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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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回到寂藥時已過了酉時,天色正漸沉。 寂藥里靜悄悄的并不見司季夏身影,直覺告訴冬暖故他在后院,冬暖故想到那根還綁在榕樹上的麻繩,忙大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也不見司季夏的身影,唯見廚房頂上的煙囪正冒著炊煙,想來他是在廚房里忙著,于是冬暖故大步走到了老井旁的榕樹下。 可,當她抬頭看向枝葉繁茂如傘蓋的頂上榕樹時,她只覺自己的顳颥跳了跳,因為—— 樹上未見著她白日里出去時栓到樹干上的麻繩。 冬暖故心里的感覺很不好,正當此時,院里似有腳步聲響起,是司季夏從廚房走了出來。 冬暖故聽到腳步聲立刻遠離榕樹與老井,做出剛從外邊回來正往廚房走的模樣,司季夏手里提著一只木桶,見著冬暖故既不覺奇怪也沒有任何疑問,只溫溫淡淡道:“阿暖姑娘回來了,我已在燒飯,很快就好,阿暖姑娘可到前邊屋里等著就好?!?/br> 司季夏說完,自顧自走到了老井邊,許是冬暖故在旁的緣故讓他覺得不自在的緣故,他搖轆轤的動作極慢極慢,冬暖故看得出他的不自在,是以轉身回了小樓。 待她轉身只走了幾步時,她能清楚地聽到身后轆轤搖得比方才快了許多許多的聲音。 她頓了頓腳步,卻終是沒有回頭再去看司季夏一眼,而是徑自走回了小樓。 飯菜依舊是司季夏裝在食盒里提到屋里來給冬暖故吃的,這些日子的每一餐都是如此,泡澡用的水也是他幫她提的,盡管每一次他都提得頗為吃力,卻是從未要過冬暖故的幫忙,就像這是他所必須做的事情一般。 司季夏仍舊沒有問冬暖故任何問題,甚至連一個疑問的眼神都沒有。 冬暖故泡澡時仍在想著那根麻繩的問題。 夜已深,當冬暖故準備熄燈睡下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伴著司季夏的聲音傳來,“阿暖姑娘可睡下了?” 冬暖故正拿起燈臺的動作頓下了,火光在她眸子里跳了跳。 ☆、057、有何事 冬暖故開了門,司季夏在外站著,他的長發未綰也未系,只是隨意地垂散在肩上身后,有些毛糙,松松系著的斗篷下露著單薄的里衣衣襟,不難看出他是已經睡下了又再起身的。 冬暖故面色靜靜地看著他,眼眸深處卻有些探究的味道,什么事情值得他睡下了又起來想要與她說?莫不成是今日之事他真的發現了什么? 這可是他除了日常所必須與她的見面之外第一次主動面對她,若非是非說不可的事情,她不覺得這個從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會主動來找她。 冬暖故平靜的臉色讓司季夏覺得極為不自在,身子似又不爭氣的僵了僵,本已想好的話在看到面前的冬暖故時一時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了,就在這時冬暖故對他微微笑了笑,側了側身子示意他有話請進屋說,司季夏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不了,夜已深,不便進屋叨擾阿暖姑娘,便在這兒與阿暖姑娘說了就好?!?/br> 冬暖故看著他漆黑如墨空的眼眸,點了點頭。 司季夏卻在這時沉默了,冬暖故也不急著催他快說,只是安安靜靜地等著,少頃,才聽得他有些淡淡地開口,那聲音里竟讓人覺得他有些緊張,“明日……我需出府一趟,時辰會早些,大約卯時就要出門?!?/br> 冬暖故對他要出府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不過是時辰較早些而已,看他這大晚上地居然主動來找她說話且還似乎頗為緊張的模樣,這讓她只能想到一個事情。 于是,待司季夏的話音才落,冬暖故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稍等”二字后轉身回屋從屋子里角靠墻而置的柜子里拿出筆墨紙硯,在走到屋中圓桌邊,將紙攤平在桌上,提筆蘸墨寫下了一行字。 站在門檻外的司季夏看著躬身在桌面宣紙上提筆書寫的冬暖故,有些踟躕,而后才邁開腳步,跨進門檻走到冬暖故身旁。 正巧冬暖故正收筆,抬頭看他,司季夏則是垂眸看著宣紙上的字,工整漂亮的字跡,就像她的人一樣,只見紙上寫著:“可是需要我幫你照顧你屋里及院中的花草?” 冬暖故覺得,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眼里的寶貝,他每日早上必做的事情除了燒菜做飯外就是照料它們,明日他卯時就出門應當沒有時間照料那些個花花草草了,想來他今夜特意找她是為了這個事情無差。 誰知司季夏在看到冬暖故寫下的字時竟是微微搖了搖頭,這便讓冬暖故再也想不出還有第二件事使得他睡下了又起來與她說的,便又提筆在紙上寫道:“那公子深夜找我所為何事?” 