人頭之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晃過。 司郁疆忽覺自己的心緊張了起來,竟是在熙攘的人群里邁開了大步,朝前擠去。 炎之與炎陵一時驚住了,趕忙跟上去。 當司郁疆撥開人群來到一處賣假面的攤子前時,他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準確來說,是驚喜。 ------題外話------ 雖然……姑娘們都期待叔今天還是萬更,但是……叔真的做不到??! 哈哈~ 殿下要見到阿暖了,要見到了! 畫面太美,不敢直視了。 哈哈哈~ ☆、014、姑娘還記得在下 要在假面攤子前停留的,是融雪,因為她被攤子上那各種各樣或真實或滑稽的假面吸引住了。 不過率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王八假面,因為她想到了樓遠,于是她掂著腳尖取下那個王八假面,扣到臉上面對著秋桐擺著腦袋笑道:“桐jiejie,像不像樓王八蛋?” “噗——”秋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融雪十分高興,將假面往上一抬,斜搭在自己腦門上,繼續去看其他假面,然后卻又被前邊攤子上擺著的糖人勾去了興致,假面也不看了,忙蹦了上去。 秋桐怕把她跟丟了回去不好和樓遠交代,而從皇寺回來自興平街開始,融雪樂上頭了幾乎每個攤子都撿了東西來買,秋桐方才話一出口也不好收回,春蕎又不放心把銀錢交給秋桐使,于是便在后邊邊付銀錢邊拾掇融雪撿買的各種玩意兒,一時還沒有跟上來。 是以當秋桐去跟融雪時沒忘跟冬暖故道:“八小姐在這兒稍等等,等春蕎過來了你們在一起走?!?/br> 冬暖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她去看著融雪就行,不必跟著她。 秋桐想著這八小姐不是那傻不拉幾的小乞丐,只不過一會兒而已,應當不會出什么狀況,便放心地去跟融雪了。 司郁疆見到冬暖故時,假面攤子前只有她自己。 她沒有走動,而是慢慢打量著眼前形形色色的假面,最后將目光定在一張蛇臉假面上,只不過這蛇臉假面掛在最高處,就算她踮起腳抬高手也夠不到,當她垂下手正要讓老板給她拿時,忽然一只修長白凈的手闖入了她的眼簾,輕輕松松將那張蛇臉面具給取了下來,遞到了她面前,伴隨著溫雅的聲音道:“姑娘想拿的可是這個面具?” 冬暖故微微蹙眉,并未抬手接過面前的假面,而是抬眸看向這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陌生男子。 劍眉星目,風姿特秀,似乎……在哪兒見過? 而當冬暖故打量著眼前這于她來說似乎有些印象的男子時,司郁疆也在看著她。 南碧城的天氣較南嶺的天氣要冷去許多,因而今夜的冬暖故披了一領綴毛領的厚斗篷,頭上還拉著風帽,除了能看清她那張國色的巴掌大小臉及她雙耳上綴著的木刻茶梅耳墜子外,倒是看不見她的發髻,明眸朱唇,膚如白玉,因為寒風的關系,只見她的雙頰帶著淡淡的緋色,有種彈指可破的感覺,風帽邊沿那蓬松的白毛領在風中輕動著,拂在她臉上,將她的臉頰襯得愈發紅潤,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司郁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皇寺廟會上遇到他日日想念的姑娘,此番見著,忽地竟萌生出將她擁入懷中的念頭來,生怕只要他再一不注意他就會再見不著她一般。 然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這只會嚇壞了這個美麗的姑娘,他心里有她,并不代表她心里也有他,從她的眼神看,似乎她早已不記得他了。 司郁疆有些失落,然這小小的失落并不能影響他此刻驚喜難平的心情,這一回,他遇著她了,就不會再錯過。 “多謝公子?!倍式舆^司郁疆手中的蛇臉假面,客客氣氣道謝,并未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冬暖故道過謝后便從腰間取出銅子要交給老板,司郁疆卻先她一步將一粒碎銀遞到了老板手里,冬暖故的眼神沉了沉,再次看向司郁疆,口氣雖然客氣卻有些冷道:“我也公子素昧平生,不知公子這是何意?” 司郁疆本是淺笑著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明顯的失落,少頃才對冬暖故道:“姑娘已經不記得姑娘見過在下了嗎?” 冬暖故再打量了司郁疆一次,微微蹙起了眉,忽然腦中一道白芒閃過,淡淡道:“是你?!?/br> 沒有反問,而是肯定句。 因為冬暖故想起了她嫁到羿王府前去找曹順的那個晚上。 “姑娘還記得在下?!彼居艚鋈挥X得很開心,即便冬暖故的態度很是冷淡。 冬暖故不知司郁疆為何會出現在她面前,卻不想與他這樣怎么看都是一身麻煩的達官顯貴扯上任何關系,是以不打算再接話。 “在下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彼居艚f著朝冬暖故微微抱拳拱手,“柳姑娘,后會有期?!?/br> 司郁疆說完,轉身走了,他今晨本就接到京中的影衛傳來信函說左相府的四小姐昨日已回府,而此時冬暖故在聽到他的一聲“柳姑娘”后沒有說什么,司郁疆直覺她真就是那柳府的四小姐,心緒激動得有些難平。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炎之與炎陵盯著冬暖故看了一眼后,立即跟上了司郁疆,然他們才走到司郁疆身后便聽他吩咐道:“留下保護她,確定有人來接她時才許離開?!?/br> “再去確定左相府四小姐今夜是否有來趕廟會,盡快?!彼胍褚咕痛_定答案。 “殿下,可是——”炎之一激動便忘了在外對司郁疆的稱呼。 炎陵攔住了炎之要說的話,恭敬領命道:“是,公子?!?/br> 待司郁疆走后,炎陵才無奈地看向炎之,再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嘆什么氣?!毖字环獾?,“方才你攔著我不讓我把話說完是做什么!” “嘆氣是因為你唇?!毖琢赅偷?,“若是你不放心你媳婦兒,你會放心走開?暗處有影衛保護著殿下,這一會兒少你我兩人也不見得有什么?!?/br> 炎之聽完炎陵的話后深深擰起眉,一臉的不茍同道:“可她還沒和殿下成親呢!” “……”炎陵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腦門,重重嘆了口氣,“炎之你這蠢貨直腦子,虧得你媳婦兒會看上你嫁給你?!?/br> 冬暖故則是看著司郁疆的背影,輕輕冷冷一笑,柳姑娘?他知道她是左相府的小姐?他查過她? 為何查她?而他,又是什么人? 冬暖故將手里的蛇臉面具捏得緊緊的。 沒過多久,兩雙抓滿了糖人的融雪蹦回來了,很是大方地將手里的糖人一個勁兒地往冬暖故手里塞,秋桐也跟在她后邊回來了,正巧春蕎也在這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