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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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深夜時停歇,冬暖故的屋中仍點著燈,她正坐在床沿上把玩著一條竹葉青,小銀則盤在她的小腿上,只見她手指輕點著竹葉青的腦袋,笑得如花般嫵媚。 司空明呵司空明,今夜過后你會如何? 欺辱她冬暖故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欺辱她的男人?即便只是個有名無實的男人,她也絕不由人欺。 此刻司季夏那屋則是已然熄了燈黑漆漆的,只聽黑暗中有輕微的“咯咯”聲響起,一條地下暗道在黑暗里打開,隨即司季夏的身影消失在了滿屋漆黑中。 ☆、040、去看戲 次日,冬暖故依舊在天蒙蒙亮時起了身,并非是她難眠,而是她有事情要做。 然睡在旁屋的那個男人,似乎總是在天還未亮時便起了,當冬暖故走到后院想打些水來洗臉時,小院里的廚房煙囪上已有炊煙飄出,廚房里點著燈,透過薄薄的窗紙還能隱約看見廚房里司季夏的身影。 當冬暖故正往廚房走去時,司季夏走了出來,見著冬暖故似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間冬暖故覺得他就要轉身重新回到廚房里,因為此刻他肩上沒有披斗篷,他那空蕩蕩的右邊袖管將他身體的殘缺曝露無疑,想來是他沒有想到冬暖故會這么早起且還會到這后院來的緣故,是以他沒有披上斗篷,然他終是沒有轉身回去,而是語氣極為僵硬道:“阿暖姑娘起了?可是來打水?稍待,我給阿暖姑娘提到屋里去?!?/br> 司季夏說話時并未看冬暖故,而是走到屋子外的轉角,躬身去揀柴禾,因為他只有一條胳膊,是以他只能先蹲在地上,將柴禾先堆放在他腿上,堆好后才用他唯一的手臂去抱起堆在腿上的柴禾,卻在他將手臂彎到腿上的柴堆下時,一雙纖細的手臂突然進入他的視線,先他一步抱起了他堆在腿上的柴禾,替他將柴禾抱進了廚房里,放在了灶臺旁。 灶膛分兩,一個上邊燒著水,因為冬暖故聽到了咕嘟咕嘟的水聲,一個則是熬著粥,因為厚重木制鍋蓋半掀開正搭在鍋邊上,冬暖故能清楚地看到鍋里已經爆開了花的米粒,司季夏跟在她身后走了進來,率先做的事情是拿過搭在凳子上的斗篷披到身上,系好系帶。 而司季夏在系斗篷時冬暖故已徑自拿過倒扣在水缸上的木瓢將鍋里的熱水舀進她從屋里拿來的銅盆,是以當司季夏系好斗篷轉過身時,她已經捧起銅盆要走出廚房了。 她有兩只健全完好的手,是以她不需要用到那只放在灶臺最里側角落的銅壺,也不需要多走一趟提了熱水又提涼水,她只需把她的銅盆從屋里拿到廚房來,兌好了水溫再捧回去就是,司季夏沒有說什么,由她去了。 冬暖故端著銅盆離開后,司季夏開始將鍋里的粥盛出來,當他正準備將冬暖故的早飯放到食盒里時,冬暖故梳理整齊地重新回到了廚房里,也不管司季夏什么反應,兀自將他手邊的食盒拿開,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隨后為他及她自己各盛了一碗粥,放一碗到司季夏面前,這才坐了下來,抬頭對司季夏微微一笑。 司季夏卻是遲遲未坐下,冬暖故則是一直看著他,隨之只見他端起冬暖故盛給他的那一碗粥,匆匆道一聲“我去前邊吃”便匆匆走出了廚房。 他連筷子都沒有拿,他始終不愿與她共桌。 冬暖故沒有將他追回來,只是拿起了筷子,靜靜地吃著自己的。 冬暖故吃過早飯后就坐在小樓的廊下看司季夏照料院中的植物,看他那像照顧孩子般細心的模樣,看他每一個不便的動作,看著看著,她心里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沒什么不好,不過是少了一條胳膊而已,可這又何妨,會照顧她生活上瑣事的男人,他是第一個。 