他稱她一聲“姑娘”,她便也稱他一聲“公子”,而當司季夏看到那“公子”二字時眸光寒了寒又黯了黯,還是默了默后才道:“深夜叨擾阿暖姑娘實為抱歉,倒不是要麻煩阿暖姑娘替我照料院中草木,實是……” 司季夏頓了頓,冬暖故目光依舊鎖在他面上,他卻微微垂眸,接著道:“實是特意來問阿暖姑娘明日是否有意與我一同出去,因為我這次出去要十天后才會回來,府中……” 然司季夏的話還未說完,冬暖故便已毫不猶豫地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好”字,這瞬間讓司季夏還未說完的話沒有了往下說的意義,只是微微怔了怔。 她不問他出府十天是去做什么嗎?也不問他為何要出去又為何要她一同去嗎? 司季夏重新抬眸看著冬暖故,只見此時的她微微揚起了嘴角,似乎很是樂意與他同行這一遭,那樣輕輕淺淺的笑容就像她身上的清香,淡淡的,卻又總能讓他心跳得有些快,有些……不敢直視。 司季夏還想說什么,終是什么也沒有說,而是微微別開眼道:“既是如此,阿暖姑娘便早些歇息吧,明晨我會叫阿暖姑娘起身?!?/br>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阿暖姑娘還需帶上可換洗的衣裳?!?/br> 冬暖故淺笑著點了點頭,司季夏有些急切地轉身離開,冬暖故跟在他身后送他到屋門外,只見他在跨出門檻后又停了停腳步,冬暖故只覺今夜的他好生奇怪。 他沒有轉頭,只是背對著冬暖故,只聽得他聲音有些低,“阿暖姑娘下回出府之前,可否告知我一聲?” 冬暖故眨了一下眼皮,正要繞到司季夏面前回答他的問題,司季夏卻在這時大步走開了,夜里寒冷的空氣里還傳來他的聲音,“沒什么,阿暖姑娘只當我什么也沒說過就好?!?/br> 再接著,便是旁屋門扉掩上的聲音。 冬暖故沒有即刻轉身回屋,而是看向司季夏那間旁屋的方向,眸光流轉。 他在面對她時似乎總是有些急切有些慌亂。 慌什么呢,她一不是財狼二不是虎豹三不是蛇蝎四也不是奇丑之人,至于么? 不過,他讓她隨她一同出府倒的確是令她詫異,她還以為除了平日里所必要的交流之外不會主動與她說上一句話,看來倒也不盡然。 而他這是要去何處,往返竟需上十日時間? ☆、058、心酸澀 天還未展一絲光線時,司季夏敲響了冬暖故的門扉,輕喚了她幾聲,待得冬暖故屋中亮起了燈火,他才道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待她洗漱完便可用飯。 透過窗戶看向外邊仍黑沉沉的天,冬暖故揉了揉眼角,眸光微沉,她不知司季夏究竟是什么時辰起的床,竟已都做好了早飯。 打開屋門,門檻外已放著兌好了水溫的銅盆及一杯溫水,看著銅盆中映著廊下風燈火光的水面,冬暖故道不明自己心中的感覺。 穿戴好洗漱罷,用過早飯也收拾好路上能換洗的衣裳,冬暖故從疊放在床頭矮柜上的衣裳里拽出一條紅斑小蛇塞進衣袖里,在將那枚蛇狀厚重銀指環收到腰帶里,這才打開門走出屋。 院里樓前的桂樹下,司季夏已在等她,只見他左肩上挎著一只黑布包袱,因著肩上挎著包袱,是以他的斗篷往外掀開露出他的左臂與左半邊身子,瞧得清今日的他穿的是一件淺灰色的廣袖長衫。 他穿手里提著一盞陳舊的風燈,肩上系著的斗篷是一領藏青色綴白絨毛邊的連帽厚斗篷,冬暖故一眼便瞧得出這是她在呈祥布莊特意讓掌柜照著她所描述的司季夏的身高做的,她一共讓店家給他做了三領新的厚斗篷,知他喜歡連著風帽的斗篷,便點明了每領斗篷都要有風帽連著,實是她所見他所用的斗篷都洗得發白,且太過單薄,在這樣濕冷的冬日里實在是不能御寒,好歹他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且待她著實周到,她有些回報該是理所當然的。 冬暖故還看到了司季夏圍在脖子上的圍巾,不由微微笑了,昨日未見他穿一件她特意讓人為他裁制的新衣還以為他不喜歡或真是想與她劃清關系,如今看來倒不是,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罷了。 許是還不習慣圍圍巾的緣故,司季夏脖子上的圍巾圍得有些歪扭,冬暖故走到他跟前,在他正張嘴要說什么時抬手替他理了理他脖子上的圍巾,待整齊后才對他淡淡一笑。 “阿暖姑娘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司季夏的身子又開始繃得僵直,并未看冬暖故的眼睛,問。 冬暖故點了點頭,只見司季夏看了她肩上的包袱一眼,朝她抬了抬提著風燈的手,卻在抬到一半時將手垂下轉了身,聲音頗為冷淡道:“走吧?!?/br> 冬暖故并非沒有注意到司季夏方才的目光及舉動,是以她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包袱,又將目光移到已經背對著她往月門移步的司季夏提著風燈的左手上,眸光晃了晃后跟上了他的腳步。 他方才的眼神及舉動,是想幫她提包袱吧,可他只有一只手,提了風燈就不能再伸手來拿她肩上的包袱,他心里的感受,該是怎樣的? 忽然間,冬暖故覺得她心里那種奇怪得說不清的感覺又出現了,似乎還帶著一小抹的……酸澀。 酸澀?為了他?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的背影,兀自微微搖了搖頭,不可能,她不過才與他相處幾日,怎會有這樣的感覺? 