一個時辰后,司季夏終于從那滿院綠色中走出,在小樓前桂樹下放著的木桶里洗了手,當他重新站起身時,他的面前多了一只茶盞——冬暖故正將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茶遞給他。 司季夏的心在那一刻晃了晃,只飛快地看了一眼眼角盈著淺淺笑意的冬暖故,接過了她遞來的茶盞,不自在地道了聲“謝謝”,便捧著那盞茶走回了他那屋。 當他再從屋里出來時,他換了一領干凈卻已然很是陳舊的深灰色斗篷,見著冬暖故還站在桂樹下,不由道:“天冷,阿暖姑娘回屋坐吧,我到小王爺的浮院去一趟?!?/br> 誰知冬暖故卻是搖了搖頭,非但不回屋,反是走到了他身側,與他一齊往月門的方向走,這使得司季夏停下腳步看她,冬暖故則是拉住了他的斗篷,一副他去哪兒她便要去哪兒的模樣。 她今兒早起為的可就是這個,她若不去看看那邊正上演的好戲豈非太對不起她自己。 司季夏卻是微微搖頭,“那兒并非是什么好地方?!?/br> 冬暖故還是不松手,司季夏將目光在她瞳眸上定了定,似想看穿什么一般,終是淡淡道:“阿暖姑娘想去便一道去吧,不過要跟緊我就是?!?/br> 冬暖故笑著點了點頭,那微彎的眉眼令司季夏只覺自己心跳得有些快,不敢多瞧,帶著她往月門外去了。 司季夏的寂藥位于王府的東北角,司空明的浮院及府中各大小院子皆在王府的西北角,又因羿王府占地頗廣,加之府里廊腰縵回,是以從司季夏的寂藥走到司空明的浮院要足足走上大半個時辰,而從寂藥一路走來,所見之人神色皆小心翼翼,亦聽不到平日里喜歡嚼舌根的婢子們的竊竊私語,全是低著頭小心地走著路,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氣氛詭異得緊,好似這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而且越往浮院的方向去,婢子家丁的腳步就愈是匆匆,臉上神色也愈是緊張小心。 而愈是如此,冬暖故眼底的笑意就愈濃,看來好戲早已開始。 再沒人去理會司季夏與冬暖故,司季夏在浮院的月門前稍稍頓了頓腳步,見著平日里那些趾高氣昂的家丁沒有來攔他,便帶著冬暖故徑自往里去了。 浮院與寂藥相比不知大去多少,院里亭臺樓閣水榭廊橋無一不精雕細刻,儼然一座小王府,婢子家丁處處可見,相比之下,那滿院就只有綠意的寂藥就好似一座廢棄的庭院一般。 過了垂花門,一幢雕欄玉砌的五開間兩層樓閣隨即映入眼簾。 “啪——”冬暖故同司季夏堪堪行到院子中央的十字甬道,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從雕欄玉砌的樓閣里傳出,伴隨著婦人怒不可遏的尖利斥罵聲,“府中怎可能會有蛇???明兒又怎會沉睡不醒???” ------題外話------ 姑娘們可看看pc版本文留言區的置頂消息,小修羅教姑娘們怎么快捷又不花錢的得到評價票! ☆、041、小王妃 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夫人怒火正盛的斥罵聲一同響起,瞬間嚇煞了滿屋子下人,卻是讓院子里的冬暖故輕輕勾起了嘴角。 雕欄玉砌的小樓正屋的屋門打開著,在那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后,一道纖細的人影往后踉蹌了幾步,出現在大開的屋門的門檻內,可見那一聲響亮的巴掌力道有多大,也因此那道人影躍入了冬暖故的視線中。 籠煙眉,柳腰身,桃腮杏面,云堆翠髻,冰清玉潤,發髻上簪著垂穗子金步搖,一領大紅色雙蝶繡羅裙絲毫不掩她那出塵之氣,美得猶如九天仙子。 不是柳承集最為疼愛的女兒本欲嫁給太子為妃的柳漪,卻又還能是誰? 只不過此刻她頭上的金步搖有些歪斜,正抬起右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甚至能從她微張的指間看到她紅腫的臉頰,美目微睜,一副震驚的模樣。 這羿王府的小王妃,竟真的是柳漪。 冬暖故看著捂著臉一副錯愕模樣的柳漪,含著笑意的眼眸只是微微瞇了瞇,竟是絲毫詫異也無,反是笑意更濃,這些日子在她心里有過的疑問在見到柳漪的那一瞬間忽爾明了。 羿王府下到左相府去的五大車聘禮原來還真不是給她,他們的馬車這一路由南碧城到這青碧縣來走走停停,更多的時候是放著平整寬闊的官道不走而偏走彎折的小道,原是為了讓柳漪的車隊趕在她前頭,以及昨日喜堂上那匆匆而走賓客,想來是急著去司空明與柳漪那一邊的喜堂,一個有名無實的世子與一個真正受羿王爺看中的小王爺在同一天辦喜事,若非上頭有命,又有誰人會舍重的那邊而來輕的這邊? 或許那連王上都忌諱三分的羿王爺根本連寥寥幾個賓客都不想給司季夏安排,奈何王命在前,樣子總是要裝上一裝的,禮數雖然簡陋乃至寒磣,卻也完全按照王命辦了喜事,并不算抗旨不遵,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與視王命無無物無異,而若當王上追究起來,羿王爺也自有說辭。 只是,對于柳漪嫁來羿王府一事,左相府瞞得可真真是好,在她離開南碧城之前竟是一點風聲也未有聽到,可若是柳承集早有打算將柳漪嫁到羿王府來,又豈會在王上為羿王世子選親時沉默不語甚至默許他的所有女兒稱病在床,更何況他想讓柳漪成為的是太子妃,而如今柳漪卻是以羿王府小王妃的身份出現在這里,只能說明她嫁到羿王府來并非柳承集所愿。 而逼得柳承集忍痛割愛,想來不會是王權壓頂,畢竟已經有了她一個冬暖故,也應當不可能是太子,太子本就倚重柳承集的左相權利,而柳承集也看重太子的地位,再加一個柳漪進來就可以改君臣關系為親人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完全進了一個層次,更能相互利用,更何況柳漪是享譽整個京畿的仙子美人,貌美兼才高,太子自然樂得把太子妃的位子留給她而不是希望她嫁到羿王府。 那么,使得柳承集忍痛割愛讓他的掌上明珠遠嫁他鄉的原因,想來便只有一個人能做到——羿王爺。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羿王爺的權利以及勢力真真是不容小覷,連柳承集與太子加起來都不能奈他如何,只怕就算王上也在其中也無法改變羿王爺的決定,而羿王爺這么做的原因想來是打算與王權抗衡,王上未經他同意便給他的世子選定妃子,那他就要搶太子中意的姑娘來給他的庶子為妻。 這羿王爺,似乎就只差沒謀朝篡位了。 柳承集現在,必是心疼得滴血了吧,真是好,好極好極。 冬暖故看著她那似仙子般的大姐柳漪,心情愉悅得不由輕輕勾起了嘴角,柳漣死了,柳漪嫁給了司空明,還有她一個冬暖故,柳承集的算盤該是亂了大半了,他再疼愛柳漣再如何盼著她成為太子妃又如何,如今柳漪還不是與她一同站在這羿王府里?若她沒有記錯的話,柳承集是打算在明年開春的時候讓柳漪去到太子身邊的。 不過…… 冬暖故的目光緊鎖在仍捂著臉頰未能回過神的柳漪身上,越是貌若天仙的女人或許就越藏有一顆蛇蝎的心,她與柳漪未曾有過交集,倒還不知她這個仙子jiejie是否藏著一顆不為人知的黑暗之心,還有柳承集那個老狐貍既然被迫答應把柳漪嫁過來,絕不會是讓她安安靜靜地當個小王妃而已。 羿王爺既然允許所有人都稱司空明為小王爺,這便證明他是喜歡他這個兒子的,而司季夏這個世子,似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已,不過就算羿王爺再如何疼愛司空明又如何,羿王爺一日還是王爺,司空明就遠遠比不上京畿太子。 而若羿王爺司皓珩中意的是司空明而非司季夏,又為何不直接讓司空明坐了這世子之位。 