上一世,只有在面對平日里與她親近的手下死訊時她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就算是在面對六娘時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并非是她對六娘無情,而是六娘心中所想她都能猜得到捏得準,她能掌握好六娘的命運知道她會好好的,可他不一樣,她不了解他,也分毫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除了與她有著夫妻之名兼同住在一個院子里之外,再無其他關系,正是如此,她心里又怎會有酸澀之感? 定是她自己的錯覺。 冬暖故未與司季夏并行,只是隔著三兩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后,他的腳步很快,卻又會在走出一小段距離后稍稍停下腳步,并未轉身回頭,但冬暖故知他是停下腳步在等她,就像成婚那日他用編花的紅綾帶著她走進這座府邸走到這座寂藥小院一般。 他也沒有喚她快些走的意思,只是在前邊打著燈照著路,周遭還是黑漆漆的,從燈罩里透出的火光泛著昏黃,鍍在他的周身,將他的背影襯得有些朦朧,他背上的斗篷隨著他的腳步微微晃動,右邊臂膀的地方向里壓塌得有些厲害,讓人覺得他本就單薄的身子更單薄了。 他就這么提著風燈獨自走在前,那籠罩在斗篷下的單薄身影讓冬暖故覺得他猶如一個孤獨的夜行者,好似他隨時都會融入周圍的黑暗消失不見般。 冬暖故稍稍加快了腳步,趕上了司季夏的腳步來到他右身側,司季夏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后往旁移了移身子,冬暖故則沉了沉眸光抬手抓住了他的斗篷,只見司季夏手中的風燈突地晃了晃,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身上,眸中那不自在的感覺似又漫了上來。 “阿暖姑娘可是瞧不清路?”司季夏聲音有些僵硬,似乎她每一次離得他近了他總會顯得不自在,冬暖故也不在意,只是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司季夏便將左手提著的風燈往她這個方向盡量移了過來。 冬暖故站在他右側,而他左手打著風燈,為了讓冬暖故能清楚地瞧清路,他的左臂已完全伸到了她面前來,冬暖故垂眸看著她面前那只指骨分明卻白凈修長的手,抬手握住了挑著風燈的桿子,一用力便從司季夏手中將風燈拿了過來,在司季夏還在怔怔時將自己肩上的包袱挎到了他手臂上。 “阿暖姑娘……”司季夏挎著冬暖故包袱的手臂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僵直的抬不起也垂不下,只微微蹙起眉看著冬暖故,卻見冬暖故微昂起頭朝他輕輕一笑,司季夏正要出口的話便截斷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也沒有正視冬暖故的眼睛。 司季夏沉默了,冬暖故則是拉著他的斗篷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著,少頃才聽他道:“既是阿暖姑娘瞧不清路,便由阿暖姑娘代勞打燈吧?!?/br> 時辰尚早,府里下人卻都已經起身,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冬暖故及司季夏打著風燈一路從寂藥走到偏門,路上所遇下人皆在他們身后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守著偏門的家丁正倚在門邊打盹兒,聽著司季夏喚他開門的聲音半睜開眼正要罵,卻在看到他身旁的冬暖故時一個抖擻,連忙變得恭恭敬敬,話也不敢多說一句,忙給他們開了門。 司季夏像是沒有發現到家丁態度的轉變一般,目光移也未移,跨步出了門檻。 待他們出了門漸漸走遠了,家丁連忙換上一副嫌惡的嘴臉,邊關門邊朝他們的背影啐道:“晦氣!這天還未亮就遇到倆晦氣的人!” 家丁拴上門閂轉過身時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后的人嚇了一跳,一改臉上的嫌惡之色立刻點頭哈腰道:“奴才見過小王妃!” 身上披著織錦牡丹大氅的柳漪看也未看門邊的家丁一眼,只目光冷冷地盯著已然緊闔上的門扉,美眸深處閃著陰寒。 ------題外話------ 推薦一個妹紙的文,代求姑娘們的收藏!十分感謝! 《太后宅斗用菜刀文》/熊丫頭 唐菁月死時二十一歲,身份:德榮太后。最憾事:背棄心愛之人,為了權勢入宮。 “你不過是個閑散王爺?!?/br> “我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保我唐家萬世榮華?!?/br> 重生,竟已是五年后。成為護國公府孤女的她,能否不顧一切投入愛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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