罷,目前她對羿王爺心中的想法沒有興趣,目前令她感興趣的是——柳漪。 呵呵,這個被柳承集捧在手心里疼著愛著的明珠,似乎并不受這座王府的人待見。 “若說王府里有蛇,我倒懷疑是不是你把蛇帶進了府里,帶到了明兒身邊!”只聽那婦人再一次沖柳漪怒斥道,語氣里帶著深深的厭惡,“害了明兒你以為你還能回到南碧城?還能稱你爹那只老狐貍的意去當你的世子妃?” “側王妃您誤會小姐了!今兒早早真的是有十幾條蛇竄進了屋里,當時奴婢就在屋外,親眼瞧見的!接著,接著就聽到小王爺大叫了一聲,待家丁們沖進去的時候小王爺就已經昏過去了!”忽然有婢子沖到柳漪面前背對著她跪下,急切地向那還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婦人解釋道,“真的和小姐沒有關系!求您不要責怪小姐!” 哦?側王妃?冬暖故微微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司季夏卻在此時喚了她一聲:“阿暖姑娘,我們回吧?!?/br> 司季夏說這話的時候眉心微微蹙起,催著冬暖故離開,好似此地不宜久留一般。 冬暖故也微微蹙起眉,像是不滿意司季夏在此時叫她回了似的。 屋里婦人的聲音更盛怒了,“本妃說話豈容你一個小小婢子多嘴?來人,拖下去賣到青樓去!” 冬暖故看著那登時嚇得連哭都忘了哭的婢子,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柳漪在左相府就一直伺候在她身邊的婢子喜兒,心里嘖嘖為柳漪嘆了一聲,這“側王妃”三個字可不是人人都能說的,更何況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婢子。 冬暖故還想瞧熱鬧,司季夏卻已是喚了她第三聲,她不得不隨他離開。 然就在她轉身之際,柳漪那似乎總是雅雅柔柔的聲音響起了,帶著些微的冷意,“母親忘了小王爺他昨兒剛去過一個地方了嗎?” 冬暖故頓下腳步,抬眸看向柳漪。 ☆、042、欲加罪 冬暖故頓下腳步,重新看向柳漪,而柳漪也在看著她,那雙似乎總有流光瀲滟的美眸冷冰冰的,似乎還帶著一股nongnong的恨意。 冬暖故卻是朝她微微一笑,哦?終于發現她了? 與此同時,李一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帶著三名家丁一起攔在了垂花門前,攔住他們離開這個院子的必經之路,只聽李一似有意般高聲道:“小的見過世子,見過世子夫人!” 李一的聲音高得令司季夏也停下了腳步,眉心擰得更緊,卻又在少頃之后舒開,恢復他那淡淡的面色,稍往前一步站在了冬暖故身前,將她大半個身子都擋在他背后,也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頎長卻單薄的背影,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心里有一種感覺,他正在保護她,他身子骨差并且還少了一條胳膊,但他卻用他的身體在保護她。 這一刻,冬暖故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 然冬暖故的目光并未在司季夏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便又看向柳漪,見著她已經將捂著臉頰的手垂下露出那紅腫的臉頰,與她那光潔白嫩的另一邊臉頰形成天壤之別,也是在此刻,冬暖故終于瞧見了那給了柳漪難堪的側王妃余氏,司空明的生母。 那是一名年紀約莫三十五六的女子,梳著高高的靈蛇髻,上簪鳳羽金步搖,著一件品竹色曳地望仙裙,外罩一件霞影紗,因保養得宜的關系,面上竟是不見絲毫皺紋,看起來竟不過三十年紀,一股美婦人的韻味在她身上好似渾然天成般,頗為嫵媚,想來是一夜未眠的緣故,她的下眼瞼有些微的青灰,此刻她正跨出屋子門檻,面色極為不好,目光自射站在院中的司季夏,有一名中年婦人正將一領大氅披到她肩上。 “季夏見過夫人?!彼炯鞠囊娭嗍?,微微垂首淡淡見了禮,而余氏卻應也未應他,只是語氣不善地對柳漪道,“小王妃你方才說了什么,再重復一遍?!?/br> 那口吻,絲毫不像是對著一個兒媳而像是對著一個下人,柳漪在左相府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只見她面色白了白,眼里似有nongnong的不甘,卻還是走出了屋外,用那溫溫軟軟的聲音答道:“我……兒媳方才說,小王爺昨兒去了一趟世子的院子?!?/br> 柳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是看向被司季夏擋了大半在身后的冬暖故,此刻她的眼神依舊是溫婉嫻靜的,可冬暖故卻從她這嫻靜的眼神里看到了森冷的怨毒。 柳漪只說了這一句話,然余氏既然能坐在側王妃的位置又豈會不知她話里的意思,雖然她并不能相信柳漪,但是每一個有可能害了她的明兒的人她都絕不會放過! “李一?!庇嗍喜⑽唇又鴨柫?,而是看向了李一,李一連忙往前一步躬身垂首應道,“回王妃,昨日白日小王爺的確是去了世子的寂藥院子,還從那兒帶回來一盆月季花?!?/br> “月季花?”余氏擰眉,聲音更陰沉了一分,“花在何處?” “回王妃,花在小王爺房里?!崩钜辉俅?。 “把花搬出來!立刻讓大夫來查!”余氏怒喝完后再一次看向司季夏,柳漪在此時又重新捂上自己紅腫的臉頰,似自言自語般道,“怎么會這么巧,左相府里剛鬧了蛇,羿王府里竟也鬧了蛇?” 柳漪說得小聲,余氏卻是聽見了,不由更怒了,“你丈夫還在屋里床上躺著不能醒來,你有什么話不能大聲還要掖著???” “兒媳,兒媳是說,兒媳在出嫁之前左相府里也鬧過一回蛇,現下竟是這么巧羿王府里也鬧了蛇,在左相府時是在世子夫人見過兒媳五妹之后,而這次是在世子夫人把月季花給小王爺后……”柳漪說話很會適時而止,余氏也抓到了她話里的重點,看向了司季夏身后的冬暖故,一直沉默的司季夏卻在此時開口了,“小王妃的意思是阿暖害得小王爺被蛇咬?倘是如此,小王妃與小王爺同宿一屋同睡一床,為何此刻只有小王妃還好好地站在這兒?” 冬暖故沒想到在她面前說話極少的司季夏竟是三兩句話便將矛頭指向了柳漪,院中眾人包括余氏在內似都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任人評說的司季夏竟會主動開口,皆是定定看著他,皆是一副吃驚的模樣。 此刻那去捧出月季花的家丁跟著一位須甚至發花白的大夫從屋里走了出來,司季夏看了那又開了一朵花兒的月季一眼,聲音依舊淡淡的,“夫人與小王妃若是懷疑我與阿暖,那一盆花查不出個所以然后大可到我那兒去查,小王爺既然身中蛇毒沉睡不醒,季夏不便在此多加打擾,便與阿暖先行離開了?!?/br> 司季夏說這話時沒有絲毫遲疑,就像他絲毫不懷疑冬暖故完全相信她一般,這讓冬暖故不由將目光緊緊鎖在他的側臉上。 他竟這么相信她?倘她真的留下什么馬腳,他又該怎么辦? 不過,她做事可從來不會留下蛛絲馬跡,想要查到她頭上,永遠也不可能。 而此刻從那將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的老大夫面上就能看出那一盆月季花只怕他查不出個所以然,柳漪的面色也變得愈來愈難看,包括余氏。 就在冬暖故等著看柳漪與余氏的反應時,司季夏忽然抬起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拉著她轉身就要往身后的垂花門走,這回換冬暖故怔愣了,只低頭看著司季夏拉著她的手。 他的手很寬大,掌心很粗糙,溫度冰涼如水,卻并不令她反感厭惡,即便這是第一次有男人握住她的手。